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刃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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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戮神子殿下,殿主鉨下宣您過去。”殺戮神子在離開太古遺址的第一時間便激活了隨身攜帶的傳送符印回到了殺戮神殿。
    神殿仆從在看到殺戮神子的第一時間便疾步朝他走去,隨後微微低頭向其行了一禮,眼神中帶著些許打量以及驚疑。殿主是何等存在,行蹤向來飄忽不定,即便是神殿的那些個真神想要麵見殿主都是極難。
    殺戮神子雖然身負傳說體質,但終究隻是個小輩,未來的成就如何,尚且未知。神殿的真神們曆經無數歲月,早已見過太多所謂天才的崛起與隕落,他們隻認可那些能夠與他們比肩或超越他們的存在。那些真神尚且如此,更遑論更為古老且更為強大的殿主了。至於神子,在神殿中的地位,其實並不比他們這些神殿仆從高出多少。
    “殿主鉨下要見我?”殺戮神子初聞此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震,但轉瞬之間,便已恢複了平靜。一切正如那位血龍前輩所預料的那般。
    他瞥了一眼麵前的神殿仆從,那看似恭敬實則淡漠的眼神中,透露出對他這位神子的輕視。這不禁讓他心中湧起一絲不悅,盡管神子的身份在神殿中略顯尷尬,但他終究不是這些仆從所能比擬的。
    “引路吧!”殺戮神子沒再多言,隻是冷漠地回應道。那名仆從見狀,心中的疑惑更甚,又看到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回事,便悻悻地低下了頭,回了聲“是”,隨後領著殺戮神子來到了殺戮神殿的主殿之中。
    不同於光明神殿的冠冕堂皇與大氣磅礴,殺戮神殿則呈現出一種鐵血與冷酷的風格。主座以及分列於兩側的座位,皆是由無數柄染血的刀兵鑄就,莊嚴大氣之中,更透出一股肅殺之意,令人心生敬畏。
    “殿主鉨下,殺戮神子殿下已經帶到!”仆從與殺戮神子一同,畢恭畢敬地跪在主座下方那片被鮮血浸染的地板之上,仆從的聲音中難掩激動之情。這是他自踏入殺戮神殿以來,首次得到殿主大人的親自召見,更是首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這位在真神中也享有無上地位的存在。即便是僅僅作為傳話或引路的角色,都讓他感到莫大的榮幸與激動。
    “你,退下吧!”主座之上,傳來一道威嚴而深沉的聲音,示意仆從退下。
    “是!殿主鉨下!”仆從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低著頭,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即便他無比仰慕這位殿主鉨下,也不敢抬頭看對方哪怕一眼。他深知,凡物不可直視神之真容,這是對神明的敬畏;同時,他也覺得抬頭便是對殿主鉨下的褻瀆。
    “不必拘謹,索羅特,站起來吧。”主座之上的存在輕輕歎了口氣,再次發聲。
    殺戮神子索羅特聞言,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受寵若驚之感。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殿主鉨下,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過,很快便釋然。畢竟,以殿主之能,要想知道自己的名字,簡直易如反掌。
    “嗬嗬...怎麽?以為我不應該知道你的名字嗎?還是以為我根本不在意你的存在?”主座之上的存在輕笑道,以祂的境界和實力要想看透一個隻有聖級的生靈再簡單不過。
    “此番太古遺址之行,你應該已經見過了那位存在,他可有同你交代什麽?”不待索羅特回答,祂便有些焦急地詢問道,完全沒有了方才那副威嚴之態。
    殺戮神子索羅特自然知道這位殿主鉨下口中的‘那位存在’正是指血龍德拉科尼亞。隨後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片巴掌大小的血色龍鱗,此物甫一現世,便如同活物般張開,貪婪地吞噬著神殿內彌漫的殺意,緊接著,一股耀眼的紅光綻放,將一切映照得如同白晝。
    隨後,一名身著白袍,麵容超凡脫俗卻又透著幾分妖異之美的英俊男子,憑空出現在神殿之中,正是血龍德拉科尼亞本人。
    “血刃。你可還記得我?”白衣男子立於與主座齊平的高度,目光深邃而平靜,凝視著端坐於高位之上的血刃——那位曾經接受過他恩賜,如今已成為殺戮神殿殿主的血刃。
    “索羅特,你先退下吧!”殺戮殿主血刃抬手將殺戮神子索羅特輕輕推出了神殿。隨後從主座上起身,一臉恭敬地望著眼前的這位讓祂既熟悉又感到些許愧疚的白衣男子說道:“您果然還活著!您是軍團長,我一刻都不曾忘記!我是您麾下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士卒,我能有今日之成就,皆源於您昔日的慷慨賜血。”
    “活著?嗬嗬!”白衣男子冷笑了一聲,隨後接著說道:“我早已隕落於當年那場浩劫之中,這不過是我的一縷執念所化的分身罷了!”
