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戶第一天，麗芳打掃到晚上十點，才把整個屋子收拾了個大概，還有閣樓和院子裏沒有去過。
    直到晚上十一點睡覺時，李先生還沒回來。
    第二天早上六點鬧鍾響了，麗芳馬上起床洗漱，做保姆就要有保姆的樣子，再也不能睡到自然醒，也不再有賴床的權利。
    出了臥室，整棟別墅靜悄悄的，靜得仿佛這個世界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也不知道李先生昨天回來了沒有？要不要做早飯？早飯做什麽？
    站在一樓偌大的客廳思索了好一會，麗芳打開大門，看到那雙男士拖鞋還在門口。難道雇主昨晚夜不歸宿？
    不歸就不歸吧，從大門右邊的小路來到後院看了看，和前院一樣，草木枯黃，一片衰敗。壓根沒人管。
    轉了一圈，又進屋，去廚房翻箱倒櫃的找到了半袋5公斤裝的大米，舀出一點煲上粥，就開始擦拭各種家具，然後又上二樓把客廳收拾完。試著敲了敲主臥門，雖然拖鞋在外麵，可萬一雇主沒換鞋就進門了呢？確認裏麵無人應答，輕輕一擰把手，門開了。
    大氣不敢出的站在門口向臥室內看過去，還好。被子還是昨天整理後的老樣子，確定沒有回來。
    進屋把昨天沒打掃的邊邊角角，包括床底，洗臉台底下都打掃一遍，又用拖把拖了一遍。把樓梯扶手仔仔細細擦了一遍。特別是那些鏤空的圖案裏麵的積灰，用小布條伸進去擦幹淨。
    幹完這些已經上午九點多了，進廚房盛了一碗粥。冰箱裏沒有什麽菜，麵包雞蛋火腿牛奶倒是有，可不敢動人家的呀。一陣扒拉，從冰箱角落裏找出一包榨菜，準備吃點早飯。
    才剛吃了兩口，就聽到開門聲。李先生回來了。依然是穿的昨天那件淺紫衣服，肩上搭著一件外套。瞥了麗芳一眼。
    麗芳急忙站起來說：‘李總回來了，我馬上給您做早餐。’
    李先生沒說話，又瞥了餐桌一眼說：‘我不喝粥，給我烤兩片麵包，煎兩個雞蛋，再拿一瓶牛奶。’
    麗芳應了一聲就準備進廚房。
    這時李先生又說：‘你會用多士爐，會煎單麵流心蛋嗎？’
    麗芳愣住了，誰吃麵包呀，吃點饅頭包子配稀飯多好。不知道什麽多士爐。雞蛋兩麵煎的金黃焦脆，油汪汪香噴噴，吃著多帶勁呀！怎麽還單麵？還流心？
    李先生不耐煩的說：‘算了，你在旁邊看著吧。’
    麗芳看著他熟練的把兩片麵包放進一個機器裏，又拿了一個平底鍋，開火，放了點油，打了兩個雞蛋在裏麵，煎了一會，又從雞蛋四周淋了些開水下去，把火調小，蓋上了鍋蓋。
    過了一會，機器裏的兩片麵包自己跳了出來。李先生拿出來放在盤子裏。又揭開鍋蓋，隻見兩個雞蛋，蛋白凝固得像冬天擦臉的雪花膏，那蛋黃顫顫巍巍還沒熟呢。
    這能吃嗎？麗芳說：‘再煎一下吧，沒熟呢。’
    掃了麗芳一眼，端著兩個盤子出去，在餐桌那坐下，又衝廚房喊：‘給我拿一瓶牛奶出來！’
    麗芳急忙從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出來放在桌上。眼見他把那沒熟的雞蛋放在麵包片上，開始一口一口吃起來，突然覺得胃有點不舒服。
    麗芳想起昨天那條鏈子來。
    拿出來放在餐桌上說：‘這就是昨天打掃時撿到的。’
    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繼續吃著。
    麗芳手足無措的也不知幹什麽好，於是走進廚房開始刷鍋，抹灶台。
    過了一會，聽到外麵在打電話，聲音很輕柔：‘寶貝，你上次掉那鏈子找到了嗎？’
    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麽，隻聽這邊溫柔的說：‘沒關係，回頭咱們再買一條就是了。’
    過了一會，又開始打電話，麗芳聽不下去了，關上了廚房門。
    麗芳並沒有大驚小怪。以前在工廠打工，但凡有點能力，當個小官的男人，有幾個不花心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的。何況這麽有錢有勢又儀表堂堂的男人，怎麽可能空窗呢。他不找女人，也有女人主動找他吧。
    這時就聽他在外麵叫：‘喂，那個大姐呀。’
    屋裏就他們倆，不是叫自己還能是叫誰呢？
    麗芳急忙從廚房出來。這時他已經吃完了，坐在沙發上，又把腿搭在茶幾上，邊看手機邊說：‘以後屋裏的活你看著幹，保持幹淨就行，到點你自己吃飯。晚上垚垚放學了你過去陪他玩會，過陣熟悉了就接回來。’
    ‘哎。’麗芳應了一聲。
    ‘我買了些吃的用的，一會有人送來，收一下。’他又說。
    麗芳點了點頭，沒說話。
    李先生拿起那條鏈子擺弄了兩下，又放在茶幾上，說道：‘不用管我，每天把你該幹的活幹完就行。缺什麽打電話給我，會有人送來的。’
    麗芳應了一聲，李先生又繼續說：‘這邊的事情在我爸媽那邊不要亂講，盡量別讓他們來這邊，特別不能上二樓，記住了嗎？’
    麗芳應了一聲就繼續吃早飯去了。粥已涼透。
    說完這些李先生就上二樓了。麗芳吃完飯就去整理院子，想把那些枯枝落葉掃一掃，集中起來運到垃圾點去。
    至於李先生那天什麽時候出門的，麗芳不知道。好幾天也沒見他回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知在外麵忙什麽。
    這幾天麗芳自己安排幹活，按點吃飯，每天晚飯後就去李先生父母那邊帶孩子玩一會。才知道李先生留學回來就進了自己家的公司，做的風生水起的。想必應該是在外麵忙生意吧。
    垚垚和麗芳越來越熟悉了，有一天晚飯後還和麗芳一起回來這邊別墅玩了一會。隻是到睡覺時還是要回爺爺家。
    李先生再次回家，應該是又過了四五天吧。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麗芳迷迷糊糊已經快睡著了。聽到開大門的聲音，接著聽到客廳開燈的聲音。
    麗芳知道是李先生回來了。躺著沒動。
    客廳傳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過了沒多久，就嘻笑著上樓了。
    麗芳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屏氣凝神的聽著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和嘻笑聲，就像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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