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區區小事，陛下何至於以此作為交易的籌碼呢？”裏昂最先反應過來，放聲大笑道。顯然是對於這個價碼相當滿意，甚至是暗爽不已。
    “哼！”萊恩聞言不禁冷哼一聲，目光掠過裏昂，落在主座之上的雷納克身上，沉聲道：“很公平的交易。本帝——沒有異議。”
    作為一國之主，他當然清楚這份價碼背後蘊藏的深意。但他並不在乎。
    與裏昂想借這位龍皇之手牽製阿斯塔洛帝國不同，塔拉斯皇室的盤算更為隱晦——他們要借這位龍皇之力，從那群幕後諸神手中，盡可能收回本該屬於皇室的權柄。
    塔拉斯帝國，自誕生之初便是信仰的拚圖，神係交織、神殿林立。那些隱於帷幕後方的神隻雖極少幹預政務，卻也從未真正放手。
    神諭繁雜，教義相斥，紛爭暗湧於每一次帝令之下。每一項決策，都不得不在信仰與權柄之間步步斟酌。
    他這個大帝，看似高居帝座，實則被層層神意所困。名為“共治”，實為“掣肘”。
    若非如此，當初艾莉亞被這位龍皇生擒、身陷險境之際，他又豈會甘願接下那支屠龍聯軍的“邀請”？
    當然，這場交易也並非毫無代價。接受條件，便意味著失去鄰國的戰爭賠款，的確會對帝國財政造成波動。
    但那點進貢的油水，不過聊勝於無——真正靠鄰國吸血的是阿斯塔洛帝國，他們塔拉斯，不過是喝點湯罷了，斷了也無妨。
    至於是否會因此得罪阿斯塔洛帝國——他更是毫不在意。阿斯塔洛帝國還不至於愚蠢到連誰動了他們的蛋糕都看不清楚。
    倘若他們真墮落到連敵我都不分的地步——
    嗬嗬...那反倒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哈哈哈！本王同意！”獸王塔爾貢稍作思索後，亦是欣然接受了雷納克拋出的價碼。獸人帝國同樣與與阿斯塔洛帝國毗鄰，邊境烽煙不斷，爭鬥頻仍，比之瑞瓦塔那等任人拿捏之地，更添幾分實戰烈度。
    但也正因如此，獸人與阿斯塔洛的軍團力量幾近持平，勝負互有，更無壓倒性差距。這筆交易，於獸人而言，無異於憑添一臂，又無太多牽扯，何樂而不為呢？
    “本王亦無異議！”矮人君王加雷斯瞥了眼塔爾貢，沉聲回應道。矮人帝國雖在幾大勢力中實力最弱，但卻勝在地理位置出奇的優越——北境與獸人盟約堅如磐石；東臨大陸最強德倫斯帝國恪守中立；南麓龍皇領地猶如天塹；西畔日暮之海的“驚濤”更勝百萬雄兵。
    這般得天獨厚的地緣格局，使得矮人帝國隻需保持低調，不挑起事端，便可在敵對勢力之間穩如磐石。即便阿斯塔洛帝國對此心生不滿，也難以對其構成什麽實質性的威脅。更何況，作為傳承最為久遠的大勢力之一，阿斯塔洛帝國理應分得清誰才是他們真正的敵人。
    “血族...亦無異議...”
    沉默良久，法比安終是低聲開口，語調幽緩，仿佛某種自陰影深處緩緩探出的回響。
    他們並不靠屠龍為名——那種粗糲的炫耀向來不是血族所鍾愛。
    但他們更擅長另一種駕馭：將那些誤入其境的龍族編織進暗網，予以供養、操持、引為利爪，於幽幕之後牽動局勢。
    而今，那些潛藏於夜色之下的鱗影將盡，確實令他們略感空虛。
    不過，若以此為代價，換得一場更大層麵的清算...他們也並非無法接受。
    “龍皇陛下開出的價碼，的確誘人...”精靈女王語氣柔和，卻未急於表態。她的目光始終凝在主座之上，神情若有所思，似在試圖窺破那道沉默背影下真正的謀劃。
    她看不透這位龍皇的意圖——無論是那場浩大聲勢下的“召回令”，還是藏於暗處的破局之勢，皆顯得高遠而疏離，對他們這些真正的大勢力而言，既無直接威脅，也無切身利害。
    阿斯塔洛帝國若因此不悅，也斷不會愚鈍到將矛頭指向他們頭上...
    更何況——他，究竟憑什麽篤定？憑一座太古遺址，便能讓他們心甘情願，與龍族深度捆綁？
    當今之世，可沒有哪個種族真心期望龍族再度崛起。
    即便暫時結盟，那也不過是權衡利弊下的妥協。待看清其真正意圖，榨幹最後一絲價值之後...
