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立於山穀廢墟邊緣，身後跟著剛從鬼門關逃脫回來的隊員。塵土仍在半空中打著旋兒，空氣中彌漫著燒焦味和斷裂帶來的刺鼻氣息。他的衣袍破破爛爛，仿佛被狂風狠狠撕扯過一般，掌心的命格商城係統輕輕顫抖著，好似剛跑完一場馬拉鬆，正喘著粗氣。
    他閉上雙眼，隻覺得體內因果之力所在之處空落落的。
    剛才那場惡戰，敵人雖被擊潰，但他們所用的招式太過邪乎，觸及了命術最深層的禁忌——靈魂獻祭。這東西，連他都不敢輕易觸碰。為了阻攔這幫家夥，他隻得用部分因果力量作為交換，強行切斷了符文的能量流。這樣的損失，並非恢複點兒靈力就能彌補的。
    葉裁雲腳步踉蹌地走到他身旁，聲音沙啞得如同老樹皮，斷劍“哐當”一聲斜插在地上，“你……還撐得住嗎？”
    陸沉睜開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死不了。”
    蘇燼和白芷也湊了過來，臉上的血跡尚未幹涸。他們明白，這場仗的勝利，僅僅隻是個開端。
    白芷眉頭緊皺，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陸沉抬頭望向遠方，天邊僅剩下一絲殘陽，“先回據點，我需要時間恢複因果之力。”
    大夥紛紛點頭，不再多問。他們心裏清楚，命格商城係統每一次運轉，都與整個世界的因果鏈條緊密相連，如今這鏈條已快要斷裂。
    等回到臨時營地時，天色早已漆黑一片。營地中央燃著一堆篝火，火苗跳躍不定，映照出一張張疲憊不堪的臉龐。
    陸沉在營帳裏盤腿坐下，命格商城係統在他掌心緩緩轉動著。他開始嚐試將周圍的因果之力引入體內。這股力量本無形無狀，唯有真正能夠掌控命格的人，才能將其捕捉、煉化。
    可剛一接觸，他便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些本該乖乖流入體內的因果之力，變得煩躁不安，還隱隱透露出抗拒之意。他眉頭緊鎖，努力調整自身頻率，越是接近核心區域，阻力就越大，額頭上的青筋都暴突起來。
    “怪了……”他小聲嘀咕著。
    這並非普通的因果紊亂，仿佛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在反噬。靈魂獻祭引發的連鎖反應，已然開始擾亂整個世界的因果結構。
    他必須盡快加快恢複的速度。
    此時，營地外的隊員們也在休息。有人正給自己包紮傷口，疼得直咧嘴；有人盤坐在地上打坐調息，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還有人默默地擦拭著武器，將刀刃磨得鋥亮。戰爭留下的創傷，遠不止身體上的傷痛。
    蘇燼靠在樹下，聲音低沉地說：“剛才那場仗，犧牲了三個兄弟。”
    葉裁雲輕聲說道：“他們明白為何而戰。”
    白芷咬牙切齒，眼中怒火熊熊，“可敵人究竟是誰？那個‘他’到底是誰？”
    沒有人回應。他們都還記得陸沉最後說的那句話——
    “也許是……最初的那個存在。”
    這句話如同一根針，狠狠地刺痛了每個人的心。
    營帳內，陸沉額頭上滿是冷汗，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他好不容易將第一縷完整的因果之力引入體內，緊接著，一種陌生而冰冷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股力量……似乎發生了變化。
    他低下頭，看著命格商城係統，發現裏麵有幾個命格碎片自行抖動起來，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係統。”他喊了一聲。
    “在。”係統那機械的聲音響起。
    “分析當前的因果波動。”
    “檢測中……警告：本地因果律出現未知偏移，建議暫停恢複進程。”
    “不管警告。”陸沉不假思索地說道。
    “執行中……警告升級：因果鏈有斷裂風險，可能導致世界線崩塌。”
    陸沉眼神一凜，心中已有了判斷。敵人雖已落敗，但他們留下的禍患仍在作祟。倘若他不盡快恢複全部的因果之力，這片空間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他繼續往體內引導力量，每吸入一口，都如同吞下一根針，疼得他渾身顫抖。
    與此同時，營地一角，一名年輕隊員猛地驚醒，滿頭大汗，睡衣都被汗水濕透了。他驚慌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仍在帳篷裏，旁邊幾個同伴正睡得香甜。
    可剛才那個夢……
    他夢到一片漆黑的空間，無數命格碎片在其中飄蕩，盡頭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背對著他，手中握著一枚金色的命格令牌。
    “時機快到了。”那人輕聲說著，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
    隨後，夢便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來，心髒怦怦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但隱隱覺得，這並非普通的夢境。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起身走出帳篷，打算找人訴說這個夢。
    另一邊，白芷靠在一塊石頭上休息，雙眼緊閉，腦海中卻不斷閃現著戰鬥的畫麵。
    她看見自己揮舞著雷鞭，“哢嚓”一聲劈開敵人的符文；看見蘇燼一拳砸下，能量核心碎成了渣滓；看見陸沉站在廢墟之上，眼神犀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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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還看到了另一個畫麵——
    一個身影站在命格商城係統的核心處，雙手高高舉起，口中念著古老的咒語。下一秒，整個係統射出刺眼的光芒，隨即陷入黑暗。
    她猛地睜開眼睛，心跳急劇加速，仿佛懷裏揣了隻小兔子。
    “這是……未來？還是過去留下的影子？”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那種感覺真實得令人恐懼。
    夜色漸深，營地漸漸安靜下來，隻有風穿過帳篷的縫隙，發出“嗚嗚”的聲響，宛如鬼哭狼嚎。
    陸沉仍在奮力恢複。他已經吸收了三成的因果之力，但進度明顯放緩。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一股力量緊緊拉扯著，仿佛要脫離現實，墜入一個更深的地方。
    他咬緊牙關，腮幫子的肌肉鼓起，拚命讓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命格商城係統“嗡”地響了一聲。
    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警告：檢測到異常因果幹涉源，坐標鎖定中】
    陸沉的瞳孔瞬間縮小，猶如針尖一般。
    “總算找到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推開營帳的門，外麵的月光灑了進來，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所有人，集合。”他喊道。
    聲音雖不大，卻如炸雷般傳遍了整個營地。
    不一會兒，隊員們都聚集了過來。
    陸沉看著他們，目光堅定，“敵人並未罷休。不過我們有線索了。”
    他抬手，命格商城係統射出一道光影，上麵有個一閃一閃的紅點。
    “他們在……地下。”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嚴肅。
    “這次，我們要追查到底。”
    話音剛落，遠處的山林中傳來一陣奇怪的低鳴，仿佛有個古老的東西在黑暗中蘇醒了過來。
    陸沉回頭凝視著那片黑暗，眼神銳利如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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