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初至皇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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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玉匠本就在裝病。
    他擔心本來無恙的身體,喝了這湯藥無益不說,還有害處。
    好說歹說,總算把對方支開。
    他連忙將藥水潑到床榻下麵。
    月至中天,副使才回來稟報。
    “正如先前一樣,君主大臣愛不釋手,妃子小姐殷勤希求,甚至更甚南方。”
    “意料之中!”許玉匠道。
    “大人,明日我們是否要啟程?”
    “休息兩日!”許玉匠輕飄飄道。
    “萬一齊君問罪如何是好?”副使疑惑道。
    “使團何罪之有?”許玉匠反問。
    副使語塞。
    “聽命行事!”許玉匠道,“神使命令即是如此。”
    “屬下遵命!”
    之後兩日,華夏使團因為主使病重,無奈逗留宋地。
    稍遠一些的諸侯聞聽消息,亦前來觀寶。
    華夏使團夜夜受邀,展示寶物。
    宋君樂不可支,諸侯拜會送上的禮物都足以頂的上部族一季的賦稅了。
    是以,他對華夏使團上下噓寒問暖,照顧有加。
    兩日後,華夏使團主使病體稍愈,便強硬要求繼續趕路。
    宋君命壯士抬擔架,一路送至邊境。
    華夏使團就這樣走走停停,途經四個諸侯領地,又逗留了十日有餘。
    中部諸侯除非距離極遠無法趕來的,幾乎都有幸一飽眼福。
    齊王邑,大殿。
    “吾設宴掃榻以待,華夏族安敢如此輕視!”齊君拍著桌子發怒,“真是……豈有此理!”
    “來呀!”齊君怒喝,“速速出使皇邑。”
    “吾依禮派遣使者迎接,又設宴犒勞,為皇事盡心竭力。然華夏使團疾馳而過,半步也不肯停留。”
    “吾惶恐至極,以為有失禮之處;抑或是華夏君臣恃寵而驕,不將炎皇頒行天下之禮法置於眼中。”
    “貢品事大,然通途各諸侯之和睦亦有助於皇事。吾恐此風一長,日後貢路無人敢迎接,諸侯相疑,損炎皇天威!”
    “汝謹記吾意,務必一字不差報於二皇子!”齊君對著使者叮囑道。
    “遵命!”使者俯身欲退。
    “君上不妥!”這時先前派遣阻攔華夏族的親信出言道。
    “華夏族先遣使者解釋緣由,又奉上禮物以表歉意。”親信道,“其禮儀周到,態度謙卑。”
    “並且所言所行無分毫失禮之處,所有理由皆以忠於皇事、愛護貢品為由。”
    “若君上遣使如先前所言,稟明皇室,非但不會使華夏族遭受懷疑,反而於我部族不利!”
    “嗬嗬——”齊君怒急反笑,“依汝之言,吾受此莫大恥辱,而不敢發一言乎?”
    “吾這幾日才想明白,這華夏使者分明是用五壇酒水搪塞吾盛情相迎,這難道沒有敷衍之意?”
    “吾邀請數位君主,卻落得人走酒寒;本為接待,卻似蒙受賞賜,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上報皇室不妥,莫如抱怨於親近諸侯,言明華夏族囂張、跋扈,讓其眾叛親離!”
    “君上……”那親信想了想,搖頭道,“這亦不妥!”
    “什麽?”
    “若真如此,諸侯不會以為華夏族失禮,反而以為君上刻意阻攔華夏使團急奔皇事,而觀寶物不得,所以惱羞成怒……”
    齊君聞言覺眼前一黑,胸口一痛。
    “君上息怒!”那親信見狀嚇了一跳,“君上可否與華夏族有舊怨?”
    “哪有半分舊怨?!”齊君心覺委屈,“這華夏族偏僻部族,與中原諸侯素無聯絡。”
    “亦或是君上曾奚落華夏族,為其所聞?”
    齊君想了想,搖搖頭:“未曾!”
    “怪哉!”親信蹙著眉頭,“華夏使團所作所為,似乎獨獨為了……”
    “休要再論!”齊君打斷道,“齊部落與華夏族仇怨,非流血不能熄!”
    “吾先欲羞辱華夏族一番,汝可有法子?”
    那親信搖搖頭。
    “華夏使者深通諸侯交往之禮儀,所行所為,未有半分失禮。”
    “其張嘴閉嘴是為皇事,所以單這件事情而論,上君您隻能吃這啞巴虧。”
    “華夏族蠻夷也,怎麽會有這樣熟悉中原禮節的臣子?”
    “未可知也!”親信道,“那使者似在中原久居,並無半分南音。”
    炎部落,皇邑。
    城牆雄偉高大,城門巍峨如山。
    再次看見這座城牆,許玉匠心中百感交集。
    他‘掙紮’著,自擔架起身。
    “使者?”
    “但見皇城,不敢失禮!”許玉匠對著身側陪同者道。
    炎部落卿士大臣的代表、貞人集團的代表、皇室宗族的代表,他們組成龐大而隆重的隊伍。
    迎接了遠道而來的華夏使團。
    “俺滴乖乖!”使團成員小聲讚歎,“怎滴來了這多人?”
    “不是說這裏是天下最厲害的地方嗎,迎接的人反而更多了。”
    “閉嘴!”有領隊輕喝道,“人多了你還不高興?”
    “俺見副大人他愁眉苦臉的樣子,不像是好事!”
    “你懂個狗屁,大人那是高興的。”
    當天使團被引至客館,再無人問津。
    使團成員吃喝不愁,也樂得如此。
    此行一路上就是趕路、吃喝,就這回去還有賞賜,比在軍營訓練美多了。
    “可是占卜不吉?”許玉匠看著麵前小吏,小心問道。
    “占卜大吉!”小吏歎口氣,“不知道大人們在想什麽,所以才耽擱了。”
    “哦!”許玉匠長出一口氣,“非敝族之故便好,非是蔽族之故便好!”
    “貴部那可了不得!”那小吏看看手中的玉墜,一副不白收的架勢,“早在數日前,二皇子便命貞人占卜,結果顯示接待貴部使團,大吉。”
    “進獻的祭祀廣場也早準備好了,自貴部使團入境以來,使者更是往返不絕,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本來今天好天氣,結果一大早大夫們便結伴求見,聽說神廟的巫師們也進了宮。”
    許玉匠心知,造成這樣局麵的原因。
    炎皇不在皇邑,二皇子又未掌握實權。
    絲綢、瓷器這彰顯權力、地位的寶物。
    誰人能得?
    誰人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