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家族隱秘,血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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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叫……劉樹義。”
轟——!!!
這三個字,如同三道裹挾著萬鈞之力的九天驚雷,接連猛劈在劉青山的耳膜上、腦海中、心湖裏!
炸得他神魂震蕩,眼前甚至出現了瞬間的恍惚!
劉樹義?!
這個名字……這個音節組合……怎麽會……
怎麽會和自己記憶中那位腰杆始終挺的筆直,堅強中帶著些許落寞的老人的名字如此相似?!
他的爺爺,劉樹德。
樹德……樹義……
德與義!
這兩個在傳統文化中極具分量、常被用於兄弟排輩的名字,像兩把重錘,一前一後,狠狠地砸在劉青山的心坎上!
這絕非巧合吧?!
絕不可能吧?!
這……
劉青山在極致的震驚中,強行壓下翻江倒海的心緒,一個前所未有的、大膽到近乎荒謬的猜測,如同破開迷霧的閃電,驟然劃破他的心田!
但他死死扼製住這個念頭,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
他需要確認,百分百的確認!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如炬,緊緊鎖住劉偉民,聲音因為極致的緊張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追問道“具體……是哪三個字?怎麽寫?”
“大樹的樹,義氣的義。”
劉偉民清晰地、一字一頓地回答道,“劉、樹、義!”
轟!!!
劉偉民的話音剛落,劉青山的腦中仿佛又被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大樹的樹,義氣的義!
確認無誤!
這一下,徹底引爆了他腦海中那段被塵封已久、屬於爺爺劉樹德的記憶!
往事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瞬間將他淹沒——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夏日午後,爺爺坐在老槐樹下,搖著蒲扇,用帶著滄桑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向他講述那早已遠去的、波瀾壯闊又充滿遺憾的前半生
出身地主豪紳之家,曾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家道中落,為肩負長子之責、養活家人,毅然棄文從戎,投身行伍;槍林彈雨,九死一生,打軍閥、抗日寇、戰頑敵……
足跡踏遍大半個中國,什麽陣仗都見過!
後來,
在華陽縣一場激烈的戰鬥中負了重傷,傷勢極重,險些喪命;幸得當地鄉親悉心照料,在老鄉家裏足足將養了一年多才撿回一條命;傷愈後,卻早已與原來的隊伍失去了聯係,加之瘸了一條腿,心灰意冷之下,也看透了生死紛爭,最終選擇了留在華陽縣那個叫彎河村的小地方,落地生根,娶妻生子,過上了看似平靜卻始終帶著一絲遺憾的安穩日子。
至於爺爺以前的家人……自然是有的!
爺爺曾不止一次提起,他是家中長子,下麵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弟。
當年他毅然從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掙軍餉養活母親和兩個弟弟!
可惜,
那個年代,神州陸沉,九州上下,戰火紛飛,兵禍連結,家家戶戶流離失所,十室九空。
等他後來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有機會回到故鄉時,卻發現家鄉早已物是人非,故居化作一片廢墟,親人不知所蹤,荒草叢生,再無半點煙火氣。
此後多年,爺爺從未放棄過尋找失散家人的念頭,但亂世飄萍,人海茫茫,通訊斷絕,每一次打探都石沉大海,每一次希望都化為泡影……
最終,
這成了他心底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一份深藏終生、至死未能釋懷的遺憾。
劉青山清晰地記得,前世的爺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躺在病榻上,渾濁的老眼依然望著遠方,幹枯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無比珍重地摩挲著那枚視若生命的舊懷表……
那是他當年離家時,母親塞給他的唯一念想,是他與過往家族、與失散親人之間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聯係。
思緒如狂風暴雨般翻飛,心潮似驚濤駭浪般湧動!
劉青山臉上的神色劇烈地變幻著,震驚、難以置信、一種巨大的、呼嘯而來的可能性帶來的狂喜與深切悲痛交織的複雜情緒,如同走馬燈般在他眼中飛速流轉!
他的心髒狂跳不止,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不平靜的震撼之中!
