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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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李先生家的育嬰師美蘭,看到李先生是先給家政公司打完電話才通知自己走人,並且當自己問辭退原因的時候李先生也不願多說一句,再看看李先生端坐沙發上鐵青著臉。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轉餘地了。
於是在家務崗保姆麗芳的陪同下,倆人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美蘭卻不肯去自己臥室收拾行李,在二樓小客廳站著,往主臥張望。主臥關著門,一點動靜也沒有。大概這會李太母女倆都還沒醒。也或許醒了,隻是不想出來吧。
麗芳看到美蘭這個樣子,突然就生氣了。這種生氣,有她總是把自己的活推給自己做的原因,但因為美蘭已經要走了,再計較就有點落井下石,所以這個原因占比很小。生氣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作為同行姐妹,覺得她簡直丟家政人員的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不麻利收拾走人。還往主臥望什麽呢?從李太今天一大早就起來把孩子從美蘭房間抱到主臥,就說明人家夫妻倆已經達成共識要辭退她了!別管人家夫妻平時吵不吵架,人家畢竟是夫妻。李太對美蘭帶孩子再滿意,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保姆違背丈夫的意願。保姆畢竟隻是過客!現在李太閉門不出就是不想麵對美蘭,你美蘭現在望著主臥是還想和李太來一場依依不舍的惜別呀還是怎麽呢?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於是,麗芳對美蘭說:‘走吧,快點收拾行李吧,我還有好多活要幹呢。’
美蘭不情不願的進房開始收拾起來。看到她摔摔打打的,麗芳怕吵到李太,把房門關上了。
美蘭看到房門一關,馬上就說:‘憑什麽說不需要就不需要我了呀?我又沒犯什麽錯!有錢人很了不起嗎?’麗芳沒有接她的話。反而開始動手麻利的幫她收拾起行李來了。
差不多收拾了快半個小時才收拾完。一下樓,發現李先生居然還沒出門。麗芳望了望餐桌,看來李先生已經吃過早飯了。現在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靠在沙發上,兩隻腳搭在茶幾上,手裏拿著手機在看。
看到她倆下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美蘭經過沙發前麵時說:‘李總,我先走啦。’李先生略微抬頭掃了一眼,說:‘大姐,你一直把她送出小區大門再回來。’麗芳嗯了一聲,對美蘭說:‘快走吧。’
倆人剛走出大門不遠,就看到李先生的車從身旁駛過,絕塵而去。哪怕在小區內也開這麽快。麗芳和他出去買過幾次東西,知道他喜歡開快車,從不禮讓,身上的戾氣隨時會暴露出來。所以說,在處理美蘭的事情上,能忍半個多月,李先生已是極盡克製,給足了李太麵子。
倆人邊走著,美蘭又開始抱怨起來了。其實,麗芳理解美蘭不想下戶的心情。在李先生家,每個月工資應該會比行業普遍水平高個5001000元錢。而且在吃喝用度上李先生夫婦也比較大方,很少限製什麽。水果飲料茶葉牛奶零食之類,誰想吃就吃,從來不會清點。工作也比較輕鬆。但相應的,李先生夫婦也有自己的準則或底線不能觸及。育嬰師固然很重要,美蘭帶瑩瑩確實帶得好。來了幾天就能獨立帶睡,而且這半個月孩子很健康。但並非不可取代,顯然美蘭在別人家言行舉止都太隨意了。到現在還不知自己錯在哪。
想到已經出了雇主家大門,出於同行姐妹,麗芳安慰她說:‘你的育嬰知識我相信雇主夫婦都認可的。’
美蘭見麗芳肯搭話了,馬上問:‘那是為什麽呢?’
麗芳說:‘你真的想聽嗎?’
美蘭說:‘對呀。莫名其妙走得我心裏憋屈。’
麗芳說:‘我說了你別往心裏去,我也是為你你以後上戶順利,畢竟咱倆也相處了半個多月。’
美蘭說:‘不會生氣的,你快說吧。’
麗芳才開口道:‘你看你自己吃過的碗都不洗,自己的衣服也用雇主家的洗衣機洗,在別的雇主家,人家肯定不會同意。’
麗芳又說:‘小孩衣服,奶瓶,所有物品你也不洗,我不知道你們育嬰師培訓是怎麽講的,但據我了解這些是育嬰師的事情。如果雇主家沒有兩個保姆呢?難道女主人洗?你想過沒有?’
美蘭睜大眼睛看著麗芳說:‘原來是為這!我說呢!’
