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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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判開始了
    釘在十字架上的洛德,被立置在巨大的雕花穹頂下
    他的“眼睛”無所事事地轉悠著,飄過鬥獸場一般的觀眾席,打量那些恢弘的壁畫,略過那些情緒各異的眼神
    這不倫不類的刑場上本該隻有零星的觀眾,現在卻是座無虛席、人滿為患,除了神父和修女,還有作各種奇裝異服的人
    他們不時投來審視的目光,一些竊竊私語和低聲爭吵從沒停過。
    “...這就是她們宣揚的惡魔...所謂教義...”“真看不慣...大動幹戈...”“如此費力...”
    如果不是這隻漏出眼睛的人形鐵棺把他牢牢封死,洛德還能聽的更清楚,不過觀眾席可能被保護罩之類的包起來了,看得出那些添加的觀眾們十分惜命
    吵著吵著,場上忽然一片寂靜,一位高大的修女帶著12名持著權杖的神官緩步走入處刑場,以洛德為中心點,各自的站位連成一個圓。
    神官們將杖身橫置,其中發出的魔力勾連出一層層的細密法陣,這些特效拉滿的魔法像是呼啦圈一樣一個個套在洛德身上
    他感到自己好似步入了風燭殘年一般,渾身沒有一點氣力
    緊接著,修女拿出一本十分厚重的書,當場宣讀起洛德的“罪”
    以及他有什麽危害啥的。
    過程中,那些目光心思各異,不過當修女宣讀到“這隻惡魔已經將靈魂轉化為人類時”,洛德直接而清晰地感覺到了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仇恨與恐懼。
    “原來我這身體還有這功能...”
    做完這些後,修女上前將鐵棺上的鎖扣一一打開
    “嘭!”
    十字形的鑄鐵棺分成兩半砸在地上,裏麵是一隻被帶刺鎖鏈死死纏住的綠色怪物,身上被各種厚重的鎖具拘束著,看起來十分牢靠。
    手腕粗細的鐵鏈和洛德身上的藤條纏在一起,如同一團亂麻,那些神棍認為這樣可以讓他插翅難飛
    嗬嗬,殊不知洛德已經擺爛,還盼著所謂的淨化儀式能給他一點驚喜呢。
    神官又開始施法,修女再一次吟唱起關於她們信仰的詩歌,意圖使神明讓他得到救贖。
    “巴拉巴拉巴拉,王八念經不聽不聽”
    洛德打心眼裏看不起神棍,誰不知道所謂的信仰隻是一種統治手段?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隻是凡人打著神的名義罷了......不過這個異世界的背景設定好像真有神來著...
    他練角色用的六大轉職不就對應六個女神嗎?
    我去!
    洛德大驚失色,現在他更巴不得這群神棍送他去見她們主子了,說不定神能激活什麽祝福啊金手指啊,那他心心念念的王道征途不就為他敞開大門了嗎?
    但是看精靈那本書上說的,好像過去打了幾千年也沒半個女神下場,搞得洛德心裏有點沒底
    說不定女神們隻是在等他呢?等他這個勇者再次降臨世界?
    “嘭。”
    宣讀完畢,修女做了個點頭的動作,然後深深地看了洛德一眼。
    以神官們各自的站位為點,一條條散發著潔白之光的線條如植物那般生長、聯結,相互之間構成了一個巨大而奇妙的環形圖案
    聖潔的氣息從光圖中噴湧而出,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光
    這光芒耀眼卻不強烈,如同和煦春日的暖陽,僅僅是照到身體的一部分,都會感到由內而外的溫暖。
    而在這光正中央的洛德此時————快要崩潰了。
    在熱烈的灼燒感中,洛德依稀記得光屬性、聖魔法這兩種東西能對魔物造成五倍傷害
    而他此時也算魔物?
    無法承受的痛苦從裏到外爆發出來,洛德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千萬根燒紅的針反複穿刺、就連內髒都被炙烤
    “祝你生日快樂啊啊啊——”
    洛德痛苦著,當那渾身燃燒的劇痛到達極點時——
    痛苦忽然變成了極致的舒爽
    “哦哦哦哦哦~”
    比快感強過千百倍的舒適與溫暖讓洛德如獲新生,就像泡了無數次溫泉一樣,舒服到難以言喻,洛德從裏到外爽到整個人都升華了
    “啊啊啊啊~這就是~聖光嗎~”
    飄飄欲仙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脫離了軀殼,那是褪去了沉重的枷鎖,從未有過束縛般的自由感
    實際上洛德也真的飛出了他那看不出原樣的身體,以“靈魂”的形態浮在半空,神聖的光芒將他包圍
    還未感歎這狀態的奇妙,洛德又聽見了聖音
    空靈而神聖頌歌不知從何處傳來,洛德閉上眼,仔細聆聽著純潔的聖樂
    在座的聖職者見狀都開始祈禱,而一些人看到他享受的表情,紛紛低聲咒罵
    洛德從未感到如此輕鬆,他仿佛看見了天堂,純白的大門為他打開,守門的天使張開了翅膀
    洛德聖音的梵唱之中慢慢地消失了。
    聖光逐漸散去,在座的人有的滿足,有的遺憾,不過最後都離場了,隻有幾位裝容華貴的銀發精靈留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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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是在哪?”
