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帶著幾分商人特有的精明。
    手指在光滑的會議桌上輕輕點了點，發出“篤篤”的輕響。
    像是在敲打著某種算盤珠子：
    “惡魔閣下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我們‘咖啡屋’的分部再被您圍剿後，似乎……嗯，遺失了一件小東西。”
    白明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
    仔細地在雲澤那張替身人偶平靜無波的臉上搜尋著什麽：
    “那東西，通體漆黑，上麵刻滿了看不懂的問號，不知道惡魔閣下在清理分部戰場的時候，有沒有……‘不小心’撿到？”
    來了。
    雲澤心中了然。
    果然是為了那塊神器碎片。
    “嗯。”
    人偶點了點頭，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身後的月小姐，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
    鏡片下的目光似乎也銳利了幾分。
    隻有赤鬼丸，還是一副不爽的表情。
    撇著嘴，似乎覺得這對話磨磨唧唧，浪費時間。白明像是鬆了口氣，打了個響指。臉上的笑容又可掬了幾分，仿佛剛才的試探隻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既然惡魔閣下承認，那就好辦了。”
    “那塊碎片，對我們‘咖啡屋’而言，有些重要。”
    “而且畢竟是組織遺失的物品，總得有個交代。”
    說著，他再次調出係統界麵，手指在虛擬屏幕上輕點幾下：
    “這樣，我再出十萬生命之幣，就當是……回購那件物品，惡魔閣下意下如何？”
    白明笑眯眯地看著雲澤的人偶，語氣誠懇，仿佛這已經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誠意。
    十萬生命之幣。
    加上之前道歉的十萬。
    裏外裏，白明已經砸出了二十萬。
    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然而。
    雲澤的人偶微微一笑：
    “白老板。”
    人偶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戲謔。
    “你這誠意，可有點不夠看啊。”
    “如果我沒猜錯，你口中那件‘有些重要’的小東西，應該是某個神器的碎片吧？”
    此言一出。
    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白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身後的月小姐，握著手提箱的指節微微泛白。
    就連一直吊兒郎當的赤鬼丸。
    此刻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雲澤的人偶。
    顯然，他們誰也沒想到。
    這個“惡魔”，居然一眼就認出了那碎片的真正來曆。
    白明內心全是疑問。
    現階段的玩家應該根本不可能知道神器碎片才對。這家夥怎麽會知道？
    神器碎片。
    這四個字的分量，足以讓任何一個《神隕》玩家為之瘋狂。
    白明臉上的表情變幻了幾番。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苦笑著攤了攤手：
    “惡魔閣下果然慧眼如炬，是在下班門弄斧了。”
    他沒有再否認。
    到了這個份上，再裝傻充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沒錯，那的確是一塊神器碎片。”
    白明坦然承認，隨即話鋒一轉。
    “不過，據我們初步鑒定，那塊碎片，似乎是戰士職業的神器部件。”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雲澤的人偶。
    “以惡魔閣下牧師的職業來看，這塊碎片對您而言，恐怕……沒什麽實際用處吧？”
    言下之意，既然你用不上。
    不如賣我個人情，拿一筆不菲的生命之幣，皆大歡喜。
    雲澤心中冷笑。
    這白明，算盤打得倒是精明。
    “用不用得上，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人偶的聲音依舊平淡。
    “但神器碎片，就是神器碎片。”
    “就算我用不上，大可以拿出去拍賣，或者尋找其他更合適的買家。”
    “我相信，識貨的人，應該不會少。”
    雲澤這話，直接堵死了白明想要壓價的念頭。
    他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語氣不容置疑。
    “東西是可以賣。”
    “但白老板，如果你們‘咖啡屋’開不出讓我滿意的報酬。”
    “我想，我們之間，也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另外……”
    雲澤補充了一句。
    “如果隻是生命之幣的話，那就不必了。”
    “那玩意兒，我現在暫時不缺。”
    狂。
    太狂了。
    赤鬼丸額頭青筋暴跳，幾乎又要忍不住拔刀。
    生命之幣都不缺？
    這家夥到底從哪裏來的底氣說這種話？
    白明抬手，不動聲色地按住了赤鬼丸蠢蠢欲動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陷入了沉思。
    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
    發出輕微的“叩叩”聲。
    會議室內的氣氛，再次變得壓抑起來。
    雲澤也不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他知道，白明既然大費周章地把他“請”過來。
    並且擺出這麽大的陣仗，就絕不可能輕易放棄那塊神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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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
    白明停止了敲擊，他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雲澤的人偶。
    最終，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轉頭對身旁的月小姐沉聲道：
    “月，把‘那件東西’拿出來吧。”
    月小姐聞言，身體猛地一震。
    她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寫滿了驚愕的漂亮眼眸。
    “首領。您確定……真的要用‘那個’來交換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顯然，“那件東西”的價值，非同小可，甚至可能超乎想象。
    白明卻異常堅定地點了點頭。
    “拿出來吧。”
    “現在，也隻有它，才有可能打動惡魔閣下了。”
    月小姐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勸說些什麽。
    但看到白明不容置疑的眼神。
    她最終還是低下頭，打開了手中那個一直緊握著的手提箱。
    她在箱子裏翻找著。
    白明則重新將目光投向雲澤的人偶，臉上恢複了那種自信的笑容。
    “惡魔閣下。”
    “我相信，我們接下來拿出的這件報酬，一定能讓您滿意。”
    他語氣篤定，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的從容。
    雲澤挑了挑眉。
    對方這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反倒讓他生出了幾分好奇。
    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白明如此自信？
    三分鍾後。
    當雲澤通過人偶的共享視野。
    看清楚月小姐從手提箱中取出的那件物品時。
    饒是他兩世為人的心境，也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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