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醒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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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蘿西從混沌中清醒,發現自己坐在公寓裏的沙發上。
    她看著自己的手心,無法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還是隻是下了地獄以後那些魔鬼為折磨她而開發出的考驗。
    啪嗒
    房門關上,白狐抱著薇薇安走了出來。
    “好吧,這就是現實...”
    多蘿西上前一把將薇薇安和她的毛梳搶了過來。
    白狐聳了聳肩,自己給自己倒水去了。
    “哦~”
    多蘿西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
    “我都忘記說了...請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哈?嗬嗬嗬。”
    這名前·殺手並沒有在意她嘲諷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自從那個家夥讓你坐在這裏一動不動之後...”
    “已經過去三天了。”
    的確沒看到洛德的身影,多蘿西下意識問道:“他去了哪兒?”
    “我不知道,在他用傳送之類的伎倆把我送到這裏之後就再沒消息了。”
    三天......
    “三天!?”
    多蘿西反應過來後驚得差點連薇薇安都沒拿穩。
    白狐放下杯子:“看我幹什麽。”
    “我現在已經是個寵物是個奶媽或者別的什麽不用幹活的東西...”
    “...除非他親自下令,不然我不幹;所以別指望我。”
    說完,她就離開了客廳,把自己鎖在房間。
    “那是我的臥室!!!”
    多蘿西歎了口氣,無奈的捂住額頭。
    “我後悔了,死神啊...如果這是你對我逃脫死亡的懲罰的話”
    “我隻能表示,我接受!我失敗了、我輸了,你快帶我走吧!”
    然而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多蘿西隻能抱著薇薇安去洛德的房間。
    ——————
    ——古萊王城,國王大道
    洛德正站在禁軍拱衛的囚車上,麵帶微笑的看著兩旁的王國居民。
    “嗨~~~大家好啊,我是你們說的勇者洛德。”
    洛德朝著囚籠外招著手:
    “嘿!你看我,我剛用跳躍式敘事法省略了我投降的過程,那可是一大段可有可無的劇情啊,是不是很有打破第四麵牆的感覺?”
    芙蒂納無語地看著他:“你就不能打破籠子直接殺出去?”
    “把這些凡人都幹掉!我知道你做得到。”
    洛德扭頭道:“從這個籠子出去了,還會有數不清的籠子。”
    “而且不要教我做事!我有計劃的。”
    經曆了一天一夜的遊街之後...
    洛德總算被押送到了王宮前。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那個小國王要借著審判的名頭給他來一套假死契約改頭換麵一條龍。
    如果他拒絕,要麽就是想榨取他的價值,要麽就想法子消滅他這個威脅
    這些統治者的思想簡單的很。
    洛德看著國王的親衛把囚車從禁軍那裏接手,便給這些人起了個新話頭:
    “嘿!你們知道嗎?我和你們的國王有仇,那是一個小屁孩對嗎?你們最好幹掉我,不然我就要去行刺了!我說到做到...”
    “我是說真的哦?你們如果再不出手等我進去國王就狗命不保了,你們能聽到嗎?我有數不盡的時間線,我可以做到任何事!不要無視我,我是你們真正的主人!”
    兢兢業業的親衛隊士兵將頭盔的降音功能開到最大。
    但凡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來,他們押送的家夥多少有點不正常
    其中一個閉口不言,還好,而另一個......隻能說懂的都懂。
    親衛隊靜靜等候著將軍的到來。
    那些與皇族親王平起平坐的存在,將會是保證國王不受洛德傷害的,最後的防禦手段。
    然而,就算等到了那幾位......他們也沒有人會發現
    洛德其實早就離開了囚車,而且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洛德與芙蒂納快步走在王宮內部;他們輕車熟路地穿過走廊、越過花園,來到深宮腹地中。
    “我現在穿行在戒備森嚴的皇宮裏,因為這是一段標新立異的故事情節,和大部分的故事都不一樣知道嗎?沒有什麽囚犯能在押送中大搖大擺出現在其他地方的,這就是為什麽這段劇情很特別,而且也沒有人注意到我,這是天意。”
    芙蒂納:“你好像很熟悉這裏。”
    洛德一把拉過芙蒂納,盯著它的眼睛說道:“我很強大!我很強大很厲害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沒什麽是我不知道的,沒什麽能難倒我”
    “不要質疑我,我討厭質疑知道嗎?哦不我應該說我喜歡質疑,我是故意的這樣或許你就會跟我對著幹了,繼續質疑我吧,隨便你。”
    洛德繼續走著,芙蒂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那我們...呃,那你想找什麽呢?”
    “我想找什麽?我想找死!”
    洛德念叨著:“我想死,我想要死去,我想要死亡我不想待在這裏了知道嗎?我寧願墮入永恒的黑暗,然後連時間都忘記再後悔一次自己的決定什麽的”
    “總之我就是想要真正的死亡,你能理解嗎?時間折磨我太久了,我要,我要我要...不我不要死亡了,我要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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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永遠活著你知道嗎!我想要永垂不朽,我想要長生不老!我要到這裏來找不老泉,我要收回王國貴族的不死——”
    啪嗒~
    一聲脆響從前方傳來。
    洛德看見,有一個衣裝奢侈的人類女性站在那裏。
    “哲人王?”“大公主?”
