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宇文護,從"北周權臣"到"皇帝殺手專業戶"的魔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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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成二年的深秋,長安的皇宮被一片凝重的肅殺氛圍所籠罩。寒風如淩厲的鞭子一般,裹挾著枯黃的樹葉,無情地掠過宮牆,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嗚咽聲。
    在這寂靜而又壓抑的宮殿中,宇文護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大殿中央,他的手中緊握著一隻染滿鮮血的酒杯。那猩紅的酒液順著杯沿緩緩滴落,仿佛是生命的血液在流淌,最後在堅硬的青磚上暈開,形成一朵朵妖冶而詭異的曼陀羅花。
    宇文護眯起雙眼,死死地盯著倒在龍椅下方的宇文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充滿譏諷的笑容,然後用低沉而冷酷的聲音嘟囔道:“讓你別亂說話,偏不聽,這下好了吧?”
    這位被叔父宇文泰委以托孤重任的北周權臣,在過去的十五年裏,用他那沾滿鮮血的雙手,接連殺害了三位皇帝。他將整個朝堂變成了自己的“殺人遊樂場”,在這裏,權力的遊戲變得愈發荒誕和失控。
    在這五胡十六國的曆史終章裏,宇文護的名字無疑成為了最血腥、最殘忍的注腳。他的暴行和權力欲望,不僅讓北周的皇室陷入了無盡的恐懼和混亂,也讓整個國家在動蕩中搖搖欲墜。
    一、臨危受命的\"北周扛把子\"
    西魏恭帝三年,夜幕籠罩下的渭水河畔,營帳內的燭火被夜風吹得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營帳內彌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氛,病榻上的宇文泰麵色蒼白如紙,形容枯槁,氣若遊絲,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被吹滅。
    宇文護站在床邊,緊緊握著叔父宇文泰那枯瘦如柴的手,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掉落下來。他看著叔父那憔悴的麵容,心中猶如被重錘狠狠地敲擊著,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宇文泰艱難地抬起手,那隻手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顫抖著,緩緩地撫上宇文護的臉龐。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一般,卻充滿了無盡的關切和囑托:“侄兒……西魏就交給你了……外有強敵環伺,內有暗流湧動,你……一定要護好宇文家的基業……”
    宇文護咬著牙,重重地點頭,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哽咽:“叔父放心,我定讓宇文家穩坐江山!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的目光堅定而決絕,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立下了一個永不更改的誓言。
    那一刻,宇文護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叔父的忠誠和對家族的責任感,他決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宇文家的榮耀和尊嚴。
    然而,就在宇文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宇文護內心深處的野心如同被點燃的火焰一般,開始熊熊燃燒起來。他的目光閃爍著貪婪和欲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宇文護迅速轉身,毫不猶豫地將宇文泰的嫡子宇文覺推上了皇位。這個年輕而稚嫩的皇帝,對於宇文護來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操縱的傀儡罷了。
    北周就這樣在宇文護的操縱下建立起來,而他自己則躲在幕後,像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默默地掌控著朝廷的一舉一動。他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影子皇帝”,權力的中心卻無人知曉。
    朝堂之上,一片肅穆。大臣們麵麵相覷,心中都對宇文護的行為感到不安和恐懼。終於,有一位老臣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國公,如此行事,恐怕不合祖製規矩吧?”
    宇文護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猛地將手中的佩劍狠狠地拍在桌上,劍身發出錚錚的鳴響,仿佛在抗議著老臣的質疑。他的眼神凶狠而銳利,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死死地盯著那位老臣,厲聲道:“在我這兒,我的拳頭就是規矩!誰若不服,盡管站出來!”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朝堂上炸響,讓所有人都不禁為之戰栗。一時間,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沒有人再敢發出一絲聲音。宇文護的威嚴和霸道,讓他們深深感受到了權力的恐怖。
    為了樹立自己的威嚴,宇文護毅然決然地開啟了“鐵血整頓”模式。他以雷霆萬鈞之勢對吏治進行了嚴厲整治,毫不留情地懲治那些貪汙腐敗的官員。這些貪官汙吏被他當眾處以剝皮之刑,那血腥而殘忍的場麵讓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不僅如此,宇文護對於那些偷懶的士兵也絕不姑息。他下令對這些士兵施以重刑,板子像雨點般落在他們的屁股上,打得他們皮開肉綻,慘不忍睹。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在軍營上空久久回蕩,令人不寒而栗。
    有一次,宇文護舉行閱兵儀式。當時烈日當空,酷熱難耐,士兵們站得筆直,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軍裝。然而,就在這緊張的時刻,一個小兵實在無法抵擋困倦的侵襲,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宇文護的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瞬間就捕捉到了這個小兵的舉動。他的臉色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森冷的寒意,當場怒喝:“拖出去斬了!”
