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知道你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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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聽完了,筆記本和圖紙可以留在路上慢慢看,她把東西收進包裏,打算上地裏幫宋伯母收花生。
看著趙伯伯一臉不甘心的表情,白柳琉眯起眼睛,補充道:“您千萬別背著我和宋伯母偷偷去潼丘村啊,想想我師兄白一鳴,忙沒幫上,反而還搭上自己。”
趙承福一時心情複雜,不知如何作答。
這孩子要勸他也不用拿自己師兄舉例吧,怪實誠的,一鳴聽到該難過了。
該說不說,趙承福去潼丘的心思徹底被白柳琉止住了,想著既然晚輩有信心,他這個老人家確實不該去拖後腿。
兩人拿上工具一起去地裏的路上,白柳琉想起另一個問題:“趙伯伯,您知道語契嗎?就是幫鬼離開亡故地的契約,假如有人在我之前跟鬼立下了語契,我該怎麽從他身邊搶走那隻鬼呢?”
趙承福說:“那要看你手上有沒有契物了,假如雙方都有契物,同時立下語契,就跟法院判決孩子最終的撫養權一樣,鬼的意願能決定哪一方契約效力更強。”
“哎呀……”
趙承福不解:“怎麽?”
白柳琉有些懊惱:“師父沒說,我以為要先解開原有的契約才能重新立契。”
“哈哈哈,伯伯清明給他燒紙的時候,幫你罵你師父,怎麽當師父的,教徒弟東西隻教一半!”
白柳琉也笑起來,看來她上午的開導有用,趙承福能坦然麵對白蟄的死亡了。
“好呢,不過也怪我腦子不會轉彎,鬼當然也有做選擇的權利。”
在鷺島的後麵幾天,白柳琉其實有被辛宥答應程知禮這件事隱約地打擊到。
能立下語契,說明辛宥心底裏是想去見母親的,那白柳琉隻能尊重他的意願,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但白柳琉看完短短在辛宥身邊的最後一段記憶的那天早上想的是——
管他甜不甜,既然他不想見了,就是她把瓜扭下來的時候了。
所以收完地裏所有的花生,吃完午飯,白柳琉便背上石磚和筆記本,跟二老揮手告別。
宋伯母塞給她一壇黃豆醬,一袋蒸熟的包子,一麻袋新鮮出土的花生,去年過年熏的臘肉……恨不得把她後備箱塞滿。
“你這孩子,來去匆匆的,多玩幾天不行嗎?”
宋伯母看白柳琉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兒一樣,既不舍又憐惜,明明隻相處了一天不到,分別時卻忍不住眼眶泛紅,拉著她的手腕絮叨:“你要照顧好自己,身體最重要,別再生那麽嚴重的病了。”
“好。”
“你過年要是…有空的話,再來伯母這玩啊,那個房間我給你留著,你還可以帶朋友來,伯母家的床管夠。”
“好。”
“小六啊,要不我回去再拿點土雞蛋給你吧,對,帶兩隻土雞走,自家養的老母雞,燉湯可營養了。”
“不不不,我出發了,再見伯母,有空我會再來看您和趙伯伯的,您有事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白柳琉跳上車,她怕再告別下去,宋伯母會把她車座上塞滿雞鴨鵝。
她把短短拎到方向盤前放下,摸摸它的腦袋:“我要去找辛宥了,麻煩你給我帶個路。”
小黑蛇直起身體,信心滿滿地朝著車子的右前方吐了吐信子。
白柳琉也信心滿滿地發動車子。
半個小時後,她看著前麵擋住去處的居民樓,突然不是那麽有信心了。
短短往車前方爬了爬,又回頭看了看她,不理解白柳琉為什麽突然停住了,用動作和眼神催促她:快走呀!
“抱歉啊短短,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因為我不會穿牆。”
她太天真了,居然讓一條隻會走直線的蛇帶路。
無奈之下,白柳琉隻能拿出手機,搜索程知禮的微博。
程知禮現在會在哪裏呢?
——
白柳琉現在會在哪裏呢?
程知禮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的陰陽魚玉佩已經被老袁家的人修好了,隻要把辛宥收進玉佩裏,他就能回歸以前自由自在的狀態。
程知禮走到客廳,偷偷摸摸地在辛宥旁邊坐下,看見男鬼專注地盯著平板,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一無所知的平靜側臉,內心突然冒出那麽一丟丟的不忍。
太慘了,一直被封印在島上,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卻沒有再相見的機會。
娘娘下了死命令,隻要白柳琉敢冒頭,家族裏的所有人都得行動起來,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沾上麻煩也要殺了她。
程知禮承認自己對白柳琉短暫產生過欣賞和好感,但不足以讓他為了她與整個家族作對,假如白柳琉出現在他麵前,他會毫不猶豫地抓住她,然後送給四叔。
因為他連雞都不會殺,別說人了。
於是在收和不收的猶豫間,程知禮陪著辛宥看了一會視頻,直拍已經放到白柳琉獨自下山找廁所,對著漲潮的大海思考人生的那個晚上。
看到白柳琉思考完人生,莫名其妙去爬山那段,辛宥忽然抬起手,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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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禮驚喜地擊掌:“哈哈,你終於發現長時間看著一個人是件無聊的事了吧!是不是看困了!我幫你關掉?”
辛宥悶聲道:“你滾。”
“哈?哥們我說錯什麽了?讓我死個明白。”
“滾啊!”
“嘖,又凶又凶。”
程知禮在心裏碎碎念,虧他還一片好心,想讓辛宥看完這七天的直拍再把他收進玉佩。
算了,他跟一個快要徹底失戀的男鬼計較什麽,就讓辛宥看完吧,說不定那是白柳琉留在世上的最後一段影像了。
布下定身陣,程知禮叮囑辛宥:“你在休息室裏老實待著,我出去參加開機儀式啊。”
辛宥不理他。
程知禮走了之後,休息室裏隻剩他一隻鬼,辛宥才放下遮臉的衣袖,露出泛紅的眼尾與死咬下唇不讓自己落淚的隱忍神情。
他深深閉上眼睛,頹敗地仰頭吸氣,可眼淚還是順著臉頰一顆顆滴下。
辛宥出生之後,認識的所有人在拋棄他,每個人都頭也不回。
白六是第一個主動來找他的人。
辛宥在想,他當時明明很渴望有人能抓住自己,能在乎自己的感受,為什麽會一遍又一遍地推開白六?讓她爬了那麽久的山來找自己道歉。
現在也是,他明明很希望她能帶自己離開。
可是短短已經把話送過去了,再也沒有再回來過,他又一次推開了白六。
辛宥不停地罵著自己。
真是個笨蛋,每次得到了白六給的承諾又不敢相信,非要人家一遍遍地找上來,來證明這份溫暖真真切切地屬於他。
萬一白六真的被他推走了,不來找他了怎麽辦?
那他也活該,活該被拋棄,活該孤獨,誰會樂意理他這種別扭又討厭的性格啊,他自己都不喜歡自己,自生自滅才是最合適他的歸宿。
黑色的鬼在空中縮成一團,身影虛到快要看不見。
好想消失啊,為什麽他不能消失,消失了就不會難過和痛苦了……
程知禮發完新劇開機的微博,走進休息室,看到的就是虛到隻剩一個隱約輪廓的鬼影。
他的髒話脫口而出:“臥槽!你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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