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妹妹，你都把人家當女兒養了。”
    商行默側身打量林衿落。
    “養妹妹養女兒不都差不多？”
    他一點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麽區別。
    老太太牽住了林衿落的手，“真是可憐的孩子，來到我們家就都是好日子了，在外麵怪冷的，進屋去。”
    林衿落懸著的心落下。
    第一次接觸外婆，幸而對方很好相處，她望著老人的手，心裏升起一股暖意。
    “外婆問你，你哥沒有亂帶一些亂七八糟不能入境的人來雲和市吧？”
    “他在雲和市這邊有個不太對付的死對頭，知道他要回國就在暗地裏抓他小辮子。”
    林衿落搖頭，“沒有。”
    老太太笑了笑。
    商行默無所謂道：“過去這麽久了還急著我斷他一條手的事，這人沒做點政績出來，怎麽好意思來我麵前顯擺。”
    “你可少說兩句吧。”外婆無奈歎息。
    老人家過久了安生日子，不想商行默風頭太盛被人盯上，能低調就低調。
    她嘴上開著玩笑調侃他還活著，心裏卻是最希望這些孩子們健健康康的了。
    老太太把林衿落往商行默和伊西身邊推了推，柔笑著，“讓哥哥姐姐帶你四處轉轉去。”
    伊西：“我帶你去。”
    商行默跟隨其後。
    小輩們不在這裏，老太太開始和自己的女兒寒暄。
    “這麽久在聖路維西沒受過什麽委屈吧？過得不開心就就回國。”
    商母不以為然，戳穿親媽真正的用意，“媽，您覺得我身邊很危險，想讓我回國遠離爭端就直說，不用這麽含蓄。”
    “你………”
    老太太的確是這個意思。
    “小默這麽多年浸淫在陰謀詭計裏，曾經活潑開朗的孩子，我今天冷不丁見到還以為誰家煞神來了，這氣場我看著都發怵。”
    商母詫異不已，“完全看不出來您發怵。”
    老太太一時無言。
    半晌，老太太試探，漆黑發亮的眼裏猶疑不決。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商母無奈扶住母親肩膀，“一家人沒必要這麽謹慎。”
    “小默不會喜歡他認的那個妹妹晚萊吧？咱家的醜事有一樁就夠了，再來一樁我老太婆都想撒手人寰了！”
    商母被嚇了一跳，噌地起身。
    “媽，這不可能。”
    “我看他是真的親近晚萊，生怕是……”老太太點到為止。
    商母替兒子舉手發誓，“晚萊有男朋友，小默斷情絕愛的人，他倆沒問題！”
    “……”
    “自從她被小默帶回來後，小默的性格轉變了許多，有人味多了，她能安撫小默，還能保護他。”
    商母湊到母親耳邊，嗓音壓低，“小默的遺囑上還給她分了一大筆財產，生怕自己以後意外死了沒人看重她，小默真寵她，當親妹妹親女兒那種。有親情，沒愛情。”
    老太太消化著巨大的信息。
    “親情就好。”
    另一邊。
    伊西帶著她轉悠到祠堂附近，遠遠就聽見有人吵鬧。
    “天氣這麽冷，我就送件衣服。”
    “別這麽為難我好不好？”
    “單琪，你裝什麽。真要是心疼商長昭，你就和他分手，打掉孩子，現在還好意思以商大小姐的身份留在這，你挺不要臉的。”男聲言辭犀利，句句鄙夷。
    商行默扶額無語，“姐，你真是閑的，這事還真想管？
    單琪攏緊了衣服，麵上一陣難堪。
    【他倆不會拿的什麽虐戀劇本吧？】
    【在我看來這真的沒多嚴重，兩邊父母把婚一離，啥事也沒了，又沒血緣關係的用得著上綱上線？】
    【單琪弱勢，心疼她。】
    【不給商長昭送衣服他可是真要冷死了。】
    伊西還在考察單琪值不值得她出手幫忙。
    林衿落搖她胳膊，“姐，你是要幫？”
    商行默不認同：“尊重他人命運。”
    伊西捂住商行默嘴巴，“顯著你了，閉嘴。”
    “……”
    前方的人還在爭執。
    單琪非要進去看商長昭。
    男人人高馬大的擋在門口，愣是不讓進，一個執拗往前，一個推開，動作起伏越來越大。
    單琪被男人推倒在地。
    伊西臉色大變，“住手，她是孕婦！”
    男人見來人是伊西，身後還跟著商行默，小腿肚打顫，整個人蔫了下來。
    “伊西姐。”
    “默哥，回來了？”
    男人訕訕問好。
    伊西扶起了單琪，“別衝動。他隻是被罰跪祠堂，又不會死，你在這裏無權無勢，能讓誰給你好臉色？”
    單琪抿唇不語。
    男人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流轉。
    “這位是……晚萊是吧？”
    林衿落頷首，斟酌著開口，“萬一商長昭真冷死了怎麽辦？”
    男人斬釘截鐵，“不可能！”
    男人已經在心裏認定，林衿落就是不了解情況，不知道單琪是個多水性楊花的女人，才會站在單琪那邊說話。
    “單琪在外麵釣著別的男人，在家裏勾引商長昭，就不是個好女人，還妄想用孩子來脅迫長輩同意他們，心機太深了。”
    單琪為自己辯駁，“我沒有朝三暮四，我隻喜歡商長昭。”
    “這個孩子他同意我生下來，我不會打掉，就算……永遠沒辦法跟他在一起。”
    單琪一臉倔強。
    【不錯，這女人有血性，你們倆的愛情我同意了。】
    【商長昭這個堂哥真管得寬。】
    【幫幫單琪吧，孩子出生未來沒有爸爸也挺慘的。】
    伊西沉著臉在考量。
    林衿落：“衣服你送進去給商長昭吧。”
    男人嫌惡拒絕，“我才不去，要她假惺惺。”
    林衿落秀眉微凝。
    “我妹妹說話你不聽？ 我來。”商行默冷冷往前走了一步，踹開了祠堂的大門。
    男人：“！！！”
    裏麵跪著的商長昭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襯衫，整個人凍得蜷縮在地上，唇色發紫。
    “長昭！”
    男人惶恐不已。
    “快打急救電話！”單琪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哭出來。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應該那麽逼你。”
    “你醒醒……”
    商行默陰陽怪氣，“差點被凍成冰棍人了。”
    “……”
    伊西：“真是的，孩子死了來奶了。”
    ……
    商長昭快凍糊塗了，再發現晚一些極有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