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樓底層，泥土的腥氣和著刺鼻的血腥味翻湧。陸沉指尖還纏著半截斷了的因果線。黑衣人每邁一步，空氣就被狠狠擠壓一次，壓得人喘不上氣。
    這家夥沒有命格，也沒因果痕跡，這說明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係統也記錄不了他。
    “你是誰？”陸沉又問，語氣比之前更冷。
    “我隻是一個觀察者。”黑衣人終於開了口。
    話剛說完，他身形一下模糊起來，像被風扯碎的影子，眨眼就到了陸沉身側，手掌朝著胸口抓來。
    陸沉猛地往後撤，腳尖勾起地上碎石甩出去，同時抖了抖手中因果線，想纏住對方手腕。可黑衣人早有防備，身體微微一側，從因果線軌跡裏滑了出去，快得根本看不清。
    轟！
    陸沉沒來得及完全躲開，肩膀被擦了一下，整個人撞到牆上，磚石劈裏啪啦崩裂。
    他吐出一口血，沒停動作，迅速翻身躍起，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你不是來阻止我的，你是來完成儀式的。”陸沉抹了抹嘴角血跡。
    黑衣人靜靜看著他，沒否認。
    陸沉心裏“咯噔”一下，看來敵人首領不是最大威脅，這個“觀察者”才是真正的變數。
    他深吸一口氣，調勻呼吸，手指輕輕一動，幾條新因果線在掌心冒了出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裁雲衝進獻祭室，空氣中滿是濃烈的靈力波動。五個黑袍祭司圍著中央祭壇念咒語，符文在地麵閃爍，組成一個複雜的陣法。
    “住手！”他大喝一聲，劍光像瀑布一樣斬下去。
    一個祭司反應慢了點，直接被劈成兩半，鮮血濺到符文上，陣法光芒劇烈晃動。
    剩下四個祭司趕緊結印，一起放出一道靈力屏障，擋住葉裁雲的攻擊。
    “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啥！”葉裁雲急眼了。
    “我們知道，我們是在迎接新秩序。”一個祭司冷冷回了句。
    話音剛落，陣法突然射出刺眼紅光，整個房間開始搖晃。
    葉裁雲咬著牙，揮劍破了屏障，朝著祭壇核心衝過去。
    他必須阻止這場獻祭，不然整個世界都得掉進命運的牢籠。
    蘇燼和敵人首領打得也到了白熱化。
    兩人在塔樓外廢墟裏來回過招，命格之力和內力撞在一起，卷起陣陣狂風。
    “你到底是誰？”蘇燼一邊躲攻擊一邊吼。
    “我是最後的守門人，也是唯一能終結混亂的人。”那人聲音還是那麽沙啞。
    他抬手，空中出現幾十枚命格水晶，每一枚都連著敵方戰士命運。他意念一動，那些戰士力量一下子變強了。
    “你瘋了！你把所有人都變成你的棋子！”蘇燼怒吼。
    “這不是瘋狂，是必然。”守門人慢慢說道，眼裏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他雙手合十，命格水晶聚成一條大鎖鏈，朝蘇燼卷過去。
    蘇燼咬咬牙，掏出一枚幹擾彈砸到地上，命格能量亂了套，鎖鏈扭了一下。
    “你以為這點小把戲能對付我？”守門人冷笑。
    話還沒說完，蘇燼身影突然沒了，再出現時已到他背後，手中短刃刺向他後心。
    “我說過，少廢話。”
    陸沉跟黑衣人也打得凶。
    兩人在塔樓最深處繞來繞去，每次交手空間都跟著震蕩。陸沉靠著因果線勉強撐著局麵，但對方速度和力量都怪得很，好幾次差點把他打傷。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陸沉喘著粗氣問。
    “我隻是個旁觀者。”黑衣人又說了一遍，眼神平靜得像潭死水。
    “那你為啥出手？”
    “因為規則得執行。”黑衣人慢慢抬起右手，掌心出現一個奇怪印記，“你幹涉了太多不該管的事。”
    陸沉瞳孔一縮，那印記……他在係統日誌裏見過，是高維幹預者的標誌。
    “原來如此，你們早盯上這個世界了。”陸沉小聲嘟囔。
    黑衣人沒回答，猛地揮手，空氣中泛起一圈圈漣漪，整座塔樓都跟著晃。
    陸沉心裏一緊，趕緊往後退幾步，手中因果線飛快纏起來，想弄個防禦屏障。
    就在他準備反擊時，塔樓深處傳來一聲巨響，接著一陣猛晃。
    “怎麽回事？”陸沉皺起眉頭。
    外麵傳來蘇燼的聲音“陸沉！快出來！”
    “還沒完。”陸沉低喝一聲，眼睛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卻突然停了動作，抬頭看向塔樓頂部。
    “時間到了。”他輕聲說。
    “什麽意思？”
    黑衣人沒解釋，慢慢轉身，身影漸漸模糊。
    “你要去哪兒？！”陸沉追了一步。
    “我已完成任務，接下來，是你自己的路。”黑衣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裏閃過一絲說不出的情緒，說完身影徹底沒了，連氣息都沒了。
    陸沉呆在原地，心跳得厲害。
    這到底咋回事？
    他還沒想明白，塔樓裏麵又是一陣猛晃，好像有東西要塌了。
    他咬咬牙轉身，跑出塔樓。
    等他趕到戰場，看到蘇燼和守門人正對峙著。
    “你那邊解決了？”蘇燼喘著氣問。
    “暫時走了，但事情沒結束。”陸沉目光冰冷。
    守門人站在不遠處，還是一臉冷靜，好像剛才戰鬥對他沒啥影響。
    “你們以為贏了嗎？不，儀式已經開始。”守門人淡淡開口。
    陸沉眼神一緊。
    果然，天空中開始有了異象，烏雲翻滾，一道道血色雷光在雲層裏穿梭。
    “你做了什麽？”蘇燼怒吼。
    “讓命運歸於統一，而你們，不過是這場變革的見證者。”守門人慢慢抬手，命格水晶又出現了。
    陸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握緊拳頭。
    “那就讓我看看，你所謂的統一，能不能扛得住這一擊。”
    他抬手，抽出一段新的因果線，迎風一抖，指向守門人。
    “來吧。”守門人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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