    “您還在怪我,對嗎?我是個逃兵,愧對您的恩賜,也愧對第五軍團。”血刃的聲音中充滿了苦澀,他回想起那場史無前例的大戰,那時他剛剛踏入神境,自以為已能橫推一切敵手。然而,真正置身於那場血腥殘酷的戰爭之中,他才意識到,即便是真神,在那場浩劫麵前也脆弱得如同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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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親眼目睹了一位又一位的神級強者隕落,天空被血雨染紅,宇宙都在那些至強者的交鋒中支離破碎。恐懼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勇氣,最終選擇了逃離,那是他至今都無法釋懷的汙點。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我從未怪過你當了逃兵,那時的你根本左右不了戰局,存在與否並不重要。”白衣男子看了眼滿臉自責和愧疚之色的血刃歎了口氣,隨後接著說道:“我能看得出來,你一直有在純化血脈,已經與真正的龍族一般無二了。我怪你是因為,你苟活到了現世,目睹龍族日漸式微,甚至目睹異族對龍族的無情屠戮,而你卻無動於衷!”
    “我...”血刃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開口。他並非不願援手龍族,畢竟,那場浩劫之後,宇宙崩潰,規則支離破碎,迎來了長久的末法紀元。無數幸存下來的生靈在絕望中掙紮,終其一生也難以觸及神隻的門檻。那時身為真神的他自然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但是,就在他想要下場幫助龍族的時候,至高無上的主宰親自下達了旨意,警告他不要插手龍族的事務。莫說是那時還隻是初入神境的他,就是現在他也不具備忤逆主宰的旨意的能力。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龍族被驅逐、被屠殺,什麽都做不了。後來不知為何,或許是主宰們之間產生了分歧,其它主宰勒令終止了這無意義的屠殺。
    “難道有其他勢力插手?”白衣男子看著欲言又止的血刃,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他了解血刃,也知曉其品性,否則當初也不會賜予他自己的一滴精血作為獎賞。
    回想起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其慘烈程度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他並不認為血刃當初逃離戰場有何不妥,畢竟,在那樣的情境下,一個初窺神境門檻的年輕後輩根本不會對戰局造成任何影響。逃與不逃,其實無足輕重。
    他能認清當時的局勢、認清自己的能力這一點還是值得肯定的,那時理智的保存一些實力並不是什麽屈辱之舉。更何況,他早已預見到了大戰之後將迎來的末法時代,而一位真神的存在,無疑將為族群的複蘇與延續提供堅實的保障。
    然而,能讓一位真神在末法時代束手束腳,這背後顯然有更高層次的力量在暗中操控著一切。
    “那時,曾有主宰親自找到過我,警告我不要插手龍族事務。”血刃沉默了片刻,終於道出了實情。
    “主宰?”白衣男子凝視著血刃,心中一凜,再次開口詢問道:“你可曾記得是哪位主宰?”他內心並不懷疑血刃的忠誠,畢竟此刻的自己,僅是一縷執念凝聚的分身,實力受限,遠非當前狀態的血刃對手。而血刃在擁有壓倒性實力的同時,仍對他保持著應有的敬意,這無疑證明了其忠誠未改。
    “我看不透那等存在,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應當是一位新晉的主宰。”血刃沒有隱瞞,沉聲回道。
    “新晉的主宰?太古時代,主宰之位早有定論,光明、黑暗、時間、空間,四位主宰並立,即便你未曾親眼目睹,也應當知曉。再者,主宰之境,非輕易可至,更遑論‘新晉’二字所能涵蓋。”白衣男子語氣中帶著幾分確信,覺得那時的血刃可能因初入神境,難以精確區分主宰與其餘神級乃至超脫強者的界限。
    “我可以肯定,那絕對是一位主宰!”血刃篤定,“在那之後,黑暗主宰也曾下場,親自勒令終止了那場針對龍族的屠戮。我能夠感覺到,那位新晉的主宰與黑暗主宰之間,有著極其相似的氣息,沒有明顯的強弱之分。”作為極少數從太古時代幸存至今的存在,血刃對那四位主宰並不陌生。而那位新晉的主宰,其實力絕不在黑暗主宰之下,僅是這一點就足以坐實其主宰的身份和位格。
    即便是現在回憶起那一幕,他仍心有餘悸,僅僅是一個眼神的交匯,就仿佛置身於無盡的冰窖之中,在那等存在麵前自身就如同微不足道的螻蟻。
    “是嘛...”白衣男子停止了追問,涉及到主宰那個層次的存在,遠遠超出了血刃甚至是他的理解範疇。那等存在過於超凡,即便是昔日的龍族之主,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更何況,他心中亦有猜測,至高神殿按理來說應該隻有四座,那憑空多出來的五座,顯然就是出自那五位新晉主宰之手。至於是如何誕生,此刻也無意深究。
