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玉簡猛地一顫，打斷了陸沉的思索。他眉頭一皺，伸手捏住玉簡，這時，一道細細弱弱卻清清楚楚的聲音鑽進耳朵：“有人想聯係你。”
    “誰？”陸沉壓低聲音問。
    “不清楚，對方用的是加密頻道，隻說有重要情報。”聲音停了停，“而且……他自稱是內應。” ——葉裁雲和蘇燼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眼裏都閃過警覺。
    “讓他留下坐標。”陸沉語調平穩，可指尖已經搭上因果線，隨時打算切斷任何異常波動。
    過了一會兒，玉簡射出一道幽光，一個模糊的標記出現在地圖上——在敵人老巢裏頭，挨著東側防禦塔的角落。
    “看來真是不怕死啊。”蘇燼冷笑一聲，“在這地方當內應，一旦暴露，連骨頭渣子都留不下。”
    “所以，他不會平白無故冒這個險。”陸沉收起玉簡，目光掃過戰場——此刻，城外的戰局越發膠著。敵人用集體增幅手段強化了命格，原本占上風的進攻方隻能轉守。護盾雖被打破一次，可新的屏障更堅固，整個地下城仿佛都在反撲。
    “他們的能量循環方式變了，好像把所有命格連成網絡，彼此共享力量。”偵測員的聲音從另一條通訊線傳來。
    “命格綁定。”陸沉小聲說，眼神冷了幾分，“他們這是在賭命。”
    “賭贏就翻盤，賭輸就團滅。”葉裁雲握緊劍柄，“但不能讓他們得逞。”
    “那就看誰先掌控命運。”陸沉站起來，拍了拍衣袖上的土，“我要一個人潛進去。”
    “我去。”蘇燼馬上說道。
    “不行，你太紮眼。”陸沉搖搖頭，“我要能混進敵隊的人。”
    話音剛落，一個瘦巴巴、擅長偽裝的隊員走上前：“我可以。”
    陸沉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你去。”
    行動很快展開。那隊員換上繳獲的黑袍，往臉上抹了些灰泥，再戴上臨時偽造的身份符牌，眨眼間就混進了敵方巡邏隊的一個小分隊。
    與此同時，陸沉站在營地邊緣，手上的因果線輕輕纏繞，試著捕捉那個“內應”的氣息。結果意外地清晰。那不是普通的命格波動，而是經過處理的信息流，像……係統殘留的痕跡。他眯起眼，心裏有了個猜測，卻沒說出口。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小時後，那隊員悄悄回來，手裏多了塊破布，上麵寫著一串密文，還畫著怪符號——像個倒三角，中間嵌著顆星。
    “他在廢棄儲物間等我，”隊員壓低聲音匯報，“人很緊張，說話結巴，但信息明確。”
    “什麽內容？”
    “防禦陣弱點不在東南角，在北麵祭壇下方，那兒有條未激活的能量通道，破壞核心節點，就能瓦解命格綁定體係。”
    陸沉盯著破布，眉頭越皺越緊。
    “還有呢？”
    “他說了句怪話：‘關鍵時辰將至，速取契機。’然後讓我快走。”
    “關鍵時辰？”蘇燼皺起眉，“啥意思？”
    “可能是儀式的時間點。”葉裁雲推測，“要是命格綁定靠儀式完成，肯定有啟動窗口期。”
    “也就是說，隻有一次機會。”陸沉慢慢說，“錯過，就沒這好突破口了。”
    他抬起頭，看向眾人：“召集核心成員，開會。”
    會議室裏氣氛壓抑。隊員們圍坐在石桌旁，陸沉攤開密文，又把符號畫在牆上。
    “誰認得這個？”他問。
    沉默片刻，一個懂古文字的隊員猶豫著開口：“這符號……我在一份古老的命格契約上見過，代表‘宿命交換’。”
    “宿命交換？”蘇燼挑了挑眉。
    “就是拿一部分人的命運換另一部分人的力量。”那人解釋，“代價大，但效果強。”
    “所以他們拿整座城的人當燃料。”葉裁雲冷笑，“真是瘋子。”
    “問題是，他們還能撐多久？”陸沉問。
    “按目前增幅速度，最多再過倆時辰，儀式進入最終階段。一旦完成，我們攻擊就沒用了。”偵測員回答。
    “那在這之前動手。”陸沉起身，目光如刀，“兵分三路。第一組佯攻南側防線，引火力；第二組跟我直取北麵祭壇；第三組留守外圍，隨時接應。”
    “等等。”一個隊員突然插話，“討論時提到老巢後方有條廢棄通道。”
    “內應情報裏沒提。”蘇燼皺起眉。
    “但可能是條捷徑。”陸沉思量片刻，“派一小隊先探路，確認能不能用。”
    “我帶人去。”葉裁雲主動站出來。
    “好。”陸沉點點頭，“記住，一切求效率，別戀戰。”
    部署完，眾人各自散開。
    夜色更濃了，風聲裹著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陸沉站在高處，俯瞰地下城，心裏一直想著那個符號。他伸手拉出一段因果線，輕輕一撥。線頭顫了一下，接著斷了。他眉頭緊皺。不對勁。這不是普通的因果幹擾，是……人為操控。就像有人在幕後，悄悄改變這場戰鬥的命運走向。
    “看來，不止我們在布局。”他小聲嘀咕，嘴角泛起冷笑，“還有人在旁觀。”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寂靜。
    “報告！”一個偵察員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信鴿！營地外發現一隻信鴿，腿上綁著紙條！”
    陸沉接過紙條，展開一看，瞳孔微微一縮。紙條上隻有幾個字：
    【時辰已至，速行。】
    落款是個熟悉的印記——正是他最初獲得命格商城係統時，係統留下的標識。
    他抬頭望向遠處的塔樓，眼裏寒光一閃。
    “走吧。”他轉身，朝祭壇方向走去，“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