麗芳知道她誤會自己了,不由後悔自己不該多嘴,一路無話把她送出小區多好。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兩下,幹嘛要跟她說。
麗芳在路旁停下來,心平氣和的說:‘你覺得還用我和他們說嗎?家裏到處攝像頭,我們做什麽他們都一清二楚。如果是你不洗,我也不洗,難道我們倆個保姆在雇主家吵架嗎?’
這時美蘭才臉紅了。麗芳在猶豫要不要多給她說一些,讓她以後注意點。
看美蘭紅了臉,知她心裏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對了,於是邊走邊說:‘以後你再上戶,最好不要穿裙子,幹活不方便。特別是一些v領衣服,你看我們幹活經常彎腰,還是要多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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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蘭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麗芳又說:‘李先生夫婦從來沒和我說過你,這些隻是我自己心裏想的,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反正我們做保姆的多注意一下總沒錯。’
美蘭低著頭若有所思,麗芳也不知道她聽明白沒有,眼看到小區大門口了,於是和她說了聲再見,就返身往回走了。
回到別墅,李太已經抱著瑩瑩下樓來了,她還沒來得及換下睡衣,也沒有吃早飯,正在衝奶粉。瑩瑩在嬰兒床上哇哇大哭。
麗芳連忙抱起瑩瑩,接過李太衝好的奶粉喂瑩瑩,讓李太去吃一點早餐。
過了一會,李先生的母親和那邊的保姆吳姐過來了。說是李先生讓她們來幫忙照看一下孩子。
於是麗芳把孩子交給她奶奶,就去忙家務了。
又過了五六天,還沒有育嬰師來。
雖說有李先生的母親和那邊的保姆吳姐每天來幫忙。可吳姐每天隻能來上午半天,主要是幫麗芳在一樓幹些家務活。上午十一點多她就要回李先生父母那邊做午飯,下午要幹那邊的家務活,就不過來了。
孩子奶奶倒是可以整天呆在這邊,雖是高知女性,可畢竟年紀大了,現在帶孩子和以前不同。隻能看著點孩子,有時騰手抱一抱孩子。衝奶喂奶拍嗝哄睡換紙尿褲穿衣服洗澡擦爽身粉等多數事情還得靠李太和麗芳。可麗芳每天又那麽多家務,再說麗芳也沒有培訓過育嬰師的知識,李太很多事都不放心。所以孩子的事還是李太幹的多。
白天倒也罷了,總還有麗芳和孩子奶奶幫一下。晚上李太帶睡,麗芳住一樓自然幫不上。李先生為了好好休息能有精力應付工作,這幾天去另一間臥室住了。
所以就這麽幾天功夫,李太就明顯憔悴了,臉色不好,雙眼浮腫,哈欠連天的。經常一身家居服,素著一張臉,沒有時間收拾自己了。可見一個人帶孩子有多麽累。
李先生看到屋裏每天這麽多人,有時孩子哭大人忙,人仰馬翻的,心裏也不順。索性讓自己母親和吳姐不用來了。
清靜是清靜了些,李先生有時吃完早飯並不馬上走,會在家抱一會孩子,讓李太和麗芳做點別的事,然後他再去公司。
這段時間李先生夫婦倆也顧不上吵架了,兩個人凡事有商量,有時還說說笑笑的。心思都在家裏這堆事情上。麗芳不得不感歎,別看這對小夫妻平時吵吵鬧鬧,遇到事了卻能一條心。
當然,除了抱孩子,每天上午打電話去罵家政公司也成了李先生的必修課。
麗芳從來不知道在家裏一向言語簡練的李先生竟這麽能說會道。花樣罵人,吊打家政公司中介,有時聽他罵得又好氣又好笑。催他們盡快匹配育嬰師,後來急了,更是什麽難聽話都罵。雞飛狗跳牆的,每當這時麗芳連大氣都不敢出。
再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在家政公司見到他時的陣仗,想必家政公司的中介這幾天的日子也不好過。
麗芳和李太也希望能快點來一個育嬰師。不帶孩子的人以為帶孩子很簡單。真正帶了才知道,一個人帶孩子連飯都吃不上不是一句誇張的話。尤其是沒有經驗的人。麗芳和李太還能輪流吃飯抱孩子。趁孩子睡著了幹點自己手頭的活。但偶爾也難免會有手忙腳亂的時候。
一直到美蘭下戶半個月以後,家政公司才匹配到幾個讓李先生滿意的育嬰師。看過資料後,李先生決定去家政公司最後麵試。
李先生問李太要不要一起去?李太看了看嬰兒床上熟睡的瑩瑩,又看了看自己穿的家居服,略顯疲憊的說不去了,讓李先生自己決定就好。
於是,李先生一個人去了家政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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