    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後,洛德與那名女性同時別過了頭,做著掩飾尷尬的舉動。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王了。”
    “我也不再是唯一的公主...”
    那位女性撓了撓自己的胳膊:“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哦?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來著,埋在皇宮後院的某個墳墓裏,你母親也選擇了死亡不是麽?”
    “不對!”
    女性生氣道:“明明是因為你!”
    洛德捂臉:“噢,又來了。”
    “你總是拋下其他人,做你認為你該做的那些事,你總是說你有目標!為什麽就是不能停下來呢?”
    “我不能!!!”
    洛德咆哮了一聲。
    女性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不能...算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吧,你看看我。”
    “我不想和你吵那些有的沒的,你把我的人設都破壞掉了,你把我的劇本也破壞掉了;我本來沒有過去的,現在你讓我看起來像個渣男了!都怪你,都是你的問題知道嗎?”
    “然而你是誰來著?我都忘了,為什麽你要裝成我熟人的樣子,你是我的某個長壽種的仇人嗎?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快回家去吧,做你的事情去”
    洛德招手驅趕道:“我不想挖你的人物線,也不想了解你,帶著你的劇情快點滾蛋;總之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知道嗎?快滾吧!”
    那位女性捂著臉跑掉了。
    “唉...”
    洛德深深歎了口氣。
    芙蒂納有些好奇:“她是誰?”
    “不知道,不在乎。”
    洛德繼續趕路。
    “有時候擁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我們不能停下來,在撞上南牆之前都不要回頭看,不要在乎剛剛的事,忘掉她吧。”
    洛德叮囑道:“我知道這不能讓你解惑,可這是一場冒險,是一場有始有終的旅程,懂嗎?”
    “我曾經有一個起點,現在我期望一個結局。”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鬼地方碰上我的...熟人,我隻說我認識她,你滿意了嗎?而且這也不是我對待夥伴的方式!”
    “我隻是有點失態知道嗎?”
    “一般來說我會回去然後跳過這些無足輕重的地方的,但我現在沒那個心情......讓我們先去驗證一些事。”
    ——————
    ——————
    多蘿西捧起薇薇安的臉。
    “你真是個...可愛的小狼崽子。”
    她拿起薇薇安脖子上的鑰匙打量了一眼:“看得出來,某人很在乎你...不是嗎?”
    鑰匙上好像有些“鏽跡”。
    多蘿西不知道那是遊戲道具自帶的造型,放了一個小小的【清潔魔法】
    然而即使是把薇薇安整個都變幹淨了,這把鑰匙還是又舊又鏽的樣子。
    “哼嗯......”
    多蘿西思索了一下,從抽屜裏揀出一張空白的草稿紙在鑰匙上擦拭了一下
    沒有留下痕跡。
    “看來這是屬於某種道具的【特質】了......”
    “嗯?”
    多蘿西忽然發現...
    她放在這兒的一些紙和筆少了。
    由於這裏是教師單人公寓,所以多出來的房間要麽被她當成雜物間,要麽就用來做工作室,或者放一些備用的文具用品。
    多蘿西拉開幾個抽屜,裏麵的東西都少了很多。
    “奇怪...”
    洛德......應該會用清潔魔法吧?
    應該會的吧?
    先不管薇薇安,多蘿西開始在床下摸索著。
    正巧的是...她的確摸到了一些紙張。
    “讓我們看看——呃......”
    多蘿西看著那一大堆藏在床底下的、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的草稿紙傻眼了。
    “這上麵都寫了些什麽啊???”
    那家夥平時沒事就幹這個??
    多蘿西撿起一張來。
    “我很困惑,我是洛德?我很困惑,我是洛德?”
    多蘿西也感到很困惑。
    整張紙上全是同一句話,根本搞不懂有什麽用意。    令人毛骨悚然。
    “哦?這張有字呢。”
    “又一次,我夢見了燃燒的海灘,一艘飛船墜毀在堆滿廢料桶的礁石上,大海正在哀嚎,人魚們隔著海風朝我吼叫。”
    “我凝望天空,隻看到了數不清的視線,它們渴望歡樂,渴望痛苦,渴望愛情,渴望犧牲,渴望死亡”
    原來洛德還是一位詩人?
    就是用詞有些超前了,理解不了。
    多蘿西又撿起一張來。
    在看到這張紙上的內容後,多蘿西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耷拉下來。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我現在坐在這裏,夜晚的寒風刮過身體,四周的空氣好像擠壓了過來,不,隻是錯覺而已,是四周空間開闊造成的,空氣流過皮膚和毛發,身體沉重,血液的聲音像潮水一樣回蕩在耳邊,頭腦混亂,感知清晰,我現在正坐在這裏,這裏,這裏是現實,對,心髒還在跳動,我確確實實是一個活著的人,這裏就是現實。”
    “這是【活著】的感覺”
    “它不斷清晰,沒有上限,愈發使人感到焦悶”
    “燥熱,焦慮,煩悶,壓抑,瘙癢”
    “絕望。”
    “就像遊蕩在時間線中的宇宙意識突然被錨定了一般”
    “就像無處不在的量子幽靈意識到了自身存在一般”
    “我是————”
    下麵的部分被扯碎了,而多蘿西怎麽也找不到那剩下的半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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