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幹活好像跟酒店挺像的，但也不太一樣。
    相同點在於都隻忙那一段時間。客人們入座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就沒什麽事幹了，兩邊都一樣。
    不同的地方在於，酒店裏那時候我隻能站在旁邊看著，有時候餓了，也隻能在旁邊看著，咽咽口水。
    有時候餓狠了，也隻能喝點水去。
    但是對比一下，這兒就挺不錯的。先不說沒有那些奇怪的規矩，還可以偷偷玩會的。
    不僅如此，我現在還能坐那兒，一邊休息，一邊欣賞。
    場館裏現在隻有舞台上有燈在照著，泡在黑暗中的感覺，好舒服。嘈雜的人聲逐漸安靜下來，我就知道大概是要開場了。
    簡單的自我介紹，朋友和她的樂隊站在上麵，看來是第一個唱的，被拿來熱場子了。
    燈先是照在主唱身上，再逐一打開來，把氛圍點著。隨著鼓聲的敲響，一首歌就響起來了。
    我後來回想的時候，已經忘記她們演奏的是什麽了，隻感覺她們好耀眼，卻也好遙遠。
    尤其是上麵站著的是你的同齡人的時候。
    當然，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做那些無法實現的夢。
    也許某一條時間線上的我在平行世界裏是個大明星吧，在萬人舞台上搖著手，享受著眾人的歡呼。
    旋律還挺輕鬆的，大概是什麽熱門的曲子吧，我似乎也在哪兒聽過。雖然略顯青澀，但到了正式上場的時候，氣氛卻完全掩蓋住了這一點。
    離得遠，看不到她們的神情，但是她們的激動與興奮卻仍然散發著，洋溢著。
    我也受到了不少感染，視線也不自覺的跟著聚光燈走著，跟著旋律抖著。
    卻也隻是樂嗬了一會兒。
    等這曲落下帷幕，燈熄滅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心裏突然難過了不少。
    是感覺到自己與台上閃耀的人們之間的差距，好大。
    是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自己好渺小。
    不知怎麽的，情緒就是不對勁。
    不對勁。
    搖了搖頭，想把負麵情緒甩出腦海，卻好像沒有什麽效果。我也隻好跟店長打個招呼，去了洗手間。
    還是冷水澆在臉上的感覺讓我舒服。隻是好像有些用力了，側邊的劉海都濕了不少。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心態，但我感覺這種心態不太對。
    不太對。
    總之，花了點時間調整狀態。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她們，我本來想著躲一下的，被看到了就沒辦法了。
    笑著，主動著。
    自己就迎了上去。
    誇著，客套著。
    那個平時會害羞的人突然不見了。
    藏著，扮演著。
    話突然就說出了口。
    樂隊的其他成員也跟我客套著，一副樂融融的樣子，好像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對的。
    本來就該是這樣的吧。
    朋友怎麽一臉奇怪的看著我呢？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離工位太久不太好，我沒去在跟她們糾纏下去，回到了吧台坐著。
    第二個樂隊已經上場了，隻是那些旋律到我這邊隻剩下了旋律，並沒有感情在波動著了。
    我想欣賞的，卻無能為力，也隻好坐在那兒擦拭著玻璃杯，重複著這簡單的動作。
    看著迪斯科燈球把光掃來，一遍又一遍。等著台上的歌曲更換，一首又一首。
    直到散場。
    朋友過來拍了拍肩膀，我才突然驚醒，意識到已經結束了。
    啊，哦，嗯，我馬上就去收拾。
    她一臉擔憂，問我沒事吧。
    嗯，我怎麽了嗎？怎麽這麽問？
    我有點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我沒問她，而是去收拾椅凳去了。
    我沒在意她的疑惑，收拾著忙碌著，轉頭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隻是彎腰的時候，劉海打在臉上。
    嗯？
    頭發怎麽濕漉漉的，什麽時候沾上的水。
    有點奇怪，難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嗎？這時候，朋友的姐姐招手讓我過去幫忙，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也就跟剛才一樣，把這種感覺拋在腦後去了過去收拾。
    朋友時不時的用著擔心的眼神看著我，好奇怪。隻是在收拾，我也不好去問她。
    把門口的海報換成第二天的，這邊就算結束了。這個點的公交已經過了最晚班的時間，我也就坐上了她姐姐的車。
    隻不過她沒有往家裏開，而是停在了家大排檔前麵。深夜聞到這種東西，不餓也餓了。
    不過我是沒來過這種地方的，對於這種地方，我的印象隻停留在了深夜會放毒這點上。
    還是因為酒店上班那幾天會路過那邊我才知道的。
    城裏的夜路我都不敢走，更何況這種深夜才會開的店，自然沒來過。
    我跟著她們倆，在後麵探著腦袋，進了裏麵，就聞到了好大一股煙味。
    唔。
    有點難受。
    她姐姐說了句吃啥自己挑就自己離開了。朋友碰了碰我的手臂，遞了個鐵盤過來。
    啊，哦，我接了過來，看著麵前花花綠綠的東西，隻覺得眼花繚亂。
    怕花她們太多的錢，我最後也隻隨便挑了幾個認識的蔬菜，放了幾串年糕進去。
    跟旁邊朋友滿滿的一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感覺隻是點了這麽多就已經不好意思了，朋友卻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麽。
    隻是在它們被烤完的時候，把自己盤子裏的東西塞給了我。
    誒？
    我連忙拒絕，她卻隻是盯著我。
    盯著我。
    我的聲音也就逐漸小了不少，最後閉上了嘴。
    哦不，打開了嘴吃著。
    因為裏麵的煙味，我們仨坐在外麵，其實還是有點冷的。隻是嘴裏吃著熱乎的，倒也舒服。
    沒想到最後我還吃撐了。
    我捂著肚子，今天真是辛苦它了，也就坐上後座回了她們家。
    洗漱完，躺在地毯上，燈關了不久，我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旁邊的床上就傳來了聲音。
    她問我今天沒事吧。
    是問我在那邊打工如何嗎？
    我以為在問我能不能接受，我就說完全沒事，很輕鬆，也能偷聽上麵的樂隊演奏，很不錯。
    說到這兒，我愣了一下。
    偷聽？今天那幾個樂隊都演奏了啥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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