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林驚蟄和陽煦一起出的門，去到溜冰場，其他三個人已經到了，連熱身活動都做得差不多了。
    兩個人先跟路聞溪打了招呼，陽煦就奔著祝斂之去了。
    林驚蟄坐在路聞溪旁邊換鞋，隨口問：“你幹嘛在這坐著不動？”
    路聞溪老神在在：“我在努力平複我的內心，修身養性。”
    林驚蟄不吃他這一套：“說人話。”
    “你們來之前剛輸了一把遊戲，隊友不做人還在那裏叫。”路聞溪說出實情。
    林驚蟄嘲笑“你出來玩打什麽遊戲？為了挨罵？還是為了輸啊？”
    路聞溪閉眼崩潰“別罵了別罵了。”
    “你們倆在那裏講什麽小話呢？快過來啊!”陽煦站在祝斂之旁邊，對著兩個人招手。
    林驚蟄抬頭，先看了眼陽煦，而後對上了祝斂之的視線，對方朝著她笑了一下。
    眼睛彎彎的，看著純良無害。
    林驚蟄又看了眼路聞溪，福至心靈，問出了那個一直默默在她心裏待著，最後終於現形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麽跟祝斂之玩到一起的？”
    路聞溪？
    “我和他是鄰居啊，他從小帶著我玩。”路聞溪沒懂林驚蟄怎麽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林驚蟄匪夷所思“沒人說過……算了。”
    路聞溪瞥她一眼“話說一半，你是想要釣死誰？”
    林驚蟄就等他這句話，而後理直氣壯地湊近他耳朵，小聲蛐蛐，防止被當事人聽到“就是你不覺得他這個人，有兩麵性嗎？”
    路聞溪挑了一下眉“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林驚蟄自我認知很明確“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應該不是一個會在背後說別人好話的人。”
    路聞溪聽見這話，樂了半天才回“我覺得很正常。”
    說完這句話之後，路聞溪的笑意有些淡。
    林驚蟄？
    “行吧，那當我沒說，你別告訴他啊。”林驚蟄試圖讓路聞溪保證。
    路聞溪妥協地點頭“這種話你就算真當著我哥的麵說了，他也不見得會生氣的。”
    林驚蟄心虛地沉默，沒敢告訴路聞溪她早就已經貼臉開大了。
    “過去吧，別動你那小腦瓜子了。”路聞溪站起身來，跟拍西瓜似的拍了拍林驚蟄的頭，“不想相處就不相處，不用看在我的麵子上讓自己不舒服。”
    “倒也沒有不舒服。”林驚蟄反駁了這麽一句無意義的話。
    祝斂之看椅子上那兩個人遲遲不過來，問陽煦“他們倆平時關係也這樣嗎？”
    “什麽關係？”陽煦看過去，覺得沒什麽異常。
    他看見林驚蟄扇了一下路聞溪的手，看樣子是使了勁的，路聞溪明顯被打痛了，一直在搓手，嘴裏念念有詞，大概是在痛斥林驚蟄的惡行。
    這不是常態嗎？
    祝斂之沒回答，輕聲說了句“沒什麽。”
    不過這種未知的扭曲想法沒能持續太久，他不太準的直覺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林驚蟄平穩地滑到了陽煦的身邊，很欠揍地在他旁邊轉了好幾圈，然後嘿嘿笑了兩聲，揚長而去。
    “林驚蟄！”陽煦發出尖銳爆鳴。
    路聞溪在不遠處笑到彎腰。
    祝斂之“……”
    怪不得並不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
    原來是他們已經熟到沒有什麽性別觀念了。
    路聞溪和陽煦在林驚蟄眼裏，大概已經是無性別人士了。
    或者說是哥哥弟弟一樣的存在，除了沒有血緣關係之外也沒什麽區別。
    祝斂之的眼神無意識地關注著林驚蟄的動向，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不知道在想什麽。
    “哥，快繼續教我，我不敢動了。”陽煦向祝斂之發出援助請求。
    祝斂之回神，笑著應了聲好，認真地教陽煦技巧。
    學了好一會，陽煦總算能從站立，變成能滑行的狀態了。
    陽煦的眼睛瞬間亮了，看著祝斂之的眼神是閃著光的“哥，我以後就跟著你混了。”
    那感覺跟信徒找到了他最偏愛的神沒什麽區別。
    祝斂之倒退著滑，關注著陽煦的狀態，聞言笑著回答“好啊，你跟我來附中。”
    “為什麽不能留在一中？一中又不差。”陽煦問，實在不理解為什麽他那麽篤定自己一定會去附中。
    祝斂之愣了一下，還沒回答，就聽見林驚蟄的喊聲“先讓一讓，讓一讓！”
    祝斂之回身，看見林驚蟄衝過來了，卻沒聽她的話讓開，反倒站在原地，任由她衝進自己的懷裏。
    林驚蟄！
    她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占便宜的意思。
    她已經喊了，叫對方讓開了，而且她是隔了很長一段距離的時候就開始喊了，是祝斂之自己不讓開，不是她的問題。
    其次，祝斂之手臂上的肌肉摸著真的很舒服。
    林驚蟄仰頭看他，眼睛大大的，看著很無辜“我已經叫你讓開了。”
    祝斂之微微低頭，對上林驚蟄的視線“怎麽張嘴就是逃避責任？我也沒說要怪你。”
    林驚蟄有一瞬間的發愣。
    這個角度下的臉，她其實見過不止一個人的，麵對麵講題時，路聞溪的，陽煦的，她都見過。
    路聞溪低頭的時候，有種無辜感，陽煦的話就像隻會撒潑的傻狗，表情多得要命，靜下來了也像是在憋什麽壞。
    但祝斂之這個人，平時笑得那麽溫潤，這個角度下，顯得冷淡，還帶了一點凶。
    像一隻狐狸，又像一隻狼。
    被他盯著，偶爾有種被獵人盯上的錯覺。
    林驚蟄趕緊退開，擯除掉心裏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沒有逃避責任，我要是真撞到你了，我會道歉的。”
    祝斂之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就已經空了。
    看林驚蟄慌慌張張的樣子，他在心裏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麽。
    也對，還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呢。
    他放下手，適時轉移地轉移話題“沒撞到就行，別滑那麽快，容易受傷。”
    林驚蟄撓撓頭發，聞言“哦”了一聲，見對方沒有責怪的意思，趕緊滑走，以免被秋後算賬。
    祝斂之收回視線，繼續教著陽煦學，沒有再過多關注林驚蟄的情況。
    反正她會滑，剛才也明顯是她自己想玩點刺激的而已，沒什麽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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