    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士兵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那個可憐的小兵就已經被如狼似虎的侍衛們拖走了。眨眼之間,小兵的頭顱就與身體分離開來,鮮血四濺。
    這血腥的一幕讓其他士兵們驚恐萬分,他們的腿肚子像篩糠一樣不停地顫抖著。私下裏,士兵們議論紛紛,有人說:“跟著宇文護混,真是太可怕了!連打個哈欠都得先打報告,稍有不慎,腦袋可就沒啦!”
    在權力的漩渦中,宇文護逐漸迷失了自我。他的內心被權謀和欲望所吞噬,變得冷酷無情。然而,在他那堅硬的外殼之下,卻始終藏著一抹柔軟,那便是他的初戀阿綾。
    阿綾出身低微,是宇文護年少時在鄉間偶遇的女子。那時的宇文護,尚未踏入權力的紛爭,他還是一個純真善良的少年。兩人在田野間漫步,在溪邊嬉戲,共同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他們彼此相愛,許下了一生一世的諾言。
    然而,命運卻對他們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隨著宇文護在宇文家族中嶄露頭角,他的家族利益和野心讓他不得不迎娶出身名門的元氏。阿綾被送進府中做丫鬟,從此隻能遠遠地看著宇文護,將那份深深的愛意深埋在心底。
    盡管如此,阿綾並沒有放棄對宇文護的愛。每當宇文護在朝堂上殺伐決斷後疲憊不堪地回到府中,阿綾總是默默地為他準備一杯溫熱的茶水,用她那溫柔的眼神撫慰著宇文護疲憊的心靈。她從不抱怨自己的地位,也從不奢望能夠得到宇文護的回應,她隻是默默地守護著他,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那份無法言說的愛意。
    二、連殺三帝的\"人間凶器\"
    宇文覺年紀輕輕,卻有著一股傲氣和雄心壯誌。他不甘心隻做一個被人操控的傀儡皇帝,心中充滿了對權力的渴望和對自由的向往。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宇文覺趁著皇宮內守衛鬆懈的時候,偷偷地召集了一群忠誠於他的死士。他們在一個隱蔽的密室中相聚,密謀著如何除掉宇文護這個權臣,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
    宇文覺站在密室中央,麵色凝重地對死士們說道:“宇文護那家夥,把我當成他的傀儡,肆意操縱朝政。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日子了!我們必須想辦法除掉他,讓我能夠親政,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死士們紛紛表示願意效命,他們商議著各種計劃和策略,氣氛緊張而熱烈。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密室中的秘密會議竟然被人泄露了出去。
    宇文護很快就得知了宇文覺的陰謀,他氣得暴跳如雷。他立刻帶領著一群侍衛,如狂風般衝進了皇宮。
    “砰!”的一聲,密室的門被宇文護一腳踹開。他怒目圓睜,指著宇文覺的鼻子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啊?竟敢算計我!”
    宇文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蒼白,但他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道:“宇文護,你這是以下犯上!我是皇帝,你無權這樣對我!”
    宇文護根本不理會宇文覺的話,他冷笑一聲,說道:“皇帝?你不過是我手中的一個木偶罷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宇文護一揮手,侍衛們便如餓虎撲食般衝向了宇文覺。宇文覺雖然奮力抵抗,但終究寡不敵眾,很快就被製服了。
    當天,宇文覺就被廢黜了皇位,被軟禁在了皇宮的一角。一個月後,宇文護派人給宇文覺送去了一杯毒酒。
    宇文覺看著那杯毒酒,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他瞪著送酒的人,嘶吼道:“宇文護,你不得好死!上天會懲罰你的!”
