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
    十傑城。
    城主府。
    西跨院最深處。
    閨房中，銅鏡前的楚憐豔挽著鴉青鬢發，指尖纏著半幅紅綾，正對著鏡麵描繪眉峰。
    她身著茜素羅裙，外罩一件織金錦緞比甲，腰肢不盈一握，耳垂上的明珠耳墜隨動作輕晃，映得肌膚勝雪。
    藍驚海取下黑袍，氣息與身影同時顯露。
    “主人？！”
    楚憐豔從鏡中望見藍驚海，指尖一顫，眉筆在鬢角掃出一道淡紅。
    但這一次她卻不慌亂，反倒勾起唇角，轉身時紅綾自腕間滑落，如流霞般纏上藍驚海腰間。
    “你怎突然來了？”
    她眼尾微挑，丹蔻輕輕劃過藍驚海衣襟，腕間金鈴發出細碎聲響。
    晨光透過窗紙，在她鼻尖鍍上一層柔光，那抹未幹的胭脂暈在鬢邊，倒添了幾分慵懶媚態。
    藍驚海目光掃過她案頭堆積的詩箋，見上麵多是些“金縷鞋尖蹴落梅”“玉郎何處逐芳塵”之類的句子，心中暗笑這女子人前跋扈，人後倒有幾分小女兒情態。
    他伸手扣住她腰肢，將人往懷裏一帶，嗅著她發間的沉水香氣，開門見山：“洛水門最近可曾給楚家什麽指示？”
    楚憐豔指尖勾住他脖頸，檀口微張，嗬出的熱氣拂過他耳垂：“主人一來便問這些煞風景的話……”
    她眼波流轉，忽然踮腳在他唇角啄了一口，胭脂便印在他蒼白的唇畔，“不大清楚呢，待會我去問問我爹便是……”
    她的指尖順著他脊背緩緩下滑，語氣嬌軟卻帶著幾分挑逗，“不過主人這般心急……可是想憐豔了？”
    說著，她腰身一軟，整個人貼進他懷裏，羅裙下露出的足尖輕輕碾過他靴麵。
    藍驚海反手扣住她手腕，將人抵在妝奩前，銅鏡裏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
    他望著鏡中女子泛紅的臉頰，忽然捏起她下頜，迫她直視自己：“現在便去問。”
    楚憐豔被他捏得生疼，卻忽然笑出聲來，眼尾紅得似要滴血：“主人這般急切……”
    她仰頭在他嘴邊上輕輕一吻，發間珠釵蹭過他臉頰，“可會獎賞憐豔？”
    說罷，她轉身時故意將紅綾繞在他指間，拋了個媚眼，蓮步輕移往屋外走去。
    藍驚海望著她搖曳的背影，忽覺這女子倒像一團火，偏要在他心間燒出個窟窿來。
    他低頭看了眼指尖的紅綾，上麵繡著並蒂蓮紋，針腳細密，倒不像楚憐豔這等脾氣的人做得出來。
    半個時辰後，簷角銅鈴又響。
    楚憐豔折返時鬢角微亂，羅裙上沾著幾片雪花，卻掩不住麵上的潮紅。
    她撲進藍驚海懷裏，指尖攥著他衣袖，吐氣如蘭：“主人，爹爹說……天楚家老祖會前往依水城，說是要辦一件大事……”
    她聲音漸低，忽然咬住他耳垂，“不過具體是什麽，憐豔可不知道呢……”
    藍驚海眸光一沉，握住她攥著自己衣袖的手，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的翡翠鐲子：“楚家老祖什麽修為？”
    楚憐豔仰起臉，“大概……化神後期吧……主人問這個做什麽？”
    她指尖戳了戳藍驚海心口，忽然輕笑，“難不成……主人要與我楚家作對？”
    藍驚海捏了捏她下巴，未答反問：“別問那麽多。”
    楚憐豔卻不依，伸手勾住他脖頸，媚眼如絲：“主人這般神秘……憐豔可都依你了，是不是該給些獎勵？”
    她的指尖順著他衣襟解開一顆盤扣，露出蒼白的鎖骨，“憐豔昨夜又夢見主人了。”
    藍驚海忽然將她抱起，放到妝奩旁的圓桌上，翡翠簪子滾落滿地，發出清脆聲響。
    他望著她泛紅的麵頰，忽然低笑一聲，指尖挑開她羅裙上的係帶。
    “嘶啦”一聲，茜素羅裙滑落在地，露出裏間的月白抹胸，上麵繡著並蒂蓮的暗紋，與紅綾上的花樣相呼應。
    楚憐豔縮了縮脖子，卻伸手勾住他脖頸，在他耳邊輕語：“主人……”
    藍驚海望著懷中女子潮紅的麵頰，忽覺她鬢邊那抹胭脂早已暈開，倒像朵開敗的芍藥，說不出的妖冶。
    “主人，憐豔一個人好無聊……”
    楚憐豔忽然開口，指尖撫過他心口，“能否給憐豔一個做母親的機會？”
    她仰頭望著他，眼中有期待，有忐忑，更多的是近乎瘋狂的執念。
    藍驚海挑眉，指尖落在她小腹上，輕輕摩挲：“你不怕壞了自己名聲？堂堂城主府千金，未婚有孕……”
    楚憐豔忽然笑出聲，指尖纏上他發絲：“憐豔可以私下養的，誰敢窺探我的生活？”
    她的眼神狂熱，“主人可知道，這十傑城裏，誰敢說我楚憐豔的不是？”
    藍驚海望著她眼中的瘋狂，又想起初見時她的跋扈模樣，那時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如今卻像隻被馴服的獸。
    想著，他握住了她纖腰，俯身咬住她唇角，緩緩道：“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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