    所謂盟友的背後插刀，從來不是背叛，而是一種早已默認的博弈禮儀。
    “女王陛下，可有異議？”雷納克手指輕扣桌案，饒有興致地看向精靈女王，深邃豎瞳深處掠過一抹詫異與凝重——他同樣沒有看透這位精靈女王到底因何而這般糾結。
    畢竟，就連那個與他關係微妙的塔拉斯帝國都已首肯，精靈族並無理由在此事上表現得如此審慎。
    “難不成，她察覺了本皇的真實意圖？”一抹陰冷念頭自心底劃過，然不過瞬息，便被他斬斷於理智之刃之下，“不可能！她不過區區高階半神，斷不可能窺破混沌之下的隱秘，洞悉本皇百年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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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界皆以為，他於太古遺址中沉眠逾五百載——實則唯最初兩百年為真眠；其後的百年則是那場近乎湮滅的晉升蛻變；而最後的兩百年，則用以重鑄那片沉寂古地——
    以風暴神國的殘骸為引，將其與太古遺址融合，使其擁有了足以橫跨一個小型星係的廣袤疆域；而後又重塑了其內時間流速，使其內時間流速自初始的百倍，漸次提升至千倍，且所有規格與規則，皆係於他一念之間。
    更重要的是，風暴神國湮滅的神力餘韻，恰好遮蔽了遺址本身那股獨有的氣息——那股“超脫大宇宙之外”、“獨存於世”的特殊“香氣”。
    至此，遺址便不再是昔日的試煉之地，而是他親手鍛造的戰團之界——可育軍、可投兵，甚至作為龍族勢力的核心之域！而這，才是他真正的意圖所在！
    那些背負龍族血債的肮髒蟲豸，待他謀劃盡成之日，便是清算之時！
    “嗬嗬，龍皇陛下多慮了。本王...亦無異議！”短暫沉凝後，斯卡蒂輕笑一聲，接受了這個頗具深意的價碼——以一頭真龍為代價換取於太古遺址萬年的修煉時間，且不設境界限製，這番提案對於精靈族而言，同樣可謂無本之利。
    至於，這位龍皇真正的意圖所在，或許亦真是表麵所看到的那般借由他們這些大勢力之手——拖延時間罷了！
    但，那又如何？龍族已然徹底沒落，就算給它們萬年，乃至一個紀元的生息，又能掀起幾分波瀾？不過是一群被放養於時間荒野、等著再度收割的祭牲罷了。
    “以我等麾下勢力的能量，替陛下找回剩下的同族自不是什麽難事。”就在這時，最先接受了雷納克提案的裏昂突然開口，“但如今世間真龍，僅存不過千餘...我想，陛下所求，恐怕不止於此吧？”這一番話看似隨意，卻意有所指——瑞瓦塔帝國早在五年前，便已與這位龍皇私下議定代價。幾十億方標準元素水晶固然不值一提，但他還不打算就此將籌碼拱手相讓。
    與其他五方勢力不同，瑞瓦塔真正渴望的，遠不止那所謂的“不設境界限製”的試煉之賜——那等恩惠，雖非帝國所拒，卻終究不過點綴；其真正所誌，乃太古遺址所孕之“軍團基石”：得其形，可為戰而養；得其勢，可為國而鑄。
    此言一出，其餘五位大勢力首腦皆神色微變。五道凜冽視線倏然掠過裏昂，繼而定格於主座之上。雖無人開口，施壓之意卻已盡顯於神情之間。
    “嗬嗬——那是自然。”龍皇淡然一笑，指節輕扣案麵，節奏如鼓，神情卻波瀾不驚：“不過...那...便是另一筆價碼了。”
    ...
