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白無垢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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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千道翡翠般的劍氣如暴雨傾盆,其中蘊含的百年劍意竟與三色火箭分庭抗禮。
    兩股毀滅性能量在空中交織成混沌旋渦,最終在震碎三座山峰的巨響中同歸於盡。
    煙塵漸散,蕭玉痕的身影緩緩浮現。
    他那一襲華貴長衫早已被烈焰撕成襤褸布條,焦黑的布料隨風飄蕩,露出布滿灼痕的肌膚。原本束得一絲不苟的長發淩亂披散,幾縷發絲甚至被燒得卷曲焦枯,狼狽不堪。
    然而,他卻在笑。
    鮮血順著嘴角滑落,他卻咧開染血的牙齒,低低地笑了起來。
    “嗬……嗬嗬……如何?”
    蕭玉痕抬手擦去唇邊血跡,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哪怕你煉化了大日煌焰,又能奈我何?我,依舊站在這裏!”
    沈雲的攻擊未能一擊必殺,這讓他重新燃起了戰意。他相信,最終的勝者,仍會是他!
    “一箭不行,那就三箭。”
    沈雲的聲音冷如寒鐵,手中三色神弓再度拉開,但這一次——三根燃燒著三色火焰的箭矢同時凝聚!
    弓弦震顫,三箭齊發!
    熾烈的火焰劃破長空,所過之處,空氣扭曲,空間崩裂。蕭玉痕的瞳孔驟然收縮,死亡的陰影再度籠罩而來。
    這一次,沈雲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哈...哈哈哈!!!”
    蕭玉痕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大笑,聲線裏夾雜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顫音。麵對破空而來的三支神火箭,他竟不閃不避,反而張開雙臂,似乎在迎接死亡。
    就在火箭即將貫體的刹那,他眉心突然裂開一道血痕,漆黑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遊走。與此同時,下方觀戰的白無垢突然渾身痙攣——
    “呃...啊啊啊!!”
    白無垢的慘叫聲中,他的脊椎部位詭異地隆起,皮膚像腐爛的絹帛般層層撕裂。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一節漆黑如墨的脊骨竟生生破體而出!骨節表麵纏繞著粘稠的煞氣,如同無數掙紮的怨魂在嘶吼。
    當最後一段脊骨脫離身體的瞬間,白無垢像被抽空的皮囊般癱軟在地。他空洞的眼眶裏不斷滲出黑血,喉嚨裏發出非人的“咯咯”聲,隨後發出令人心悸的慘叫聲。。
    “哢嚓——”
    漆黑脊骨落入蕭玉痕掌心的瞬間,突然如活物般扭曲變形,化作一把黑色魔劍。骨節寸寸裂開,化作粘稠的黑色流質纏繞上他的右臂。無數血管般的暗紅觸須從劍柄暴起,狠狠紮進他的皮肉之中。
    “呃啊——!”
    蕭玉痕整條右臂瞬間青筋暴起,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紫黑色脈絡。魔劍與他血肉交融時發出的“咕啾”聲令人毛骨悚然。當最後一條觸須沒入經脈,劍身突然睜開三隻猩紅的眼瞳!
    唰——
    隨手一揮,滔天煞氣化作實體般的黑色浪潮。三色神火與煞氣碰撞處,空間竟像被腐蝕般“滋滋”作響,兩種至強能量彼此吞噬消融。
    “哈哈哈...沈雲,這就是你的全力?”
    蕭玉痕瞳孔已縮成針尖大小,嘴角咧到耳根,“連給我撓癢都不配啊!”
    觀戰者們不約而同後退三步。那魔劍散發的寒意並非低溫,而是直接凍結靈魂的死亡氣息。幾個修為稍弱者,發梢竟已凝結出詭異的黑色冰晶。
    沈雲負在身後的手指微微顫抖,麵對這等詭異之物,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沈雲都感到了一絲恐懼。
    葉凡的瞳孔驟然收縮,體內東極碑突然劇烈震顫,原本沉寂的東極碑竟然第一次給葉凡一種想要出去戰鬥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他獲得東極碑後從未感受過——那柄魔劍散發的氣息,根本不屬於他們這裏!
    “原來如此...”
    葉凡喉嚨發緊,看著地上已成空殼的白無垢,”根本不是蘊養劍意,而是把他做成了...劍鞘。”
    白無垢的天生劍心,竟被當成了喂養魔劍的養料。那些年所謂的”修煉”,實則是讓白無垢以劍心蘊養魔劍,以血肉供給這把噬魂邪物。劍心每成長一分,魔劍的煞氣便濃重一重。
    東極碑的震顫越來越劇烈,仿佛在警告著什麽。葉凡按住心口,感受到碑靈傳來的強烈排斥——這柄魔劍的來曆,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
    “雖然提前取出魔劍隻能發揮七成威力...”
    蕭玉痕獰笑著甩動魔劍,劍鋒過處空間如脆弱的絹帛般撕裂,“但碾死你們這些螻蟻,足夠了!”
    空間裂縫的亂流中,白無垢聽見了自己道心碎裂的聲音。那個曾為他束發更衣、說會帶他登臨劍道巔峰的師尊,此刻正以一種踐踏他的血肉的行為,徹底碾碎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原來...都是謊言麽?”
    一滴清淚劃過他染血的臉頰。天生劍心者本不該落淚,但這滴淚竟在墜落時凝結成冰晶,在地上摔得粉碎。
    肉體的痛楚忽然變得遙遠,倒是胸腔裏那顆被魔劍蛀空的心,正隨著每次跳動滲出黑色的血。
    當他艱難轉頭,撞上無名那雙含淚的眼睛時——塵封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衝垮了被封印的過往。
    在東極州最幽深的峽穀裏,藏著個地圖上找不到的小村莊。
    白無垢降生那夜,全村鐵器突然集體發出龍吟般的嗡鳴——柴刀在灶台震顫,鐮刀在牆上搖晃,連老鐵匠珍藏的斷劍都煥發出刺目寒光。
    這個天生帶著劍氣的小孩,三歲就能用目光削落十步外的梨花瓣。
    村民們總看見他獨自蹲在曬穀場,用樹枝在泥地上劃出深深的劍痕。
    其他孩子隔著老遠就繞道走——誰都不願被那些無形的劍氣劃破衣裳。
    這些村民哪裏知道什麽劍心,什麽劍氣,隻覺得白無垢生來就與別人不同。
    直到飄雪的臘月,茅草搭建的房屋裏裏傳來嬰兒啼哭。
    當接生婆把那個粉團似的小女嬰抱到他麵前時,男孩第一次手足無措。他把自己凍得通紅的小手在棉襖上擦了又擦,卻在快要碰到妹妹臉蛋時猛地縮回——指尖縈繞的劍氣,正不受控製地削落著搖籃邊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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