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交易看著長槍刺入的位置，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但還沒等他開口，樂茶冷靜的聲音已經傳來：
    “你的下一句話是：‘你也不過如此’。”
    “你也不過如此——什麽？”公平交易剛說完就愣住了，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縮。
    <的槍口精準抵在公平交易胸甲上大約是主氣管的位置。
    哪怕是死靈生物，隻要他還在說話，那他的氣管一定是正常工作的！
    咚咚咚咚咚咚！
    六發子彈在極近距離內連續射出，穿透同一位置的傷害疊加，終於擊穿了那層詭異的紫色能量。子彈從公平交易背後穿出，帶出一蓬暗紅色的液體——那不是鮮血，而是某種粘稠的、帶著金屬光澤的流體。
    公平交易鬆開長槍，踉蹌後退兩步，最終頹然跪坐在地上。他低頭看著胸口碗口大的貫穿傷，聲音變得異常平靜：“是……我輸了。”
    樂茶謹慎地退開兩步，左手摸了摸左胸位置的防彈插板——那裏有一個明顯的凹陷：“你紮中的，是我的防彈插板。”他指了指地上那截樹根，“那個破綻，是我算好距離賣給你的。”
    公平交易緩緩點頭，鎧甲發出沉悶的碰撞聲。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沾著暗紅色液體的牙齒：“是啊，我輸了。”他的手指顫抖著解開胸甲的搭扣，“作為一名騎士，我對不起我的國王。”
    隨著“哢嗒”一聲，胸甲被扯開。裏麵沒有血肉之軀，隻有密密麻麻蠕動的紅色線蟲，它們像血管一樣布滿了整個胸腔。一些線蟲正在從彈孔處逃逸，在空氣中迅速幹枯死亡。
    “我是被村莊選出來的守護騎士。”公平交易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為了守護村莊……而效忠於國王。”突然，他的身體從內部燃起幽藍色的火焰，那些線蟲在火中發出尖銳的嘶叫，迅速化為灰燼。
    樂茶看著這一幕，突然問道：“你是否想過，國王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呢？”
    火焰已經蔓延到公平交易的脖頸，但他卻出人意料地笑了起來：“是嗎？”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不過我想不了這麽多了……那請你幫我想想吧——樂茶先生。”
    樂茶轉頭看向芹娜：“可以幫我個忙嗎？”
    芹娜快步上前，在樂茶的示意下將雙手放在公平交易已經開始碳化的頭頂。她閉上眼睛，粉色的羽毛微微發光，溫暖的生命能量——波紋順著她的手臂流入公平交易體內。
    “這是……？”公平交易驚訝地發現燃燒的痛苦減輕了。
    樂茶直視著他逐漸模糊的雙眼：“你是敵人——也僅僅隻是敵人罷了。”他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敬意，“你依舊是一名騎士，一名生不逢時的騎士。”
    火焰中的公平交易笑了，這是今晚他最真實的一個笑容：“謝謝你的誇獎啊，我最後的敵人……”
    最後一句話消散在夜風中。隨著波紋能量的消散，他的頭顱完全化為灰燼，隻餘下一具空蕩蕩的盔甲跪在原地，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
    “哎呀哎呀，真是個迂腐的家夥呢。”
    一個帶著戲謔的清朗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樂茶猛地轉身，pk的槍口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冷光。隻見公平交易那戰馬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嘶鳴。
    噗嗤——
    馬腹突然爆裂開來，鮮血和內髒噴濺在周圍的樺樹上。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從馬屍中緩緩站起，月光下他優雅地甩動著沾滿馬血的金色長發，像在跳一支怪誕的華爾茲。
    樂茶沒有一絲猶豫，槍口火光乍現。
    咚咚咚咚咚咚！
    六發子彈精準命中男子的胸口和腹部，在他蒼白的皮膚上開出六個血洞。但男子隻是微微皺眉，隨即露出得意的笑容。傷口處的肌肉像活物般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國王降下賜福於吾輩，”男子用誇張的詠歎調說道，手指輕撫著正在愈合的傷口，“這個傻子卻拒絕了。”
    他踢了踢地上公平交易的盔甲，發出輕蔑的冷笑：“說什麽‘要做真正的騎士’。嗬嗬，沒想到竟是這番下場。”
    樂茶眯起眼睛——這個自愈速度雖然驚人，但比起他們之前遭遇的柱男還是慢了太多太多。
    男子——他自稱馬倫戈——扭動著腰肢，像在展示某種下流的舞蹈。他刻意放慢動作，讓樂茶和芹娜看清他傷口愈合的全過程。
    “啊！”他發出令人作嘔的呻吟，“這感覺……簡直讓我嗨到不行啊！”
    最後一道傷口愈合完畢，馬倫戈突然指向芹娜，舌頭舔過沾著馬血的嘴唇：“現在，瞪大你的眼睛！本大爺馬倫戈不僅要拿你領取國王的賞賜，”他的目光在芹娜身上來回掃視，“更要好好享受一下你身旁這位漂亮的小姑娘。”
    樂茶感到芹娜的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他能感覺到她在顫抖——不是出於恐懼，而是純粹的惡心。馬倫戈那副下流的嘴臉，配上滿身的血汙，活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淫魔。
    馬倫戈突然抓起自己黏糊糊的金發，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啊！馬血的味道……這賜福，這感覺……”
    他的瞳孔不正常地放大，嘴角咧到耳根：“簡直讓我嗨到不行啊！”
    樂茶微微側頭，嘴唇幾乎貼在芹娜的耳廓上：“他身上的氣息……”
    芹娜立刻會意，粉色短發下的耳羽輕輕顫動：“是的、很像但弱許多。”她的聲音壓得極低，眼睛始終盯著正在陶醉自語的馬倫戈。
    二人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芹娜突然抬手，那枚早已準備好的震撼彈劃出一道拋物線。樂茶同時拽住她的手腕向後急退。
    砰——！
    刺目的白光和震耳欲聾的爆響在樺樹林中炸開。馬倫戈像受驚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哎呀呀，什麽東西！竟敢嚇唬本大爺！”他胡亂揮舞著雙臂，金色的長發上還掛著幾片馬內髒。
    當他看清後退的二人時，扭曲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他誇張地扭動著腰肢，舌頭舔過沾血的牙齒：“你越反抗，”他的肌肉詭異地膨脹起來，“我越強壯！”
    <，芹娜迅速從背包中抽出備用彈鏈。馬倫戈見狀，不屑地攤開雙手：“你傻了嗎，這東西哪能……”
    咚咚咚咚！
    槍聲打斷了他的嘲諷。芹娜雙手托著彈鏈，粉色的波紋能量順著她的指尖流入子彈。每一顆出膛的彈頭都裹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在夜色中劃出絢麗的軌跡。
    噗嗤——
    第一發波紋子彈命中馬倫戈的右肩，他的表情瞬間凝固。被擊中的部位像蠟一樣融化，金色的火焰從傷口處蔓延開來。
    “什麽？這是什麽力量？”馬倫戈驚恐地看著自己正在溶解的手臂，“不！本大爺是無敵的！”他的聲音開始變調，帶著非人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