    太古時期那場浩劫,恐怕還蘊含著更深層次的隱秘,甚至是大恐怖。即便是他曾親身參與到了那場大戰當中,想來也隻是觸及了表麵的一層薄紗。或許隻有那幾位超脫境的無上強者會窺得一絲真相。至於真正的、終極的真相恐怕隻有主宰知曉。
    “沒有多少時間了,但願這一次能真正結束吧!”白衣男子突然感慨道,隻有真正參與過那場大戰的生靈才會知曉,那隻是個開始,隻是序幕。它或許會於下一次的衝突爆發後落下帷幕,亦或者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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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算算時間,也確實快了。上一次宇宙被打的支離破碎,曆經數個紀元才得以恢複。這一次還能幸免嗎?”血刃亦是滿臉苦澀地感歎道。雖然他當初並沒有真正參與到那場大戰當中,當了逃兵,但卻也知道那場大戰根本沒有結束,隻是拉開了序幕。
    終有一日,那場大戰會再度卷土重來。待真正的決戰之日到來之時,不會有任何存在能夠獨善其身,要麽成為清算者,要麽被清算。
    “你雖為殺戮神殿的殿主,但也隻是上位神的境界,雖觸及巔峰,但比我生前還要弱上不少。能逃得了一時,卻躲不過一世,待真正的決戰之日到來之時,待到決戰之日,以你目前的實力,大概率也隻會重蹈覆轍且無路可逃,這真是你想要的嗎?”白衣男子看了眼血刃,說道。
    隨後又接著補充道:“在見到我之後,想必你心結已結,或會有所感悟,邁出那一步。至於最終能成與否便要看你自己了,無人能於你助力。”
    “超脫嘛...”血刃喃喃自語,隨後搖了搖頭,伴隨著一聲悠長的歎息,言語中透露出幾分現實與謙遜:“軍團長太看得起我了!古往今來,能達到那個境界的,都是何等存在,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士卒能奢望的,能達到您生前的那個境界怕已是我的極限了。”
    神境的極致便是超脫,然而,真正跨越那道門檻的,縱觀整個曆史長河,也不過寥寥數人。祂們,皆是各自領域的巔峰巨擘,其生平事跡,即便是用"傳奇"二字來描繪,也顯得太過蒼白無力,難以盡述其輝煌。
    “不嚐試,又怎會知曉結果?即使是為了逃離困境,也應傾盡全力,不是嗎?待真正的決戰到來之日,怕是隻有那等境界的存在才有一線生機。”白衣男子輕歎一聲,隨後接著說道:
    “言已至此,接下來如何抉擇,全在於你個人的決定了。索羅特我帶走了,他身懷殺戮之體,與我的傳承極為契合。既然你們並未給予這些後輩足夠的重視,就交由我來指導吧!也讓我這縷執念發揮些最後的餘熱吧!”
    “能得到您的指導,成為您的弟子,對索羅特而言已是莫大的榮幸。您盡管帶走便是!”血刃擺了擺手,並不在意。事實上,正如那些神子們心中暗自揣度的一樣,神殿對於他們的去向乃至生死,確實並未給予過多的關注。
    生靈皆有私欲,凡物尚會因為追求自身永恒的過程中,忽略後輩的安危,更遑論那些真正擺脫了壽元枷鎖的存在。當歲月不會在其身上留下痕跡之時,後輩的存在似乎就變得不再那麽重要。祂們的眼中,往往隻容得下自己,連自己的直係後輩都可能被忽視,更不用說那些與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存在了。
    “好自為之吧!”白衣男子深深看了一眼血刃,隨後輕歎一聲,身影便如同清風般飄然離開了大殿。
    “血刃已經點頭應允,自此刻起,你便正式成為我的門徒。”白衣男子轉身尋至大殿外焦急等待的殺戮神子索羅特身旁,他隨意一揮,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未等旁人反應,他已邁步踏入其中,僅留下一句:“隨我來!”
    “是!老師!”殺戮神子索羅特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快步跟了上去,和白衣男子一同離開了殺戮神殿,沒有絲毫遲疑和留戀。
    而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神殿仆從,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怔怔地盯著那迅速愈合的空間裂縫,心中波瀾起伏,久久難以平複。他無法理解,為何這位白衣男子能如此輕易撕裂殺戮神殿的堅固的空間壁壘,將殺戮神子索羅特帶走,並收其為徒,這行為無疑是對神殿權威的挑釁。更令他震驚的是,對方竟敢直呼殿主之名,這在仆從眼中,無疑是對神殿神聖地位的極大冒犯與褻瀆。
    “好自為之?”血刃端坐於大殿主位,眉宇間透露出不解之色,祂反複咀嚼著這四個字,卻難以揣摩對方話語背後的深意。“難道是我剛才的表現讓軍團長深感失望?認為我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壯誌,胸無大誌了嗎?”血刃在心中暗自揣測。
    “嗬,我竟然已膽怯至此了嗎?”血刃沉默了良久,突然自嘲一笑,過於漫長的悠閑歲月以及尊崇無比的殿主之位,讓祂漸漸忘卻了初衷,那曾經魂牽夢繞、渴望觸及的境界,如今卻成了避而不談的禁忌,想來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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