莫非……難道……
眼前這個劉偉民的爺爺劉樹義,就是自己爺爺劉樹德那位失散多年、生死未卜的弟弟?!
他們兄弟二人,一個留在了“德”,一個守在了“義”?
這個猜測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間席卷了他的全部思維!
然而,
激動之餘,一絲謹慎又浮上心頭。
他並不能完全確定。
因為關於爺爺的兩位弟弟,前世的他,確實從未聽爺爺提起過他們的具體名字!
爺爺或許出於悲傷不願多提,或許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然模糊了記憶,又或許……曾經說過,但年幼的劉青山並未刻意記住。
反正,
在前世所有的記憶裏,他對這兩位叔祖的名諱,一無所知,一片空白。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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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充滿誘惑卻又需要萬分謹慎去驗證的謎團。
眼前這個執著讓自己跟他走的劉偉民,以及他身後那位名叫“劉樹義”的長輩,極有可能……與他劉青山,流淌著同源的血脈!
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也似乎在這一刻停滯。
劉青山的目光死死盯在劉偉民臉上,試圖從他眉眼間找出任何一絲可能與爺爺相似的輪廓,他的心,正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石破天驚的可能性,劇烈地衝擊著、撕扯著、又無比渴望地期待著……
……
劉偉民站在一旁,
目光緊緊鎖在劉青山臉上,將他所有細微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他看到劉青山在聽到“劉樹義”這個名字後,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尖,那是一種極致的震驚。
隨即,那雙眼睛裏又閃過難以置信的迷茫,仿佛在拚命搜索著塵封的記憶;緊接著,是恍然大悟般的劇烈波動,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迷霧,照亮了某個秘密;最後,所有情緒沉澱下來,化為一種深沉的、幾乎令人窒息的複雜神色。
那裏麵有激動,有悲傷,有難以置信的狂喜,還有一種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誠的求證意味。
劉青山臉上的血色仿佛瞬間被抽空,又猛地湧回,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不穩。
他整個人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僵立在原地,唯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裏麵翻湧著驚濤駭浪。
劉偉民的心,也跟著劉青山臉色的劇烈變幻而忽上忽下。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劉青山眼中那抹絕非作偽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巨大震動和那份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求證渴望。
有反應了!
而且是非常劇烈、非常真實的反應!
這絕不是一個聽到陌生名字該有的表現!
這印證了他和家裏人的猜測——這個劉青山,極有可能與自家那位失散多年、讓全家人牽掛了大半輩子、幾乎成為家族一塊心病的大爺爺有著千絲萬縷、甚至直係血脈的聯係!
想到這裏,
劉偉民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他眼前仿佛浮現出家中長輩們每每提及大爺爺時的神情……
他的爺爺劉樹義,那位平日裏不苟言笑、威嚴持重的老人,每次在家庭聚會上,幾杯酒下肚後,總會摩挲著那張僅存的、泛黃模糊的全家福舊照,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地反複念叨“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到底在哪裏……過得好不好……當年要不是他出去扛槍掙錢養家,我們倆小的可能早就餓死了……是我這個做弟弟的沒用,這麽多年都沒能找到他……”
那份深埋心底數十年的愧疚與思念,沉重得讓所有晚輩都為之動容。
還有三爺爺,性格更為外向,每每說起大哥,總是又自豪又痛心“大哥當年可是十裏八鄉最俊朗、最有文化的後生!要不是為了這個家,他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是我們拖累了他啊……”
那份對長兄如父的敬愛與牽掛,幾乎貫穿了三爺爺的一生。
在這種家庭氛圍的長期熏陶下,尋找大爺爺,早已不僅僅是長輩們未了的心願,更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了他們這一代孫輩心中一份沉甸甸的、關乎家族完整性的責任。
大爺爺的存在,雖然從未謀麵,卻像一個巨大的、充滿遺憾的空白,始終縈繞在家族的記憶裏,是所有長輩畢生的牽掛,也是這個家庭曆史中一段沉重而未被填補的章節。
看來,爺爺交給我的這個任務,背後所牽扯的,遠比我想象的更深、更重!