    然而,送酒的人隻是冷漠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宇文覺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他顫抖著拿起毒酒,一飲而盡。
    毒酒入喉,宇文覺感到一陣劇痛襲來。他的身體漸漸失去了知覺,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模糊起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眼中仍然充滿了對宇文護的憤恨和對命運的無奈。
    宇文護得知宇文覺已死,隻是冷笑一聲:“下輩子投胎,記得離我遠點!”說罷,他轉身離去,隻留下宇文覺那冰冷的屍體,孤獨地躺在密室的角落裏。
    宇文毓登基之後,他變得聰明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直接與宇文護對抗。相反,他學會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麵上對宇文護表現得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然而,在背地裏,宇文毓卻在悄悄地做一件事情——寫《起居注》。
    這本《起居注》詳細地記錄了宇文護的種種惡行,宇文毓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利用這些記錄來扳倒宇文護。他知道宇文護權傾朝野,勢力龐大,要想直接與他對抗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宇文毓隻能采取這種暗中收集證據的方式,等待時機成熟。
    然而,宇文毓的計劃並沒有逃過宇文護的眼睛。宇文護在朝廷中安插了許多眼線,很快就得知了宇文毓在寫《起居注》的事情。宇文護心中頓時殺意大起,他決定不能再讓宇文毓繼續活下去。
    但是,宇文護並沒有立刻動手。他深知如果直接殺了宇文毓,可能會引起朝廷內外的動蕩,甚至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宇文護想出了一個陰險的計策。
    一天,宇文護假惺惺地邀請宇文毓一起吃飯。宇文毓雖然心中有所疑慮,但他覺得這可能是一個與宇文護緩和關係的好機會,便欣然前往。
    宴席上,宇文護談笑風生,對宇文毓格外殷勤。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宇文護突然讓人端出了一碗羹湯。他滿臉堆笑地對宇文毓說:“陛下,這是新廚子做的羹湯,味道鮮美極了,您一定要嚐嚐。”
    宇文毓看著那碗羹湯,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知道宇文護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請他喝這碗湯,這其中必定有詐。然而,宇文毓不願在宇文護麵前示弱,他強裝鎮定地端起碗,喝了一小口。
    就在那一瞬間,宇文毓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喉嚨傳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盡管如此,宇文毓還是硬撐著,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宇文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你……你會遭報應的……天道好輪回……”
    宇文護看著宇文毓痛苦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猙獰。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對身邊的侍從說:“把他抬出去埋了,下一個!”說完,宇文護的眼中充滿了冷漠與不屑,仿佛宇文毓的生死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在這場驚心動魄的權力鬥爭中,最具戲劇性的一幕無疑是宇文護與宇文邕之間的博弈。宇文邕深知宇文護的凶殘本性,為了保命,他選擇了隱忍和偽裝。他整日裏裝傻充愣,對宇文護的每一句話都點頭如搗蒜,表現出一副膽小懦弱、毫無主見的模樣。
    宇文護見堂弟如此順從,心中暗自得意,以為這個堂弟好拿捏,便逐漸對他放鬆了警惕。然而,宇文邕的內心卻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他對宇文護的恨意與日俱增,隻是將這份仇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有一次,宇文護勸說皇帝信奉佛教,宇文邕立刻滿臉堆笑,連連點頭稱是:“兄長說得對!佛法無邊,定能保佑我家國平安!”他的這一舉動,讓宇文護更加堅信宇文邕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然而,宇文邕並非真的如此懦弱。在表麵的偽裝下,他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待著複仇的時機。他眼睜睜地看著宇文護在朝堂上飛揚跋扈、專橫跋扈,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一般瘋狂生長。
    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她就是宇文護的寵妾琉璃。琉璃偶然間發現宇文邕並非表麵上那麽懦弱無能,反而被他的沉穩內斂所吸引。她暗自對宇文邕產生了愛慕之情,並開始暗中將一些重要的消息傳遞給宇文邕。
    琉璃的舉動,無疑為宇文邕的複仇計劃增添了一絲助力。她所提供的情報,讓宇文邕對宇文護的行動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使得他的複仇計劃更加周密和完善。
    三、後院起火的\"修羅場日常\"
    宇文護的後院,簡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北周甄嬛傳》。正妻元氏,出身名門,不僅溫柔賢淑,而且知書達理。她一心一意為宇文護著想,不辭辛勞地操持著家中的大小事務,將宇文府治理得井井有條。
    然而,宇文護的花心卻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元氏的心。他仗著自己的權勢,毫不顧忌地搶奪了大臣的小妾,甚至還理直氣壯地說:“這美人跟著你太委屈了!在我這兒,定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小妾進府後,其他姬妾們自然心生不滿,於是紛紛抱團排擠她。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後院裏便時常傳出摔盤子、爭吵的聲音,擾得整個府邸都不得安寧。
    元氏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她含著淚水苦苦規勸宇文護:“老爺,您就消停點吧!後院如此不太平,不僅會讓府裏的下人看笑話,也會影響您的名聲啊!”