    最終，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各大勢力勉強接受了尊級強者名額定價為兩千萬方標準單位元素水晶，宗級強者名額則定在八百萬方標準單位元素水晶。這個價格，恰好是昔日與裏昂私下協議時的兩倍，但卻已是他們所能接受的極限。
    畢竟，再多了，便顯得過於牽強。若非考慮到時間流速這一特殊因素存在，恐怕他們連這個價碼的一半都不見得會接受。
    “協議既成，我等便不作久留了...”隨後，在協議敲定之後，六位半神強者相繼起身，稍作客套後，便結束了這場沉重的會晤。偏殿之內，氣氛依舊凝固，唯有幾道碎裂虛空的法則漣漪尚未散盡。
    “呼...”而隨著六位氣場懾人的半神強者相繼離去，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龍裔侍女艾米莉亞，終是長舒一口氣。
    “陛...”她步履輕盈地走到雷納克身旁，正欲開口，卻被對方抬手打斷。旋即，他平靜地望向她身後，淡淡開口：“女王陛下，他們已盡數離去，還請現身。”
    “嗬嗬...龍皇陛下，就如此篤定，本王不會離去？”空靈輕笑於偏殿中再度響起，語調帶著幾分不急不緩的揶揄。話音未落，那道華貴的身影便隨空間波瀾浮現而出——正是尚未真正離去的精靈女王，斯卡蒂·伊莎貝拉·塞拉菲爾。
    她自是未曾離去。這位龍皇在會晤期間數度將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她這方，身為當事者，她又豈會察覺不到其中用意？
    “自然。”雷納克含笑迎視，語氣不疾不徐，“我想，女王陛下不會想要錯過接下來的這一樁大買賣的。”
    “哦？龍皇陛下還打算與本王再商一樁更大的買賣？”精靈女王邁著優雅步伐，緩緩行至雷納克近前，纖手輕拽高背椅，將之拉出，隨後從容落座。她微側身形，一臉玩味地注視著雷納克，吐息如蘭，輕探的嬌軀幾近貼近其胸前。
    “嗬嗬，女王陛下可認得，這是何物？”雷納克不動聲色地微微後仰，拉開些許距離，語氣依舊溫和從容。話音間，他自虛空中緩緩取出一枚泛著濃鬱生機的菱形晶體，輕置於鎏金桌案之上。
    “生命...法則結晶！”看到出現在桌案的那枚菱形晶體，精靈女王當即瞳孔微縮，驚呼出聲。身為半神強者的她，自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傳說中的獨屬於神靈間流通的貨幣——法則結晶，而且還是比之尋常法則結晶更加珍罕的生命法則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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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女王陛下認得此物。”雷納克嘴角微揚，目光悠然落在對方身上，聲音中多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不知，女王陛下以為，此物價值幾何？”
    “無價...”精靈女王深吸一口氣，低聲答道。身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住，緩緩癱回高背椅中，灼熱的目光卻始終未曾從那枚菱形晶體上移開——那是法則結晶，一枚純粹的生命本源。
    不過須臾，她便強迫自己回神，眸光自晶體上挪開，再度恢複至先前的從容之態，語氣淡淡道：“不知陛下欲以此物交換何物？”她所領悟的是元素法則，而非生命。生命法則結晶雖珍貴，但對她而言卻遠不至於稱得上是致命誘惑。
    方才的短暫失態，不過是因神物驟現，一時訝然罷了。
    ——當然，若有機會煉化的話，那自另當別論。
    畢竟，生命法則結晶本身就堪稱無上瑰寶。它所蘊含的，不僅僅是那玄奧晦澀的生命法則本源，更是對生命本質的直接增幅。即便無法參悟其中生命法則符文，單是那能顯著提升生命上限與恢複力的附加效應，也足以讓半神強者為之動容。
    “永恒生命神樹的一節枝椏！”雷納克眼神微眯，凝視著對方，而後緩緩吐出報價。
    “不可能！”精靈女王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絕了雷納克的報價，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排斥與怒意。
    那可是一節永恒生命神樹的枝椏！
    哪怕隻是最末端的一段殘枝，也絕非區區一枚生命法則結晶所能衡量。甚至，即便這枚結晶的價值遠超前者，她也斷然不會用精靈一族的聖物，充當交易的籌碼。
    “若是——再加上這些呢？”雷納克淡然開口，語調不緊不慢。隨著話音落下，又一枚泛著純粹的元素之力的菱形晶體浮現於掌心。與此同時，十枚散發著淡淡神性光輝、不規則的晶狀物，也一一懸於半空，映得偏殿內光華粼粼，神輝流轉。
    “元素...法則結晶！神...神性碎片！”在看到麵前逐一亮起的十一道光輝，饒是身為一方大勢力之主的精靈女王也終是徹底為之動容——近乎失態般的拍案而起，眼中不複方才的從容與威儀，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深藏不住的震動與熾熱。
    前者自不必多說，乃是與自身最為契合的元素法則結晶。若能煉化，即便不能借其突破至半神巔峰之境，也足可省卻千年的苦修；而後者更是蘊含著所有半神強者夢寐以求的特質——神性！
    神性之於半神，就如法則之於尊級強者。尊級強者若能先於常人掌握法則，幾可注定將踏足聖境，成為名震一方的聖級強者。而半神強者若能感悟神性，雖不至於一舉登神，卻也足以為未來之路鋪陳光明坦途。
    “不知女王陛下以為，這些——換取永恒生命神樹的一節枝椏，可值？”雷納克一手撐著下巴，懶懶地倚靠在高背椅上，另一隻手指尖輕扣桌案，語調淡漠而慵懶。仿佛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神物，在他看來不過是一些隨處可見的雜物一般。
    反觀精靈女王，這位位高權重的大勢力之主，此刻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不似方才那般抗拒。那一件件神物接連浮現，每一樣都直指半神之上的路途，每一樣都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她不是不想抗拒，但在那十一道光輝次第亮起的刹那，便已明白：再多的矜持與理性，也終究無法真正屏蔽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
    法則結晶...神性碎片...
