芮首領住處。
    “華夏族懷諸多神物、又侵奪九黎土地、私自會盟諸侯，炎皇必定會降罪。”
    “華夏君主已經言明，超額進貢，炎皇伐之無禮。”崇首領道。
    “所言有理！”彭首領接話，“華夏君話裏話外無叛逆之意，隻想著保全自身。”
    “何況，華夏族族眾多為九黎人，收回土地實乃天理尋常之舉。”
    “至於會盟諸侯這僭越之舉，實是吾等冒昧參與所致，吾等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非也！”芮首領眼珠轉動，“華夏君其誌不在小。”
    “嗯？”
    “還記得吾等派去會盟的將領是如何形容華夏軍的麽？”芮首領道。
    “他們說，華夏軍規矩嚴明，與民無犯。”
    “這說明華夏君主欲得天下人心。”
    “這怎麽不是華夏軍自己富庶，看不上民眾的財貨。”彭首領想了想道。
    “就算如此。”芮首領繼續道，“華夏族處置嘉永二部之糾紛，是以天神之名，行裁決之舉。”
    “一場裁決不但使得嘉永二部放下恩怨，還令兩部重結邦好。”
    “既為天下裁決之表率，又得嘉永二部之民心。”
    “此非聖王所不能為。”
    “此其欲得天下諸侯之心。”
    “且，華夏族有數寶卻不自傲，待吾等禮至矣，更說明華夏君所圖甚大。”
    “所以。”芮首領道，“吾料定華夏君必定不會如炎皇所願，炎皇南征乃早晚之舉。”
    “哼！”彭首領麵帶氣憤，“吾部若有如此數寶，炎皇伸手來要，吾亦不願拱手相送。”
    “唉！”芮首領看看兩人，歎口氣，“份額少便少，還能保宗廟社稷存續。”
    “可惜！”崇首領亦感歎，“如此寶物盡數歸於炎皇，吾等欲得之，必定更為困難。”
    三首領各自回了院落，皆閉門不出。
    暮色四合。
    芮首領院落。
    “報告首領，其他兩個院落除了奉送食物的侍從，沒有旁人出入。”
    “爾等可看仔細了？”芮首領道。
    “小人們自奉命，未嚐敢有半刻疏忽。”另一護衛道。
    “好！”芮首領道，“爾等繼續監視，有風吹草動速速來報。”
    幾個護衛聽命退下，隱於黑暗。
    “召華夏族侍女前來。”他又對著身邊一個仆從道。
    未幾。
    “上君，但請吩咐，奴定盡心竭力。”侍女俯身拜道。
    “吾欲拜會貴君，還請使者先行通報。”芮首領道。
    既然華夏族份額有限，他必須先人一步把握機會！
    何況若與其他兩家平分，哪有自己獨占獲利多。
    “遵命！”侍女再拜而退。
    議事廳。
    “再等等。”蘇毅對著姚蓮道。
    “這麽晚，肯定不會有人來。”姚蓮像條美女蛇，纏在蘇毅身上，“好不容易才輪到奴家，奴家等不及。”
    “夫君莫非想讓奴家在這議事廳伺候您？！”
    “別鬧！”蘇毅取出姚蓮探入自己衣襟的手。
    “夫君你還欠奴家半次，總得補上吧？”
    “神使大人。”這時門外衛士匯報道，“有侍女奉芮首領之命，言說欲拜訪大人。”
    蘇毅聽著眼前一亮。
    “告知侍女，我在議事廳等芮首領來訪。”
    “這芮首領真是！”姚蓮氣憤道，“他自己不休息，也不讓旁人休息。”
    “一會結束，定去找你。”蘇毅拍拍對方挺翹，讓其起身。
    “妾身等不來夫君，此夜不眠！”姚蓮認真道。
    “一定去。”
    蘇毅就著照明火光，喝他那壺已經沒了味道的茶水。
    沒等多時，便聽到衛士匯報。
    他忙起身出廳相迎。
    芮首領五短身材包裹在黑乎乎的鬥篷裏頭。
    蘇毅看清來人，上前熱情的把住對方小臂。
    兩人一同進了大廳。
    “芮君請坐！”蘇毅示意自己坐席對麵位置。
    “上君先請！”芮首領推辭道。
    兩人先後就坐。
    芮首領先開口道：“鄙部族所處之地乃南通天府之要道。”
    “亦是華夏族北上中原之樞紐。”
    蘇毅聽的翻譯轉述，看向芮首領的眼睛。
    “上君切莫多慮。”芮首領道，“吾欲為上君之親信，但有征召，絕無二話。”
    “為什麽？”蘇毅不動聲色道。
    “炎皇天命已失！”芮首領道，“天命在上君，在天府。”
    “哦？”
    “貴部定蒙天神垂愛，才能得如此數量的神物。”
    “上君亦有古聖王之風，非炎皇之輩所及。”
    “故而斷定，天命在君。”
    “這次回歸領地，便遣嫡長子來貴部為質。”芮首領咬牙道，“亦請上君派遣使者，見證吾焚毀炎皇所賜之寶鼎。”
    蘇毅搖搖頭，也不屑於暴露自己的心思。
    “焚毀寶鼎豈不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芮首領聽罷轉述，心頭已然明了。
    他所料分毫不差。
    “朱紅頂級絲綢一卷，紫色高檔絲綢三卷，精致絲綢五卷，尋常絲綢十卷。”
    芮首領聽的指尖發麻，他今夜來訪果真明智之舉。
    “祭神用高檔青花瓷器一件，紅花瓷器兩件，昨日所見餐用青瓷十套。”蘇毅繼續道，“天庭玉液酒一壇，昨日宴飲之高級果酒五壇，此外低級果酒十壇。”
    “芮君但來天府拜訪，禮遇與庸部落同！”
    蘇毅說完，芮首領激動到無以複加。
    “上君所言，皆乃一季度之份額？”
    “自然！”蘇毅道。
    “隻要芮部落與華夏族一日友好，份額便一日不絕。”
    兩隻手攥在一起。
    芮首領高興，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份額，遠超預期。
    蘇毅亦高興，不怕對方不上賊船，就怕上去下不來。
    剛把芮首領送走。
    候在廳外的衛士便通報，崇首領亦請求會麵。
    蘇毅隻得讓侍女煮好茶，靜待客至。
    崇首領倒沒有芮首領那麽隱私。
    穿著白日的衣裳。
    蘇毅同樣熱情招待，分賓主而坐。
    “上君！”崇首領坐定開口道，“崇地多山，卻無礦。”
    “有山戎一支屢屢犯境。”
    “故而鄙部多奴隸，且淨是山戎之奴，身強力壯。”
    “吾欲奉獻青壯奴隸，換取些許份額，上君以為如何？”
    “吾素知天府地大，但人口缺，這應該是上君所希求的。”
    蘇毅聽著崇首領的話，點點頭。
    奴隸作為高級人牲，一般不會大量用於交易。
    這崇首領倒也有些想法。
    “不知上君能給多少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