    洛德發現自己變回了那一身便裝的樣子,不過他所在的地方卻很陌生。
    地麵像是石板鋪就,卻硬的像鋼鐵,四周沉浮著灰色的絮狀物,像是雲,又像霧,遠處有一些巨大的影子,形狀似柱
    洛德朝那模糊的疑似建築的物體走去,不過怎麽走都沒有靠近的跡象。
    “我到底來了個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天堂嗎,可我怎麽感覺有股克味?”
    而且他的狀態也很奇怪,就像在做夢一樣,好像忽視了什麽東西,卻沒有不正常的感覺。
    洛德雙手插兜,站著環顧了一會四周,忽然聽到某種類似翅膀撲騰的聲音
    “啪嗒啪嗒~”
    他看著幾個有翼的東西飛了過來
    “什麽玩意,小天使嗎?”
    洛德盡力看去,然後被嚇了一跳
    隨著距離的拉近,幾個黑影逐漸露出麵目,那是長著灰色翅膀的“孩子”
    皮膚好似開裂的石膏,白的滲人,四肢垂下,表情安詳。
    洛德本能的感覺到不對,但是,這可是小天使啊!
    於是洛德張開了雙手,隨後被撲倒
    “咯嚓咯嚓咯嚓...”
    某種類似石頭被碾碎的聲音不斷回響在空蕩的陌生環境裏。
    ————
    洛德一回神,發現自己回到了十字架上。
    “我勒個去...”
    他還記得“剛才”發生的事,一去回想,就有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我到底去了個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天堂嗎?可我怎麽感覺有股克味...”
    而且他的狀態也很奇怪,就像在做夢一樣,好像忽視了什麽東西,卻沒有不正常的感覺。
    那些“小天使”的模樣他記得很清楚,根本就是會動的石像,可他卻覺得那是天使?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平時他肯定會跑,但是最後被那些東西撲倒後,導致死亡的原因卻記不起來。
    這可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況!洛德感到十分的恐怖,於是他決定......
    再去一次。
    “說不定還有其他種類呢,比如...更好看的,天使大姐姐...什麽的...”
    當然不可能是這種原因
    對吧?
    洛德無聊的等著,可能還有二十分鍾
    他給了旁邊的鐵罐頭一個眼神:“兄弟,你知不知道自家頂頭上司會吃人啊!”
    聖騎士:?
    感受到邪物凝視的聖騎不安地拄著大劍,並且希望快點舉行淨化儀式。
    到了時間後,封著洛德的十字形鐵棺被推到場中央,然後立在了太陽底下
    幾分鍾後,洛德如之前那樣,感受從地獄到天堂的體驗之後靈魂離體
    他在肅穆的聖音中對周圍的人大喊:“你家天使會吃人!你們上天堂就是上食堂!”
    但是也許並沒有人聽見他的話,在洛德消失後有不少人對這個雙手放在嘴邊的手勢感到十分迷惑。
    洛德又一次來到了那個奇怪的空間,這次那肆意彌漫的灰色物質像是有意避開他似得,讓洛德的感官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在原地等著,因為移動位置可能隻是徒勞,說不定這個環境也隻是某種製造出來的幻覺
    洛德想看清這所謂“天堂”的真麵目
    說不定他提前觸發了本該處於遊戲大後期的劇情,還能找到關於某些設定的真相?
    “啪嗒啪嗒~”
    哦,看來這小天使還挺有時間觀念,感覺出現的時機和上次差不多
    不過當那些頂著天使麵目的東西靠近他後,卻是一同做出了奇怪的表情
    它們就像正常人看到了什麽討厭的東西,臉部扭曲了一下,然後轉頭飛走了。
    洛德:?
    “我身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他開始追那些小天使,但是一直在原地踏步,隻能看著它們消失在遠處。
    洛德憤恨的拍了一下大腿:“食品不合格啊嗯!不對...我怎麽變成白色的了?”
    撲靈撲靈~
    “這聲音是...”小鈴鐺?
    洛德發誓他從未在正統書籍中看過翅膀上掛鈴鐺的天使,當那鋪天蓋地的黑影遮住他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對方的靠近
    “為什麽這麽大...”
    他被羽翼牢牢蓋住,然後是一陣碾壓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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