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場消散，第一縷陽光奮力穿透厚重雲層，斜斜地落在陸沉肩頭。他剛踏出核心區域，通訊器裏就傳來機關師火急火燎的聲音：“能量波動穩下來了，不過……有動靜。”
    “啥？”陸沉腳步猛地一停。
    “不是係統殘留。”機關師語調沉重，“是種信號，正往外界傳呢。”
    話還沒說完，遠方天際線驀地泛起一層暗紫色光暈，像是被狠狠撕開了一道口子。緊接著，大地輕微顫抖起來，空氣裏彌漫開讓人心裏發毛的壓迫感。
    “來了。”葉裁雲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同時劍氣已在他掌中凝聚。
    敵人的援軍到了。
    “所有人，進入戰鬥狀態！”陸沉迅速下令，眼睛死死盯著那片不斷擴大的紫光。他能感覺到，這不是普通傳送陣弄出來的能量波動，而是更高維度的力量撕開現實留下的痕跡。
    幾分鍾後，敵人援軍進入視野。數量多得嚇人，隊伍整齊劃一，個個身披黑金戰甲，腳步踏在地上，帶出一陣陣低沉共鳴。最顯眼的是他們胸前的徽章——一個刻著奇異符文的圓形印記，在陽光下閃著幽藍的光。
    “這些家夥……”蘇燼眯起眼睛，“和之前的守衛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是‘因果盲盒’搞的鬼。”陸沉小聲說，“有人早做了手腳，現在才顯出來。”
    “咱現在咋辦？”一個聯盟戰士緊張兮兮地問。
    陸沉沒馬上回答。他站在高處，俯瞰著戰場，腦子飛快轉著。敵人援軍來得太突然，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他們這邊剛經曆一場生死大戰，士氣還沒恢複，冒然硬拚肯定吃虧。
    “先穩住防線。”他冷靜地說，“遠程火力壓製，精銳小隊繞後騷擾，拖慢他們推進速度。”
    命令一下達，聯盟部隊趕緊調整陣型。弓手和法師在後方排開陣勢，開始對敵軍密集攻擊。幾支精銳小隊悄悄繞到側翼，想打亂敵軍節奏。
    然而，敵軍反應超出預料。
    他們的陣型一點破綻都沒有，麵對遠程攻擊，前排士兵齊刷刷舉起臂盾，形成一個完美的能量屏障，把大部分攻擊都擋住了。更驚人的是，每當小隊去突襲，敵軍總能及時反應，就像提前知道他們的行動路線一樣。
    “他們能用啥辦法感知咱們動向。”葉裁雲砍斷一個敵兵的手臂，卻見那敵兵嘴角掛著詭異笑容。
    “不對勁。”蘇燼也覺出不對，“他們好像……知道咱們咋打。”
    陸沉眼神一冷，趕緊調出因果法則，想推算敵軍行動軌跡。可當他把意識探進去，卻碰到一股陌生的數據流，像是一種加密的因果幹擾程序。
    “他們用命格幹涉戰鬥。”他一下子反應過來，“而且……是完整的命格體係。”
    “啥意思？”機關師問。
    “不是殘缺的，也不是臨時弄進去的。”陸沉咬著牙，“是真正的、完整的命格係統，比我的還先進。”
    “這不可能！”機關師驚叫道。
    “但他們確實做到了。”陸沉抬頭看著戰場，“咱們得想法切斷他們命格係統的連接點，不然這仗沒法打。”
    就在這時，天空閃過一道奇異光芒。所有人都不自覺抬頭，那光芒一閃就沒了，卻留下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剛才那是啥？”蘇燼皺著眉。
    “不清楚。”陸沉心裏升起一絲警覺，“但我覺得，這還沒完。”
    戰鬥越來越激烈。敵軍攻勢越來越猛，聯盟防線雖說沒被攻破，但也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好多戰士臉上顯出疲憊，有的士兵甚至開始動搖。
    “再這麽下去，撐不了多久。”一個指揮官著急地匯報。
    陸沉深吸一口氣，站上一塊高石頭，大聲喊道：“聽著！咱們不是為別人而戰，是為自己，為這個世界！你們每個人都發誓要守護多元宇宙，現在，就是兌現誓言的時候！”
    他聲音不大，卻穿透戰場，直抵人心。
    “我知道你們害怕，我也怕。”他接著說，“但咱們不能退，一退就沒明天了。記住，你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在這兒，葉裁雲在這兒，蘇燼也在。我們會陪著你們，到最後一刻。”
    沉默一會兒，人群裏響起幾聲回應，接著變成一片呐喊。
    “殺！”
    “守住陣地！”
    士氣總算穩住，聯盟重新組織起有效的防禦。可大家剛鬆口氣，偵察小隊傳回的消息讓陸沉心裏一緊。
    “我們在敵軍營地附近發現一座怪建築。”偵察員語氣嚴肅，“它周圍全是扭曲的因果線，像是個……命格裝置。”
    “果然是這樣。”陸沉眼裏閃過寒芒，“他們不光靠命格打仗，還利用命格製造新的因果節點。”
    “那咱們咋辦？”蘇燼問。
    “找出那裝置的位置，毀掉它。”陸沉語氣堅決，“隻要切斷他們的命格供給源，就能破了他們的優勢。”
    “問題是……咋進去？”葉裁雲皺著眉，“那地方防守嚴，不好靠近。”
    “那就別靠近。”陸沉冷笑一聲，手中命器慢慢浮現，“我用因果法則，直接從內部把它弄垮。”
    他閉上眼睛，意識沉入命器，開始構建目標建築的因果模型。因果線像蛛網一樣又多又亂，但他很快找到了關鍵節點。
    “找到你了。”他睜開眼，手指輕點虛空。
    下一秒，遠處敵軍營地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能量震蕩，整座建築像泡沫一樣崩塌，碎成無數片，隨風飄散。
    敵軍攻勢一下停了，命格連接斷了，他們一下子沒了方向。聯盟趁機反擊，終於扳回局麵。
    “幹得漂亮。”蘇燼咧嘴笑了。
    “還沒完。”陸沉還是眉頭緊皺，“這隻是個開頭。”
    他低頭看看手中的命器，隱隱有種感覺——這一切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
    而他們，已經陷進命運更深的漩渦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