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最初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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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我們也想你,寶貝,真的,我們回來後,也想你想的快瘋了……”
黑瞎子的聲音也開始發澀了起來,他抬起手來將秋月的小腦袋摁在懷裏,墨鏡下的眼睛早已經泛起了紅,而在秋月的身前,蹲著的吳邪將手中握著的小手抓的更緊了,喉嚨幹澀的厲害,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她想他們,那他們又何嚐不想她呢?
在當年離開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進入幻境)後,他們同樣也是瘋狂的尋找起能來到她世界的辦法,就為了能夠再見到她一麵,然而穿越這種屬於奇跡的事怎麽可能是他們能夠找到辦法的,在經過了半年的搜尋、無數次的下墓後,他們終究還是失敗了,根本找不到半點有關穿越的信息的,在那會,他們甚至一度的陷入了絕望當中,同樣也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不比秋月好到哪裏去的。
那後來,他們是怎麽回到這裏的呢?
吳邪不禁回想起當年回來到這個世界前所發生的一幕(幻境)在他們四人從最後一個墓地中爬出來、滿心絕望和崩潰的時候,天空再度烏雲遍布雷聲作響了起來,他們滿身的泥濘被澆了個透,緊隨著就是一道電光閃爍,將他們的視線全部籠罩,等著他們再度睜眼時,眼前的一切就已經是那間熟悉的房間,而他們身上的裝備也變回了當初來到她家的那一身,幹燥又整潔。
可是,為什麽突然就變了呢?
吳邪泛紅的眼睛微微顫動著,看著被黑瞎子抱在懷裏哄著的人兒愈發的難受了。
為什麽在最初的時候,他們重新回到她世界的時候,她卻是突然間變了個樣子,直接當著他們的麵自刎了呢?
驟然出現的長劍,讓人反應不過來的舉措,刺目的劍芒下是崩濺出來的滾燙猩紅,直接就讓還滿心歡喜著的四人瞬間呆住了,而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癱倒在了床上,鮮紅浸透了那雪白的床單,將他們的眼睛同樣映的通紅。
到底是為什麽,發生了什麽,才會讓她會在他們麵前自刎的?
吳邪想不明白,他們也想不明白。
那會的他們是真的崩潰了,嘶吼、大喊,近乎瘋了一樣的撲向她,可那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在他們抱住她的時候,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呼吸,隻留下了滾燙的液體還在不斷從傷口中湧出,而她的體溫,也隨著液體的流失而逐漸變得降低,讓他們絕望到了極點。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子!!月兒!!!”
當時自己的絕望嘶吼聲,吳邪至今依舊是記得的,他當時死死的抱著她的身體,好像這樣就能阻止她體溫的流失一般,然而那終究也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她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死在了不知道哪裏變出來的長劍下,死在了他們的眼前,再也沒有睜開眼了。
那他們又是怎麽樣知道“世界”是可以重啟的呢?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不知道可以重啟的,他們當時圍著她的屍體,無視著身上凝固的血跡,完全沉默的守著她,大腦是完全空白的,他們從未有過的無措著,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砸碎了碗一樣,僵滯著守在她的身旁,沒有下一步的舉動,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他們才像是被喚醒了一樣,開始幫著心愛的姑娘整理屍體——他們想讓她幹幹淨淨的睡著。
“這是什麽?”
那是歇斯底裏嘶吼後解雨臣開的第一次口,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說出來的話也有些遲緩,吳邪三人聞言便是看了過去,而這一看,直接就讓他們呆住了。
隻見在她割出來的那深入見骨的傷口裏,所見到的卻並不是人體組織被切開的畫麵,而是漆黑的看不清楚裏麵的口子,等著解雨臣伸手去觸碰的時候,他們驚愕的發現那漆黑的口子居然一瞬間變大了,再等著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黑色的裂縫已經超出了她脖子原有的大小,甚至還在不斷的向外擴張變大著。
這是什麽?!