    可宇文護卻對元氏的勸告充耳不聞,他隻顧摟著小妾,對元氏的哭訴毫不在意,甚至還不耐煩地說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別在這裏多管閑事!”
    麵對宇文護的冷漠和無情,元氏隻能默默地流淚,獨自承受著這份痛苦。
    更糟糕的是,宇文護的兒子們竟然做出了一係列令人瞠目結舌的坑爹操作。尤其是長子宇文訓,仗著父親的權勢,在自己的封地內肆意妄為,橫行霸道,簡直就是無惡不作。
    宇文訓不僅強搶民女,將她們據為己有,還霸占了大量的良田,使得百姓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這些行為引起了當地百姓的強烈不滿和怨恨,他們紛紛對宇文訓的所作所為表示憤慨。
    然而,當有人向宇文護告狀時,宇文護卻對自己的兒子百般袒護,他竟然說:“我兒子能有什麽壞心思?他不過是個年輕人,喜歡玩鬧而已!”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讓人們對宇文護的公正和判斷力產生了嚴重的質疑。
    由於宇文護的縱容,宇文訓變得越來越囂張跋扈,他的惡行也越來越過分。最終,他的所作所為激起了民憤,百姓們忍無可忍,一怒之下將他綁了起來,並送到了官府。
    當宇文護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氣得直跺腳,大罵宇文訓是個逆子,把他的臉都丟盡了。但此時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除了想辦法善後之外,已經別無他法,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懊惱。
    而阿綾,站在遠處的樓閣上,透過雕花的窗戶,默默地看著宇文護在後院的荒唐行徑。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仿佛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
    曾經,阿綾無數次地幻想過宇文護能夠記起他們年少時的誓言,那是他們一起在月下許下的承諾,要相伴一生,不離不棄。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宇文護早已將那些美好的回憶拋諸腦後,沉浸在酒色之中,無法自拔。
    阿綾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滾落下來。她隻能躲在角落裏,獨自品嚐這份苦澀的滋味。偶爾,宇文護會想起阿綾,來到她的房間,與她傾訴朝堂上的煩惱。阿綾總是靜靜地聽著,用溫柔的話語安慰他,希望能給他一些溫暖和支持。
    可是,每當阿綾以為宇文護會回心轉意的時候,他卻又突然轉身離去,投入其他姬妾的懷抱。阿綾的愛,就像被風吹散的花瓣,在這無盡的等待與失望中,漸漸變得苦澀。
    四、命喪黃泉的\"報應時刻\"
    天和七年,這一年對於宇文邕來說意義非凡。在過去的十二年裏,他一直忍辱負重,默默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能夠一舉鏟除宇文護的絕佳時機。
    終於,在這一年,宇文邕精心策劃的“反殺計劃”迎來了實施的時刻。宇文護從同州返回長安,宇文邕得知消息後,心中暗喜。他決定親自到宮門口迎接宇文護,以表對他的敬重和感激之情。
    當宇文護的馬車緩緩駛入宮門時,宇文邕早已恭候多時。他麵帶微笑,眼中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淚光。宇文護見到宇文邕親自前來迎接,心中不禁一喜,以為宇文邕對他依然敬畏有加。
    宇文邕快步上前,緊緊握住宇文護的手,激動地說道:“兄長,您可算回來了!太後最近身體欠佳,總是借酒消愁,我實在是擔心她的身體啊。兄長您德高望重,若能幫我勸勸太後,定能讓她心情舒暢,早日康複。”說罷,宇文邕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仿佛真的十分憂心太後的身體狀況。
    宇文護見狀,心中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他想起太後對自己的種種恩情,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宇文邕的請求,決定隨他一同前往含仁殿探望太後。
