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把戰場邊緣的焦土染成了血色。陸沉站在塌陷深淵的邊上，望著被因果之力吞掉的敵人，心裏頭半點輕鬆的感覺都沒有。他手指還搭在命格令牌上，體內靈力快耗盡了，可精神頭繃得緊緊的，一點兒都不敢鬆懈。
    “他們在等啥呢？”蘇燼在身後說話，聲音裏滿是警惕。
    “興許是支援。”陸沉慢慢開口，“更有可能……是信號。”
    話還沒說完，遠處廢墟裏傳出低沉的嗡嗡聲，就像那種古老機械啟動時的動靜。這聲音和之前戰場上命運之外的能量波動差不多，帶著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冰冷勁兒，還有種說不出的規律感。
    葉裁雲“唰”地拔劍站起來，眼睛緊緊盯著遠方：“又來了。”
    陸沉咬著牙撐起身，強忍著體內翻江倒海的疲憊，又調動起僅存的因果之力。他得趕緊弄清楚局勢，不然這場戰鬥的餘波，說不定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所有人聽好。”他通過傳音石下令，“分成小隊，把殘敵包圍起來，別讓他們湊一塊兒。同時，多留意周圍，要是發現異常能量波動，馬上撤。”
    命令很快傳下去，聯盟部隊立馬行動起來。幾支精銳小隊在戰場各處來回跑，切斷敵軍殘部的退路。與此同時，陸沉開始分析那股新的能量波動，想用因果法則找出源頭。可剛一感知，就被一層怪兮兮的屏障擋住了。
    “不對勁兒。”他心裏頭警報響個不停。
    這時候，一個隊員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臉白得像紙一樣：“報告！我們在掩體裏發現幾個昏迷的敵軍，胸口刻著怪符號！”
    陸沉眼睛一瞪，立馬站起來：“帶我去。”
    幾分鍾後，他在掩體深處看到了那些昏迷的敵人。他們胸口的符文排得亂七八糟，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圖案。陸沉蹲下身子，伸手輕輕碰了碰其中一個符號，猛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力量反彈回來，好像有無形的意誌正透過這些符號看著他似的。
    他一下子把手縮回來，心跳“砰砰”加快。
    “這不是命格係統裏的東西，也不屬於這個世界。”
    陸沉抬頭看著還冒著煙的戰場廢墟，眼神越來越凝重。這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那個神秘的聲音，是不是意味著更大的陰謀正在冒頭？
    通訊玉簡裏突然傳來驚呼聲：“敵軍潰敗了！但他們留下好多符文紙張，上麵寫著‘命運終將歸位’！”
    陸沉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總算明白，這場戰鬥，可能隻是更大棋局的開場。而他，已經被推到了最前麵。
    “命運之外者……”他小聲念叨著，緊緊握住手中的命格令牌。
    一道微弱的光從塌陷的深淵底部升起來，一閃就沒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黑夜悄悄來了。陸沉站在臨時指揮點前麵，看著地圖上標記的敵軍撤退路線。雖說主力已經散了，但還有不少殘兵四處亂跑，想著重新聚到一塊兒。
    “他們不是瞎跑。”蘇燼指著地圖說，“每支小隊的行動路線都有點規律，像是在給某個目標爭取時間。”
    “他們確實在拖時間。”陸沉點點頭，“我懷疑他們真正的任務不是打仗，而是釋放某種信號或者完成某種儀式。”
    “那不能讓他們接著跑了。”葉裁雲握緊劍柄，眼裏的戰鬥欲望還沒消。
    “追擊行動現在開始。”陸沉下命令，“所有小隊按計劃來，一定要在他們匯合之前把他們分開消滅。”
    命令一下達，聯盟部隊馬上出發。幾支跑得最快的小隊當先鋒，順著殘敵留下的痕跡追過去。
    山路彎彎曲曲，樹木密密麻麻，這種地形對追擊很不利。陸沉讓體力好的成員在前麵開路，還讓後勤人員發恢複丹藥，保證隊伍有戰鬥力。
