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的衣衫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朱霖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渾身濕透，她慌忙環抱住雙臂，臉頰瞬間燒得通紅，連耳根都燙了起來。
    “我…我……”
    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劉青山也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麽大。
    其實，根本就沒露什麽。
    朱霖身上穿的是一件白碎花襯衫，下身是青色長褲子。
    無論是款式，又或是顏色，以劉青山的眼光來看都很土氣。
    此刻又是夜裏，能看到什麽？
    無非就是身體曲線罷了，僅此而已。
    嗯，很不錯。
    隻看一眼，劉青山就想起了張養浩的《上坡羊·潼關懷古》……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即使沒露什麽，可在當下這個風氣保守的年代，朱霖又是沒結婚的小姑娘，害羞也是正常。
    劉青山目光看向別處，語氣波瀾不驚，溫聲道：“你放心，我爸媽、弟弟妹妹都在家。”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朱霖急忙解釋道。
    “沒事。”
    劉青山微笑著搖頭，“我知道。”
    不知為何，
    聽到這句‘沒事，我知道’，朱霖瞬間就相信了，也放鬆下來。
    “走吧，到家再說。”
    “嗯，謝謝。”
    “我還背著你？”
    朱霖本想拒絕，可她偷偷動了動腳腕，隨即就是一陣刺痛，“好，謝謝你。”
    劉青山就站起來，又蹲到朱霖麵前。
    朱霖心想剛才都背了一路了，她就身子前傾，雙手環住劉青山的脖子，慢慢趴了上去。
    安全感，油然而生！
    劉青山雙手環住她的腿彎，一用力便站了起來，大步朝家裏走去。
    ……
    睡的正香的王鳳儀被叫醒了……
    她有點煩，嗆聲道：“幹啥咧！大晚上不睡覺喊額幹啥？”
    “媽，家裏來客人了。”門外的劉青山低聲道。
    啥(⊙_⊙)?
    來客人？
    王鳳儀瞬間清醒，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她深吸了一口氣，“都這麽晚了，誰來咧？”
    “你出來就知道了。”
    “你這碎娃！！”
    王鳳儀有點氣，但也沒辦法，隻能套上衣服趿拉上鞋出來。
    出來一看，院子空蕩蕩的。
    王鳳儀柳眉一皺，“人哩？”
    “廚窯呢。”
    劉青山指了指廚窯，然後又道：“媽，是這樣的……”
    他說自己去知青點看看李長征的屋漏水不漏，要是漏的話讓對方來自家對付一晚，結果還沒走到知青點就聽到穀子嶺那邊傳來一道巨響。
    轟隆隆的！
    就去穀子嶺看了下，發現山體滑坡了，然後又發現前麵有燈光。
    最後救了一個姑娘。
    姑娘腳崴了，衣服濕了，他給背了回來……
    這一波三折，
    聽的王鳳儀一愣一愣的，聽到最後兒子背了個姑娘回來，她瞬間睡意全無。
    那女子啥樣？
    多大年紀？
    大晚上咋在穀子嶺咧？
    不是咱村裏的？？
    劉青山道：“看著年紀和我差不多，說是去華陽農場，不是咱村應該是城裏來的。至於長的啥樣，等會兒你自己看吧……”
    這個回答頓時勾起了王鳳儀的好奇心！
    “等著。”
    說完，她轉身就又回了窯，很快就又出來了。
    手裏拿著一件粗布襯衫，一條粗布褲子。
    “走！”
    王鳳儀腳步匆匆就朝廚窯走去。
    可走到門口，剛要推門，她又突然停住腳步，整了整衣襟，捋了捋鬢角的碎發。
    這才輕輕推開了門……
    灶台邊的煤油燈將廚窯照得昏黃溫暖，一個纖細的身影正坐在小板凳上。
    聽到動靜立即站了起來。
    王鳳儀隻覺得眼前一亮——
    這姑娘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烏黑的辮子還濕著，隨意的垂在胸前。
    一張鵝蛋臉白得跟新磨的豆腐似的，眉眼如畫，尤其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會說話。
    雖然衣服上都是泥巴，
    可卻掩不住那股子天生的靈氣兒，往那兒一站，整個廚窯都亮堂了幾分。
    王鳳儀看得呆了，手裏的衣裳差點掉在地上。
    她在彎河村活了大半輩子，何曾見過這樣標致的人兒？
    這哪像是凡間女子，分明是畫裏走出來的仙女！
    仙女下凡了呀！！
    “阿、阿姨好......”朱霖被看得有些局促，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辮子，聲音輕得像春風拂過麥穗。
    這一開口，王鳳儀更是心頭一顫。
    這姑娘說話溫溫柔柔的，帶著點兒城裏人才有的腔調，聽著就叫人舒坦。
    好聽哩！
    “哎喲，閨女快坐快坐！”
    王鳳儀這才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把幹淨衣裳塞進朱霖手裏，“趕緊換上，別著涼了。”
    說著又往灶膛裏添了把柴火，火苗頓時躥高了幾分。
    借著火光，王鳳儀偷偷打量著朱霖……
    這姑娘連低頭的樣子都好看，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鼻梁挺翹，嘴唇像是三月裏的桃花瓣。
    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卻更顯得楚楚動人。
    看到朱霖沒動彈，
    王鳳儀就又催促道：“閨女快換上，你把濕衣服給額，額給你烤烤。”
    朱霖貝齒咬著紅唇，一副躊躇模樣。
    王鳳儀有些納悶，眼角餘光看到旁邊的劉青山，這才恍然大悟。
    “哎呦，你杵這兒幹啥哩，快出去快出去！”
    劉青山也沒想到這茬，聽到老媽的催促，他便又走了出去，還順手帶上門。
    “好咧，閨女你快換吧。”王鳳儀笑眯眯的說。
    “……”朱霖有些鬱悶。
    她從來沒有在陌生人麵前換過衣服，就算這個陌生人是個女性。
    可當下的情形，又讓她無法拒絕。
    這位阿姨看著挺麵善，又這麽熱情，還給自己拿來了幹衣服……
    自己怎能說你也出去？
    “謝謝阿姨。”
    朱霖思量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要勇敢。
    她伸手摸住襯衫上的扣子，然後緩緩解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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