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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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大背包啊!”
    石辰眼裏放光,簡直是撿到寶了啊,捧著糖豆在自己臉上蹭了又蹭,跟剛才糖寶蹭上品靈石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
    糖豆抬起小爪子,一臉嫌棄地推開石辰的土臉:“石頭哥,快,給我靈石!剛說好的!”
    石辰一邊擦著嘴角“感動”的淚水,一邊從儲物袋裏中摸出一枚靈石,鄭重其事地塞到糖豆懷裏:“給,拿著!我石辰說話算話,從不賴賬。”
    糖豆低頭一看,鼠臉頓時垮了下來,這枚靈石雖然靈力充足,但卻毫無光澤流轉,它憤怒地把靈石丟回石辰手心,還在上麵踩了一腳:“我不要這個,我要剛才那種會發光的!”
    石辰露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這個可是中品靈石,一枚頂得上一百枚下品靈石!”
    糖豆聞言,抬腳把那靈石蹬到一邊,隨即“啪嘰”一下躺倒在石辰手掌裏,四條小短腿亂蹬:“臭石頭,你騙人,你說好的我告訴你空間多大,你就給我一枚靈石的!”
    “對啊!你就說這枚中品靈石,是不是靈石!?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拿回來了!”
    石辰說的理直氣壯,然後作勢就要去拿手心那枚中品靈石,糖豆立刻翻身,又聽剛才那“呼”的一聲輕響,手心中的靈石已經消失不見:“想的美!”
    說完它就跳到石辰肩頭,順著脖子一鑽,又回到了他懷中,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嘖嘖,糖豆,你是不是玩不起,怎麽還生氣了呢?”
    石辰原本還打算讓糖豆去取那和尚手中的玉簡,可眼下小家夥正窩在懷裏生悶氣,別說搭理他,恐怕連叫它一聲都得挨個藍眼。
    “如此一來,隻能親自動手了。”
    他略一沉吟,朝盤坐石台之上不動如山的高僧拱手一拜,口中恭敬開口:
    “大師,方才小子無意闖入此地,您並未怪罪,已是無上慈悲,但如今小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便是想借您手中玉簡一觀,若大師不願,還請明示一聲,小子定不強求。”
    說罷,石辰雙手合十,學著佛門禮儀,誠心誠意地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洞內靜謐無聲,隻有那高僧依舊閉目端坐,仿佛早已超脫紅塵,不染凡念。
    過了許久石辰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動,這才緩緩直起身,語氣鄭重。
    “既然大師無言,那小子便鬥膽當您默認了,多謝大師成全,阿彌陀佛。”
    言罷,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動作慢如蝸行,仿佛隻要再快上一絲,就會驚醒沉睡的遠古凶獸。
    直到握住玉簡的一刹那,石辰心頭驟然一緊,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猛地縮手,整個人也向後一躍,瞬間退出了半丈開外。
    四下依舊寂靜,洞中沒有絲毫異動。
    石辰望著那仍舊端坐如常的高僧,長長吐出一口氣,胸腔內“砰砰”的心跳聲在靈力壓製下漸漸平息下來。
    他是真怕這位絕世高人陡然睜眼,一掌把他拍成齏粉。
    稍作鎮定後,石辰又往後退了兩丈,才盤腿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氣,然後懷著激動的心情,將那枚玉簡輕輕貼上額頭。
    “轟——”
    一道熟悉深沉的感覺,瞬間在識海中炸響,一行古老的金色文字隨之浮現而出,赫然寫著《盤古鎮嶽訣》。
    石辰連忙將玉簡拿開,倏然睜眼,心頭震動。
    這個名字他清楚的記得,廣度和尚,也就是那位冥祿君,曾命王管事交出的功法,應該就叫《盤古鎮嶽訣》。
    跟他現在修煉的《太古鎮嶽訣》,兩者之間,僅一字之差!
    石辰當時就懷疑過這二者可能有關聯,沒想到今日在此地還真的遇到了這部功法!
    但疑問也隨之而來:冥祿君為何要找這部功法呢?它究竟有什麽特別,它和自己修煉的功法又有什麽不同呢?
    帶著這些疑問,石辰再次將玉簡貼在了額頭,凝神片刻,石辰控製神識順著懸浮識海中的玉簡信息繼續朝下麵看去。
    然而才剛深入其中,石辰卻是傻眼了。
    在那“盤古鎮嶽訣”幾個金光大字之後,後續的文字竟一個都不認識!
