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看了來人一眼，認出這是禮部侍郎王明。
    這家夥跟三皇子穿一條褲子，今天主持考試，怕是…沒安什麽好心。
    “皇上駕到！”
    高亢的通傳響徹大殿，眾人連忙起身，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秦風也懶洋洋地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禮。
    秦正龍行虎步，在龍椅上坐下，目光掃視全場，最終落在秦風身上。
    見他今日竟衣冠楚楚，準時到場，原本緊繃的嘴角這才微微放鬆了些許。
    “都起來吧。”
    眾人謝恩起身，秦風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水果便吃了起來。
    “哢嚓，哢嚓……”
    清脆的咀嚼聲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突兀，文武百官麵麵相覷，皆是一臉震驚。
    這，這太子殿下今日是怎麽了？
    竟敢當著皇上的麵如此放肆！
    “放肆！你看看你現在成何體統！”
    秦正額頭暴起青筋，忍無可忍。
    這逆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蘋果在秦風嘴裏哢嚓作響，果核被他隨手丟進痰盂，“父皇息怒，兒臣這肚子要是餓扁了，哪有力氣考試啊！”
    “混賬東西！你知道今天是什麽場合嗎？！”
    秦正吹胡子瞪眼，一聲咆哮。
    “知道，知道。”秦風抓起葡萄，一粒粒往嘴裏送，“考完試，我還約了楊玉喝酒呢！”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偷笑的，歎氣的，還有幸災樂禍看熱鬧的，真是應有盡有。
    “你……你……”
    秦正氣的手指顫抖，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臭小子，是要活活氣死他啊！
    “太子殿下”，禮部侍郎王明拱手進言，“您前陣子不是受了傷嗎？這科舉考試，還是悠著點好，免得舊傷複發啊！再說了，您對文考那些個東西，怕是一竅不通吧？”
    秦風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王明。
    裝什麽大尾巴狼！
    “喲，王大人，您這是關心我呢，還是……”
    “王大人！”一道溫和聲音打斷了他，“怎麽跟太子說話呢？！”
    秦風扭頭一瞧，隻見王明身邊站著個白衣少年，長得倒是挺俊俏，跟自己還有幾分神似。
    “太子莫怪，王大人就這性子，若有冒犯，本王替他賠個不是，殿下別跟他一般見識。”
    三皇子秦啟！秦風心裏冷哼一聲。
    這可是他最大的對手！
    “嗬嗬，三哥說笑了，我身體好著呢，這點小傷算什麽？”
    秦風擺擺手，又瞥向王明。
    “倒是王大人，年紀大了，眼神可得好好保養，別到時候連考卷都看不清，那可就鬧笑話了。”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無人開口。
    王明氣得臉都青了。
    秦風懶得搭理他，反正是三皇子的狗腿子，給他麵子幹啥？
    “諸位，你們是不是覺得本宮不配參加科舉啊？還是覺得本宮會輸得很慘？”
    他咧嘴一笑，“不如咱們打個賭？本宮要是奪了頭籌，你們這幫自詡名門望族的，當眾抽自己的耳光？”
    此話一出，滿堂震驚！
    那些原本懶散的才子們頓時坐直了身子，竊竊私語起來。
    “這太子殿下，今天是怎麽了？莫不是瘋了？”
    “噓！不要命了？這話你也敢說！”
    “唉，太子殿下自小被皇後娘娘寵溺，如今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不足為奇……”
    “可不是嘛，想當年……”
    私語聲中，不少大臣按捺不住，紛紛站出來彈劾。
    “太子如此行徑，實在荒唐！把國家體統置於何地？”
    “科舉乃選拔將才盛事，豈容兒戲？”
    “老臣懇請陛下嚴懲太子，以儆效尤！”
    一時間，指責聲、聲討聲幾乎要把秦風淹沒。
    而他呢？
    跟沒事人似的，悠哉遊哉地坐在那兒。
    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這群老家夥們表演。
    倒要看看，這群老東西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秦啟看著這一幕，心中暗喜。
    這秦風，真是自尋死路！
    他朝著王明使了個眼色，王明立即會意，上前一步，
    "太子殿下！"王明厲聲喝道，"科舉乃國之大事，豈能兒戲？"
    秦風撇撇嘴："咋地，王大人覺得我吹牛皮呢？要不你也來賭一把？"
    "你……"
    龍椅上的秦正看著這一幕，臉黑如鍋底。
    這混賬玩意兒，就不能消停會兒？
    "咳咳……"
    他輕咳兩聲，正色道："既然人到齊了，那那便開始吧！”
    誰知王明直接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陛下！老臣，老臣實在看不下去了啊！太子殿下如此行徑，實在有違儲君之道，老臣鬥膽，請陛下明察！"
    "嗬。"
    秦風冷笑一聲。
    "王大人這是打算給我上一課？那我倒要請教請教，儲君之道究竟該怎麽走？是該像某些人一樣，整日裏裝模作樣，道貌岸然？"
    這話明顯是在諷刺三皇子，秦啟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秦正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明，有些怒意了。
    朕可以容忍小輩的無禮，但你這老家夥湊什麽熱鬧？
    "愛卿言重了。"秦正淡淡道，"小輩爭強好勝，在朕看來，這是件好事。起來吧，別讓小輩看了笑話。"
    王明依舊不依不饒，他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
    “太子殿下如此輕狂，如此目無尊長，如此視國法如無物，若是不好好管教，將來如何繼承大統，如何治理國家啊！”
    “老臣，老臣懇請陛下啊！為了我大乾的江山社稷，為了我大乾的千秋萬代，嚴懲太子，以正視聽啊！”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聽得眾人心頭一酸。
    不少大臣紛紛跪倒，跟著請願。
    “陛下！王大人說的在理啊！太子殿下如此胡作非為，不嚴懲一番，將來如何服眾啊！”
    “是啊陛下，您可得三思啊！”
    ……
    龍椅上，秦正看著跪倒一片的大臣，他心頭火起。
    “夠了！都給朕閉嘴！”
    別看聲音不大，可威嚴的很，一下子就把大殿的喧鬧聲壓下去了。
    “王愛卿，你這是要幹嘛？要不，要不這次科舉也別考了，都散了吧。”
    王明心裏咯噔一下，趕緊磕頭：“陛下恕罪！老臣一時心急，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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