極度崩潰後的四人腦子還是有些呆滯的,但是常年積累下來的危機感還是讓他們察覺到了不妙,張起靈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把她的屍體搶回來,可那裂縫本身就是從她喉嚨上的傷口出來的,又怎麽能和它分離的?等到他們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裂縫已經大到驚人,展開的速度也快的驚人,不過短短的幾秒間,四人就被那漆黑裂縫所吞噬了進去,再度睜眼便又是熟悉的場麵。
“世界”,重啟了。
在經過第一次的重啟後,四人的腦中就多出來了一條信息,那條信息告訴他們,他們心愛的人兒被什麽東西給困住了,意識不清醒,要讓他們努力想辦法阻止她,讓她清醒過來,如果他們失敗的話,就可以主動自殺,提前進入下一次的重啟。
這聽起來很荒謬,對吧?四人也是如此覺得的,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四人是不信這條消息的,然而當看見她再一次自殺,第二天清晨傷口又變成漆黑裂縫時,他們終究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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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次。”
這是他們第一次念出來的數字,在連續的幾次失敗後,他們崩潰之餘也逐漸的開始有了思考,從最開始的張起靈攔下了她自刎,到後麵時時刻刻注意她不要自殺,他們經曆了幾萬次的輪回,等到秋月到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讓她“活”到了第三天的時間,可在最後的時刻,張起靈在她又變出劍的時候,沒有伸手去阻攔她,而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在麵前再次自刎了。
這一次,真的不會再自殺了嗎?
吳邪怔怔的回過神來,看著已經哭了好一會的秋月,心髒依舊是在一下一下的抽疼著。
他已經見過她太多太多次自殺了,如今她無比鮮活的樣子,竟是像夢一樣,讓他總覺得很不真實著,即便已經過去半天時間了,陪著她好一陣了,他也覺得像夢。
真的能看見她清醒來的這天嗎?
其實說一句實話,對於心愛之人的自刎,吳邪和他們都是有些麻木的了,三萬多次,任誰看一個人自刎三萬多次,都會覺得麻木的,可他們太喜歡她了,真的太愛她了,愛意讓他們沒有放棄她,反而讓他們產生出了執念,讓他們越來越渴望她的清醒,越來越想要她能活著,這也是為什麽直至先前,在她最後一次自刎的時候,吳邪依舊是崩潰失控的質問著張起靈,質問著他為什麽不出手救下她——他們好不容易讓她活到了第三天,為什麽還是沒能阻止到她?!
到這裏可能就有人好奇了,秋月這一次因為沒有心裏話給他們聽,被他們短暫的戒備了,那推算回去的話,不就證明之前那幾萬多次的“秋月”都是有心裏話給他們聽的嗎?那他們沒有聽出來什麽嗎?
答有,那幾萬次的“秋月”雖然確實是有心裏話,但是都是混亂的、語無倫次的,四人根本無法從那些心裏話裏聽出來什麽,反而更加深信著最初腦子裏那條消息所說的,她被什麽東西給困住了,不清醒。
上一秒【我討厭下雨天,我要去外麵吃飯】——去外麵淋雨
下一秒【他們不是我認識的人,我討厭髒東西】——提劍自殺
就問誰能從這樣如精神病一樣的心裏話裏聽出她真正想要什麽的?!
不止是那些讓人無法理解的心裏話,那幾萬次的重啟裏,“秋月”也總是讓他們措手不及著,她不僅變得極其的難以溝通,甚至連靠近都不讓他們靠近的,一旦他們要靠近,她立馬就開始喊起了雲雲,手裏也變出了一把劍來,稍慢一步就得當場自殺給他們看,讓這一次的重啟又以失敗告終。
可能就有人要問了,就不能把她的劍給收起來嗎?隻要沒有劍,她就自殺不了啊!
你以為四人就想不到這一點嗎?
他們在第十三次的時候就有嚐試過把她的劍給取走,可那把劍剛被張起靈拿開,便是突然間變回了手鐲,戴回到了她的手上,就算他們真的把那把劍給騙來了,她也是會隨機的去廚房拿刀拿剪刀等,毫不猶豫的給自己的脖子來一下,到後麵,他們甚至試過用繩子把她綁起來,但是最終卻是以她咬舌自盡為結束。
他們何嚐沒有努力過的?
這就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輪回,可即便再讓人痛苦,再讓人絕望,他們依舊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每一次的重啟能比上一次重啟要晚一點就算是進步,因為他們發現了,隨著他們阻止的越多次,她到後麵瘋狂想要自殺的想法也會隨之減少,從第一天時時刻刻想要提劍自刎,到第三天一個小時就五六次這樣子,這就是對他們最好的鼓勵,也是他們即便經曆了幾萬次了,有些麻木了,卻也依舊想要努力下去的原因——並非是真的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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