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民俗街夜市裏，前來旅遊的人們相攜同行，燈火闌珊，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擺攤的商販也在賣力地朝著路過的遊客吆喝。
    “烤串烤串嘞！”
    “剛出爐的昭西特色燒餅，不吃不算來過昭西。”
    “可加字的手工折扇燈籠，飾品應有盡有，做古風妝造附贈專業攝像，姐妹們絕對出片啊！”
    “套圈一塊一次……”
    人群當中有個女子緩慢悠閑地散著步，身穿清新淡雅的天藍色碎花連衣裙，淺茶色披肩長發籠罩在瘦削肩頭。
    她露出來的皮膚是瓷器一樣的透白，身材纖穠合度，這樣的女子光是一個背影就是一道風景線，哪怕她戴著口罩，引得路過的人頻頻回頭。
    白柳琉在套圈的攤位上買了一個圈，笑眼彎彎，輕聲地問身邊的鬼：“你想要我套哪個？”
    辛宥指著倒數第二排的一盞蓮花燈。
    “那個花燈好看，別的都奇形怪狀。”
    “好。”
    小攤的老板笑嗬嗬道：“美女，你買一個就夠了啊？”
    白柳琉點點頭，掂了掂手中竹圈的重量熟悉手感後，果決地扔了出去。
    竹圈穩穩地落在了正在散發著瑩潤光芒的蓮花燈上。
    “哦！厲害！一次就中了。”
    身旁的人都發出歡呼聲，辛宥唇角翹起來，眉眼間也難掩得意興奮，仿佛受到誇讚的是他一樣。
    老板隻能走過去把燈撿起來，放了新的獎品補上空位。
    白柳琉手裏多了盞蓮花形狀的燈籠，她拎著打算走的時候，一個小朋友的家長攔住了她。
    “美女，能不能幫我套中那個奧特曼玩具，我兒子說他就差那個能湊齊全套奧特曼了，我已經試了三十次，他非得要那個，套不中不肯走，你說這熊孩子！我去網上給你買還買不到嗎？”
    “買不到！那是隱藏款！我就要那個！”
    白柳琉低頭，看見一個顯然已經被教訓過一頓，滿臉鼻涕眼淚痕跡，眼神卻倔強的小男孩。
    她略一思忖，答應了：“好。”
    熊孩子媽媽立刻眉開眼笑：“我這還剩五個圈，美女，你別有壓力，套不中也沒關係，我直接把他拖走，管他什麽隱藏不隱藏款……”
    白柳琉沒說話，接過她手裏的圈，微微側身，瞄著奧特曼，極其隨意地扔出竹圈。
    女人碎碎念還沒停下，周圍再度爆發驚呼。
    “又中了！高手啊！”
    小男孩破涕為笑，不停地尖叫：“是我的奧特曼，老板，是我的奧特曼！”
    老板鬱悶地把玩具拿過來給他。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感激不已地從手中提的袋子裏拿出一盒糕點，非要塞給她作為報答：“接著接著，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謝你。這個排隊要排很久的，特別好吃！”
    她拍了一下迫不及待拆開玩具的小男孩，嗬斥道：“跟姐姐說謝謝！”
    “謝謝美女姐姐！”
    白柳琉隻能接下謝禮，麵前又出現第二個求助者：“高手，幫我也套一個！”
    “美女，你要是能套中那個機器人，我給你五十塊錢！”
    白柳琉擺擺手，埋頭鑽出呼喚著要她幫忙的包圍圈，快步走遠。
    “不玩了嗎？”辛宥有些意猶未盡：“你那麽厲害！肯定能把裏麵的東西全部套中。”
    白柳琉晃了晃蓮花燈的竹杆，說：“那樣老板會虧本，別人也沒得玩了，我們拿到自己想要的就好。”
    她拆開餅盒精致的包裝，拿出一塊晶瑩的冰皮豆泥糕，勾起口罩塞進嘴裏。
    “唔…確實很好吃。”
    辛宥側身，好奇地看著盒子裏白裏透紅的點心，問她：“什麽味道？”
    “外麵是糯米粉做的冰皮，裏麵是綿密的紅豆泥，應該是冰過的，吃起來清清涼涼，甜而不膩。”
    “那一個綠色的呢？”
    “這個是抹茶口味，抹茶就是嫩茶葉的味道。”
    白柳琉停下品嚐，歪頭問：“他們給你吃過零食嗎？你在島上的下人。”
    辛宥對吃一直沒什麽特別的執念，回答的很淡定：“奶娘偷偷塞過。”
    幾塊變了形的，快要和手帕黏在一起的花生酥糖，他舔了一口，甜是甜，卻不太想吃。
    有一次辛宥撞見下人們坐在一起分肉脯，他們或許是想捉弄一下宅子裏的小主人，刻意把肉脯遠遠地扔過來，跟他說是好吃的東西。
    像喂狗一樣，辛宥才懶得理他們。
    反正進食這件事對他而言隻是為了應付饑餓的感覺，除此之外也沒有可執著的。
    他跟白柳琉解釋：“白六，我不想吃東西，我問你什麽味道，隻是單純好奇你的感受。”
    “好吧。”
    鬼沒味覺，白柳琉覺得很遺憾，她沒辦法真正地分享美食。
    她把盒子裏的六塊糕點塞進嘴裏吃掉，扔掉紙盒，這樣她的手就可以空一隻出來牽辛宥了。
    剛碰到他，白柳琉又收回了手：“呃……”
    辛宥緊張起來：“怎麽了？”
    “等會，我買瓶水喝，吃太快…噎住了。”
    辛宥一頓，忍不住輕笑起來，在絢爛多彩燈下眉眼舒展，如夜間綻放的明豔海棠花。
    “白六，你真的好可愛啊。”
    這條街上到處都是他這幾百年從未見過的新鮮事物，但它們加起來，在他眼裏都不如一個白六有趣。
    夜市的旁邊就是商業街，白柳琉逛到沒什麽可玩的之後，帶著男鬼走進珠寶店，兩名員工熱情地前來迎接她。
    “您好！”
    白柳琉直言：“你們也好，抱歉，能別跟著我，讓我自己看嗎？”
    珠寶店員工笑容一滯，保持禮貌態度回答：“好的，您有問題隨時叫我們。”
    她們沒有跟上來，目光卻始終跟隨著這個遮遮掩掩，拒絕陪同的奇怪女人，一旦發現對方有異樣，隨時準備出動。
    白柳琉走到寶石飾品那邊，退後一步手攤開，一副姐有錢隨便花的氣勢。
    “你不喜歡祖母綠，那就買別的寶石。”
    麵前的玻璃櫃子裏，琳琅滿目的珠寶在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獨特的光澤，倒映在辛宥的眼眸裏，他突然安靜下來，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喉結微微上下滑動。
    “你在看這串黑曜石？唔，顏色好像不太純正，價格過於便宜了，我一會問問她們有沒有更好的。這家店寶石種類有點少，那邊的玉石好像豐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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