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尋人,更可能關乎整個家族數十年的心結能否解開,關乎爺爺和三爺爺餘生能否了無遺憾!
劉偉民心中暗忖,那份執行任務的使命感,悄然混合進了一絲對家族隱秘曆史的敬畏感和一種可能即將見證曆史性時刻的激動。
他看到劉青山似乎還沉浸在巨大的衝擊中,一時難以回神,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必須趁熱打鐵。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內心的波瀾,上前一步,聲音放緩了許多,卻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一種不容置疑的誠懇,再次開口。
這一次,
他的語氣不再是之前的焦急催促,而是透著一絲理解和一種近乎血脈相連般的溫和“青山。”
他叫他的名字,聲音沉穩,“現在,你能明白一些了吧?很多事情,電話裏說不清,信上也寫不明。有些麵,必須得見。有些話,必須得當麵說。”
他目光懇切地看著劉青山,仿佛要望進他的心底“跟我回家一趟吧。去見見我爺爺。所有你心中的疑問、震驚、還有……那些你可能已經猜到卻不敢確認的事情……”
“在那裏,或許都能找到答案。”
他的話像是一把鑰匙,輕輕叩擊在劉青山心湖那最洶湧的波浪上。
劉青山猛地從那股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情緒漩渦中掙脫出來。
他抬起眼,目光對上了劉偉民那雙充滿誠懇和期待的眼睛。僅僅隻是片刻的沉默,那沉默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命運交匯的沉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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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短暫的靜默中,劉青山的心頭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
前世!
爺爺臨終前那雙渾濁卻始終望向遠方、充滿了無盡遺憾和不甘的眼睛!
那雙一遍又一遍、無比珍重地摩挲著那枚舊懷表的、布滿老年斑的枯瘦的手!
那份至死未能與親人團聚、未能知曉弟弟們下落的深沉悲慟與牽掛!
這一幕幕畫麵,如同最尖銳的刺,曾深深紮在劉青山的心頭,也成為他前世對爺爺最深切的痛惜和無力感。
他本以為,這個遺憾將如同爺爺的生命一樣,永遠被埋入黃土,成為一段再無回響的過往。
他從未想過,重生一世,命運的齒輪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轟然轉動!
柳暗花明!
這簡直是真正的柳暗花明!
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的激動和興奮,如同滾燙的岩漿,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猶豫和戒備!
如果……如果眼前這個劉偉民,真的與爺爺失散的親人有關……
如果這一次前往,真的能揭開那段塵封的往事,連接起斷裂的血脈……
那將不僅僅是解開一個謎團!
那將是……彌補爺爺一生最大的、至死都耿耿於懷的遺憾啊!
這是何等巨大的幸事!
這是重生帶來的、遠超他之前所獲任何成就的、最具意義的饋贈!
想到這一點,劉青山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心髒因為巨大的期盼和喜悅而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撞破胸腔。
然後,他眼中的所有迷茫、掙紮、猶豫,在刹那間被這股熾熱的情感徹底蒸發、淬煉,沉澱、凝聚為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斷和一種急於尋求真相的、無法按捺的迫切。
他不再需要任何多餘的權衡和試探!
那個名字——“劉樹義”,以及這個名字所勾起的、關於爺爺劉樹德一生遺憾的所有回憶,已經是最好的答案和最強的動力。
更是無法抗拒的召喚!
“好!”
一個字,幹淨利落,擲地有聲!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帶著一種近乎斬釘截鐵的果斷和決心,以及那壓抑不住的、即將揭開曆史麵紗的激動顫音!
劉偉民聽到這個幹脆無比、甚至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一絲不同尋常的熱切與決然的答複,一直緊繃的心弦驟然一鬆,臉上控製不住地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極其欣慰的笑容。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那我們這就走!”
沒有多餘的廢話,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轉身,步伐迅疾而堅定地離開了教學樓走廊,將身後那些好奇和疑惑的目光統統拋卻。
此刻,
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揭露一段塵封數十年的血脈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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