    路上，一個隊員突然停住腳，彎腰查看路邊的痕跡。
    “這兒有腳印。”他皺著眉頭說，“方向一樣，但亂得很，像是有人急急忙忙走過。”
    陸沉聽見了走過去看，果然看到幾個淺淺的鞋印。他蹲下身子，手指輕輕擦過地麵，感受殘留的氣息。
    “不是普通士兵。”他小聲說，“應該是負責傳消息的人。”
    “這麽說，他們確實是往某個地方去。”蘇燼猜測道。
    “沒錯。”陸沉站起來，眼睛掃視著周圍，“我們得比他們快一步。”
    進到樹林深處，隊員們陸續發現一些折斷的樹枝，樹枝上留著模模糊糊的符文痕跡。
    “這跟之前敵軍胸口的符號有點像。”一個戰士小聲報告。
    陸沉走過去，仔細看著那些符文。雖然它們破破爛爛的，但還是透出一股熟悉的壓迫感——那是不屬於命格係統的規則之力，是另一種更高層次的存在在插手這個世界。
    “他們在留標記。”他小聲嘟囔著，“給同伴指去某個地方的路。”
    “我們得找到終點。”蘇燼嚴肅地說。
    “對。”陸沉點點頭，接著下令，“繼續找，留意任何可疑的線索。”
    沒過多久，追蹤組在一塊岩石旁邊發現了新線索。岩石表麵有一道很淡的劃痕，形狀和之前看到的符文差不多。
    “這兒有問題。”追蹤員小聲提醒。
    陸沉走過去，手掌貼在岩石上，閉上眼睛感受裏麵的能量流動。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眼裏閃過一絲明白的光。
    “這是通道入口。”他說，“但藏得挺嚴實。”
    “咋進去？”葉裁雲問。
    “得解開符文封印。”陸沉拿出一枚空白命格，輸進去一縷因果之力，試著模仿符文的結構。過了一會兒，岩石表麵發出微弱的光，一條隱蔽的裂縫慢慢露出來。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著。
    裂縫裏麵，是一條深深的地下通道。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蘇燼輕聲說。
    陸沉點點頭，轉身對大家說：“小心往前走，隨時準備應付伏擊。”
    通道裏空氣又濕又潮，牆壁上全是不知道啥材質的符文，閃著詭異的光。隊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每一步都充滿了戒備。
    走到半道兒，前麵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有人！”前麵探路的隊員立刻打手勢示意停下。
    陸沉抬手，讓所有人安靜。他閉上眼睛，意識順著因果線伸出去，感受前麵的動靜。
    過了幾秒，他睜開眼睛，小聲說：“三個目標，氣息很弱，像是受了傷。”
    “要不要活捉？”蘇燼問。
    “先控製住再說。”陸沉回答。
    幾個隊員飛快地包抄過去，在拐角處攔住了三個人。對方一看，掙紮著反抗，可被早有準備的聯盟成員製住了。
    “你們是什麽人？”陸沉走到跟前，冷冷地問。
    其中一個人抬起頭，嘴角流著血，眼神裏帶著嘲諷：“你終究逃不過命運。”
    陸沉眉頭一皺：“啥意思？”
    那個人沒回答，隻是小聲笑起來，笑聲裏帶著點兒瘋癲。
    眨眼間，他的身體突然劇烈抖動，皮膚下麵浮現出詭異的符文紋路，整個人就像被什麽東西腐蝕了一樣，很快幹枯、變成了灰燼。
    “糟了！”蘇燼反應最快，趕緊拉住陸沉往後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人臨死前身上爆發的能量波動，一下子激活了整個通道內的符文。牆壁上的光猛地變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寒意。
    “他們自毀了！”一個隊員尖叫起來。
    陸沉盯著地上剩下的灰燼，臉色陰沉得厲害。
    他知道，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