    沒有哪個半神，在見到這些東西時，還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不為所動。即便是她——精靈一族的現任女王，也不例外。
    精靈族並非未曾誕生過神隻，但神性與法則結晶——這等連對神靈都有幾分效用的神物，卻也不會輕易遺留在族群之中。那是屬於神的恩澤，而非臣民的資格；是由上而下的施予，而非由下而上的覬覦...
    許久，她仿佛再也無法撐住身姿般，幾近癱坐回椅中，輕咬著唇，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值...”
    “嗬嗬。”雷納克淡笑，唇角微揚，隨即便將麵前那兩枚法則結晶與十枚神性碎片，帶著幾分隨意地推向她的方向，“那...還請女王陛下收好。”
    精靈女王見狀，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終是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似在責怪這位龍皇對至寶的輕慢。隨即，她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十二件神物一一收進自己的空間戒指中，仿若接過的不是寶物，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因果。
    “龍皇陛下，這般輕易送出至寶神物，就不怕本王出爾反爾？”將那十二件足以令半神紅眼廝殺的神物盡數收好後，精靈女王再度恢複至了初時的從容與矜貴，眸光微挑，語帶幾分揶揄地望向雷納克。
    “嗬嗬，女王陛下說笑了。”麵對精靈女王的調侃，雷納克神色依舊從容，淡然回應。旋即話鋒一轉，言含深意，“凡欲更進一步者，方會在意神物。若女王陛下無意再進一步，便是本皇拿出再多的神物，又有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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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精靈女王聞言先是一愣，旋即輕笑出聲，眉宇間卻浮現一抹難掩的感慨，“不愧是龍族之皇...本王，自愧不如。”語聲雖平，卻終究掩不住言語深處那一絲挫敗與落寞。
    作為成名已久的老牌半神強者，她一路走來，見慣風浪，鮮少低頭。可如今，麵對這位僅是初入半神之境的龍皇，卻敗得徹底——無論是財力、心性，抑或格局與謀斷，她卻皆落其下。
    “女王陛下，何故這般？”雷納克微微搖頭，語氣中略帶寬慰。正欲再開口勸慰幾句，卻被對方揮手打斷。
    “好了，交易既已達成，本王也該回去了。永恒生命神樹乃我族中聖物，即便是一節枝椏，本王此刻亦未隨身攜帶。屆時，還請龍皇陛下親自前往精靈之森一趟。本王亦好盡些地主之誼。”精靈女王先是輕輕瞥了眼雷納克，而後輕啟朱唇，淡淡開口道。
    隨即，不待雷納克起身相送，她便已抬手撕裂空間，身形消失於偏殿之中，顯然並無興趣再聽一位後輩的說教。
    “這算是...強行搬回了一城？”雷納克見狀，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嘻嘻，陛下，精靈女王陛下顯然是受不了您的說教嘞！”待最後一位半神強者也走遠，艾米莉亞終於鬆了口氣，步履輕盈地湊上前來，一邊替雷納克斟滿茶湯，一邊笑著調侃道。
    作為最早追隨雷納克的心腹之一，她早已熟知這位龍皇陛下的脾性——平素裏雖威嚴深沉，但私下卻親和隨和得很。
    “去去去！你一個小小的大魔導師，也敢議論半神強者？嫌命長啊？”雷納克抬手虛點，笑罵一句，倒也並未真惱。
    “不過...陛下，您先前拋出的那些價碼，是不是有些...”輕笑之後，艾米莉亞的神情漸漸收斂，眉頭微蹙，聲音也低了幾分，欲言又止道。
    這場半神強者之間的會晤，她雖隻是侍女，卻幾乎全程見證。那些條件，連她這個小小的大魔導師都能看出其間深意，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們...又怎會看不透？
    “嗬！他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雷納克輕抿一口茶湯，冷笑著回應道。此番逼他們親自入場，為的就是試探其立場。縱使他們心懷鬼胎，卻也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翻臉——畢竟，他們從他這裏獲取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沒有哪個蠢貨會為了一時意氣，舍棄這近乎無本的買賣！
    更何況，亂局已啟。誰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崛起壯大，誰便能主宰未來沉浮。而時間——恰恰唯他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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