    密密麻麻,歪歪扭扭如蝌蚪亂舞的文字,泛著淡金色光芒,仿佛蘊含某種古老禁忌,每看一眼,石辰便感到一陣眩暈,神識仿佛要被吸入無盡深淵。
    他咬牙堅持往下查看,文字風格又突兀一變,每一個筆畫鋒都銳利異常,仿佛每個字生出了猙獰獠牙,長出了數量不等漸漸的犄角,就連顏色也變得漆黑如墨,帶著令人心悸的魔意。
    這兩種不同的文字,洋洋灑灑,各寫了數千之多,石辰感覺自己的整片識海都被攪成了一片混沌旋渦。
    “這啥?這到底寫的啥?”
    石辰隻覺腦中嗡嗡作響,眼前金黑交錯,幾欲暈厥。
    他強撐著要將玉簡內文字全部看完,便將神識繼續下移到最後,這下終於浮現出一段他能夠看懂的小字。
    那一行字風骨蒼勁,筆意圓潤中藏著鋒芒,似隨手落筆,卻自成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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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筆都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又隱隱帶著一股大慈大悲的悲憫之意,仿佛寫下這段文字之人,心懷蒼生,曆經涅盤。
    石辰凝神細看,等讀完所記內容以後,不由心中了然:
    普嶽禪師,三百年前皈依佛門,於萬佛寺出家,為寺中赫赫有名的三大金剛之一力金剛。
    他體格魁梧,意誌如鐵,精通諸般鍛體之法,修為更達元嬰巔峰,是萬佛寺護法之中最擅長以力證道的一位。
    這部《盤古鎮嶽訣》本是妖族秘傳的鍛體功法,以凶悍、霸道著稱,原本並不屬於人族修煉之物。
    機緣巧合下,此功法被一位遊曆邊荒的佛門高僧所得。
    恰逢此僧通曉妖族文字,遂將其翻譯為梵文,封存於一枚玉簡之中,以供佛門高徒參悟。
    然世事無常,數十載後,這枚玉簡竟意外流入魔族之手。
    魔族中亦有識貨之輩,察覺此功法非同小可,竟耗費數十年,將其中梵文譯成魔文,重新鐫刻其上,意圖據為魔族己用。
    可造化弄人,陰差陽錯之下,這枚玉簡再度輾轉,最終又重返佛門,歸於普嶽禪師之手。
    五十年前,普嶽禪師於寺中得此玉簡,初閱之下,驚為天功,心中甚喜。
    作為力金剛,本就以煉體為主,正需此類頂階鍛體之法,以便日後突破更高境界。
    於是他深入靈礦密布的地脈,在這處幽深隱秘之地,開始閉關修煉。
    初期修煉,效果頗佳,筋骨鏗鏘如鐵,力可斷山。
    然而修至中後期,隱患卻逐漸顯現——此功法原屬妖族之軀所承,非人族可比。
    伴隨功法深入,經脈之中開始出現撕裂般的痛楚,仿若剔骨剜肉,無法止息。
    普嶽禪師嚐試種種方法排解,服丹、陣法壓製、靜修,皆無濟於事。
    劇痛日甚一日,最終坐化於此。
    然而臨終之際,他並未絕望。
    以大毅力將全部精力投入功法破解之中,終在生命最後數日,將整部功法重新編排,使之更加貼合人族筋骨氣血。
    雖無法徹底消除其痛,卻將所有痛苦均勻延展於修煉各階段,令大毅力者尚可承受修行。
    他以本命精血為墨,於玉簡最後題字:
    “此功非凡,適者自取。若有後人得之,修煉與否,皆隨本心。唯有一願,望將此兩枚玉簡,歸還萬佛寺,不令流於歧途。”
    ——萬佛寺 力金剛 普嶽禪師 留。
    石辰將玉簡從額頭拿開,長長歎了一口氣,暗道自己運氣好,若是糖豆當初將這枚玉簡叼來給他,說不定他此刻就是另外一副景象。
    想到這裏他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枚高階靈石,塞入懷中:“糖豆妹妹,不要生氣了,這個給你!”
    “嘿嘿嘿!”
    石辰不理嗤笑的糖豆,抬頭再望想石台,心中已是無限感慨,眼神相較之前,更是多了一些惋惜和敬佩。
    隻見禪師端坐於石台之上,身已故,神未散,似仍於靜坐之中守望掌中玉簡,他的遺體盤膝如初,周身靈光微凝,莊嚴肅穆,宛如金身。
    其誌可敬,其道可傳,其心可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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