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分配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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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欲求得諸侯認可,此非滑天下之大稽乎?”
    “哈哈哈……”
    帳內笑聲四起。
    遠去的熊楠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隻覺,神使所謂示敵以弱的計策,太丟臉了。
    華夏族的臉麵也讓他們幾個丟盡矣!
    帳內,主位上。
    炎皇眉宇舒展。
    笑問道:“諸卿以為,這兩樣寶物如何?”
    “此兩物俱溫潤有光,尤其這瓷器。”有臣子出列拜言道,“竟有玉之質感與色澤。”
    “而玉石,為通天聖物。”
    話音落下,場上靜若蚊蠅。
    “若非那華夏族族地頗受天之眷顧?”有人小聲嘀咕。
    眾人眼睛不時瞥向絲綢、瓷器,目中俱閃著異樣光澤。
    “如此神物掌握於一蠻夷之手,屬實不妥!”
    “臣下以為,君上不如給華夏族賜一寶鼎,給予其首領封土牧民之職,讓其列於諸侯之列。”
    “再以共主之名義,要求華夏進貢大量絲綢、瓷器。”
    語落,帳內眾人皆點頭言善。
    “絲綢有布匹之用,此等神物唯至高無上的君主才能衣之。”另有人道,“所以,臣下以為,不如勒令華夏族進貢工匠、技術,將此等神物之源頭握於我炎部落之手,方可無患。”
    “不可!”
    “那華夏使者話裏話外,皆言這寶物乃部族賴以求存之本。若逼其過急,恐有玉石俱焚之舉!”
    “臣下以為,還是以其朝貢為主,技術可慢慢圖之。”
    “言之有理!”
    “一派胡言!”
    “……”
    場上眾人又分成兩方,展開辯論。
    “華夏族有絲、瓷之利,若其用於籠絡諸侯、攫取財富,如何得了,宜速讓其上供工匠、技術為佳。”
    “汝言華夏族用此籠絡諸侯?以華夏族君臣之能,放任其籠絡又能怎樣?”
    “炎皇!”這時,有負責占卜的貞人出列,“這兩樣神物,非我族掌握不可。”
    “此神物有祥瑞之兆,或許是天命所歸的預示,萬不可流於族外。”
    “絲綢、瓷器若用於祭祀,必定使神明喜悅,這也不可不防!”
    炎皇聽了這半天,說出心中答案。
    “讓華夏族大量上貢、絲綢瓷器。”炎皇道,“至於技術,待東征結束,再討不遲。”
    “首領,不可啊!”有臣下道,“若華夏族將技藝傳播於世,我部落便失去了專有之利。”
    “華夏君臣還能蠢到以技術結交諸侯?”
    “聽那使者之言,或無不可……”
    “如此,卻也造福天下。不過以華夏族名義散布,於君主不利。”
    “此事,休要再論!”炎皇起身,“吾意已決!”
    侍者端著托盤跟在炎皇身後離去。
    留在帳內的臣僚,還在爭論該不該索要技術,還是僅僅要其上供。
    “君上,何不遣人索其技藝?”炎皇帳內,炎叔建議道。
    “眾臣未必能知。”炎皇跪坐席上,請炎叔於對麵,“華夏族有如此寶物,天下欲得之者必定多矣!”
    “諸侯中不乏勢力強大之部族,豈能不去華夏族求取?”
    “華夏族若處置不好諸侯關係,自然引禍上身。”
    “依照華夏族久居南部之狀,其中深淺必定不明,必為諸侯所詬病。”
    “一旦諸侯討之,吾部族便以裁決為由,順理成章得其技藝。”
    “至於那些,說華夏族會交出絲綢技術用以結交諸侯之輩,實在短視。”
    “華夏君臣再蠢,也不會將下玉蛋的雞給了旁人。”
    “如此隻須華夏族大量上貢即可,既能有其物,又能避其險。”
    “臣下佩服!”炎叔高興道。
    “便請叔父知會那華夏使者,承諾許其君主於諸侯之列,著其交付年產絲綢九成用以上貢。”
    “九成!?”炎叔吃驚,“如此華夏族便無多少自用,其豈會答應?”
    “不答應上貢,吾部族便有正當理由伐之!”炎皇笑言道,“蠻夷之族安能抵吾大軍?”
    “自此,天下絲綢、瓷器必定要多出於吾部。”
    “由吾規定其用途,掌控其分配之權,才為要義。”
    “實是華夏君臣愚笨,不懂這二寶比金玉更為諸侯貴族所追捧。”
    “君所言甚是!”炎叔又讚,“絲綢若製為衣,著之流動華美。”
    “瓷器若用於食器,當震撼諸侯人心。”
    是日。
    炎皇下達詔令。
    能攻破東夷防線的將領,賞絲綢一卷。
    聞之,將領們個個摩拳擦掌,欲上戰場廝殺。
    南部,芮部落。
    “你聽說了嗎?”朝堂下,有臣子於道路會麵,“君上賞賜了新提拔小吏一卷絲綢!”
    “此乃籠絡人心之舉。”另一人道,“當初先君病危,臨故之即,卻突然召見了他這一庶子,這本就有蹊蹺不是嗎?”
    “如今部族內支持公子者甚眾,你我二人當齊心協力,輔佐公子奪回首領之位,方為上策。”
    “君所言何意?”前一人道,“我豈能不知尊卑有序。”
    “豈會奉一庶子為君!”
    “有此心,當引為知己!”
    後一人左右環顧,拉其到了一處僻靜之處。
    “君平素便支持嫡公子上位,如今那庶子用絲綢籠絡族內貴族,公子恐事有變故。”
    “故而欲召集吾等,商討大事。”
    “今夜子時,於王邑西北一破屋會麵。”
    “蒙君知會,敢竭死力!”
    後一人抹著眼淚:“先君臨終未嚐得見一麵。”
    “但我素知,族內貴族臣僚亦素知。先君欲傳位於嫡公子,而不是那僭越之徒。”
    “事成之後,我等俱可封為上大夫。”
    兩人對拜,各自離去。
    是夜,西北破屋。
    芮部落先君嫡子正與先前父親老臣,商討刺殺之策。
    看著屋內昏黃的火光。
    站在屋外的芮首領苦笑著搖頭。
    “當初在先父病榻前的大臣豈止一二,先父親口說出由吾承繼大位。隻因吾母身份低賤,便屢屢有臣僚妄圖謀害。”
    “吾實痛心!”
    “君上。”身邊一身著甲胄之人持著青銅劍,“您一聲令下,吾等便斬盡屋內叛逆。”
    芮首領歎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