    進入含仁殿後,宇文護見到太後正坐在榻上,麵容憔悴。他連忙上前,關切地問候太後的身體狀況。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勸慰太後時,宇文邕突然舉起手中的玉珽,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砸向宇文護的後腦勺。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宇文護甚至來不及反應,便頹然倒地。鮮血從他的後腦勺噴湧而出,染紅了地上的地毯。宇文邕見狀,大喊一聲:“殺!”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殺手們聞聲而動,如餓虎撲食般一擁而上,瞬間將宇文護淹沒在刀光劍影之中。宇文護雖然身經百戰,但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麵前,也隻能束手就擒。
    片刻之後,含仁殿內的喊殺聲漸漸平息,宇文護的屍體橫陳在血泊之中,而宇文邕則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或愧疚,有的隻是對權力的渴望和對宇文護多年來欺壓的憤恨。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宇文邕,滿臉都是震驚和不甘,嘴唇顫抖著說道:“你……你好狠的心啊……我對你向來不薄,為何你要如此對我?”
    宇文邕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情:“十二年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你殺我兄長,把持朝政,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難道還不該死嗎?”
    說完,宇文邕毫不猶豫地揮了揮手,下達了一道冷酷的命令:“來人啊,將宇文護的三族全部滅掉!一個不留!”
    隨著這道命令的傳出,曾經權傾朝野、不可一世的宇文家族,瞬間土崩瓦解。家族中的男女老少,無一幸免,都被處以極刑。
    一時間,血雨腥風彌漫,慘叫連連。宇文家族的輝煌,在這一刻化為烏有,隻留下一片淒慘的景象。
    宇文護死訊傳來,阿綾如遭雷擊,呆立當場。她怎麽也想不到,那個曾經權傾朝野、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會突然離世。
    阿綾緩緩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庭院,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想起與宇文護初遇時的情景,那時的他意氣風發,英俊瀟灑,讓她一見傾心。然而,隨著宇文護在權力鬥爭中越陷越深,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如今,宇文護已去,阿綾心中的悲痛如決堤的洪水般泛濫。她來到宇文護的靈前,看著那冰冷的棺木,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護郎,你一生追逐權力,卻落得如此下場。若當初我們能遠離這紛爭,該有多好……”阿綾的聲音哽咽著,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哀傷。
    她顫抖著從懷中取出當年宇文護送給她的定情玉佩,那玉佩溫潤光滑,上麵刻著他們的名字。阿綾緊緊地握著玉佩,仿佛能感受到宇文護殘留的體溫。
    “護郎,你說過這玉佩會保佑我們一生平安,可如今你卻離我而去……”阿綾的心如刀絞,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最終,阿綾緩緩站起身來,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她知道,沒有了宇文護,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盡,用自己的生命去追隨那個深愛著的男人。
    而另一邊,琉璃在宇文邕掌權後,因曾暗中相助,得以保全性命。然而,經曆了這一場權力的風暴,琉璃也看透了權力與愛情的虛幻。
    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那充滿權謀與爭鬥的宮廷,選擇了出家為尼,常伴青燈古佛,以求得內心的平靜。
    宇文護的一生,是權力異化的典型悲劇。他從托孤重臣淪為嗜血權臣,用暴力和陰謀維持統治,最終也死於暴力。當他的屍體被拖出皇宮時,五胡十六國的亂世即將畫上句號,而他留下的教訓,卻永遠警示著後人:在權力的遊戲裏,沒有永遠的贏家,隻有不斷的輪回。那些被權力蒙蔽雙眼的人,終將被權力反噬,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一段令人唏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