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情七十五)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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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寧靜的山村,讓整個村莊都染上了一層金黃,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微風吹過,溪邊的青草隨著晚風輕輕擺動,卻又好似帶著陣陣難以言明的蕭瑟。
    村口,段天離與雲瑤並肩而立,夕陽的餘暉下他們的身影在地上拉的很長......
    此時白發蒼蒼的村長在一眾村民的簇擁下早已來到了村口。段天離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難以言明的情緒。他與雲瑤已經恢複了記憶,同時也知曉了這裏發生的一切,饕餮脫困,他們也自由了......
    將昏迷的二牛接過,看著沉默不語的兩人,村長沉吟了片刻開口道:“看來你們已經找回了記憶,已經到了離開之時了嗎?”
    段天離與雲瑤二人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這些年的生活可以說是他們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光,在這五年裏沒有種族、沒有大義、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爾虞我詐,一切都是簡單的美好,讓他們身心前所未有的寧靜。但這一切終究隻是暫時的,隨著記憶的恢複,這一切終究在今天結束。
    此刻他們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沉默了片刻,段天離與雲瑤對視一眼,緩緩開口道:“村長,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當然,雖然時間不長,但你們都是我們石家村的一員,我們永遠是一家人!”村長慈愛的看著兩人,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
    聽到這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段天離二人鼻頭一酸,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眼眶竟濕潤起來。
    “村長,我和瑤兒想在大家的見證下補辦一場婚禮!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還從未舉行過婚禮。”段天離目光看向村長身後的眾人,似乎想要將每一張臉都深深的印在腦海之中。
    這五年他與雲瑤朝夕相處,此時就算恢複了記憶卻也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隔閡,況且如今他們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讓他們再次看到了對未來的希望。
    他欠雲瑤一個婚禮,在外界他們已經沒有了親人,而村裏的大家卻早已將他們當成了一家人,婚禮自然要在家人的見證下才有意義。因此這一路他考慮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
    一旁的雲瑤聽到段天離的話,絕美的臉上竟然升起一抹緋紅。一場被眾人祝福的婚禮是每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由於之前的種種,她對於婚禮從不敢奢望。這件事段天離並未提前與之商量,如今當眾說出口讓她驚喜的同時也讓她感到絲絲的幸福。
    “婚禮好啊!”
    “婚禮就要熱熱鬧鬧的辦!”
    “這事就交給李嬸吧,村裏的婚禮都是我一手張羅的,保證你們滿意。”村民們一聽要辦婚禮,紛紛你一言我一嘴的向前請纓和提議,一時間整個村口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一掃之前的沉重。二人在村民的簇擁下返回了村裏。
    頭叉金釵擁玉英, 身有紅衣繡鳳凰,額頭一點桃花印,鏡中纖柔花樣輕......
    樸素的屋舍內,雲瑤正坐在梳妝台前。她身著大紅的嫁衣,裙擺如流雲般飄逸,麵若桃花,眸含春水。身畔幾名年輕的女孩輕聲細語,為她梳理著如雲的秀發。銅鏡中,她的容顏愈發嬌美,朱唇輕啟,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一盒胭脂,輕輕打開,她用指尖蘸取些許,輕輕塗抹在雙頰,頓時麵若粉霞,明豔動人。再取黛筆,輕描淡眉,眉梢眼角,盡是風情。 此刻的她,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在月光下綻放出最美的光彩。
    大紅燈籠高高掛,紅色喜字貼滿窗,天色雖暗,但石家村卻燈火通明,洋溢在一片喜慶之中,熱鬧非凡。
    不大的堂屋內,人頭湧動。歡呼聲、祝福聲此起彼伏。新郎身著華服,氣宇軒昂;新娘鳳冠霞帔,美麗動人。雙方沒有父母,村長便應邀作為長輩坐在了主位之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隨著主婚人禮畢的聲音,整個世界卻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原本吵鬧的祝福聲、歡呼聲如同幻影戛然而止,整個村落在這一刻都陷入了沉寂。
    月光如銀,灑在冰冷的大地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銀輝。夜風輕拂,樹枝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此刻段天離與雲瑤二人沒有抬頭,淚水卻已將衣襟打濕。
    他們知道這一刻終是到來......
    緩緩的抬起頭,原本圍繞著他們的熙熙攘攘的村民早已消失不見,天空中無數光點飛散,仿佛飛舞的螢火蟲,在漆黑的夜空中交織成一條絢麗的的光帶,消失在夜空盡頭。
    “謝謝......”段天離與雲瑤二人手牽著手,向夜空之中的無數光點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封印破除的那一刻,他們便已經知曉石家村發生的一切,同時也讓他們聯想起了之前在山洞石林裏看到的那些無名墳墓。這些村民原本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部族而戰死的英烈,他們放棄了轉世投胎,選擇在這裏經曆無數次的輪回隻為鎮壓那凶獸饕餮。
    如今饕餮破封而出,他們的使命也已經結束,而這場婚禮就是他們最後為段天離、雲瑤二人留下的祝福。
    清冷的月光下,遠處的山巒隱約可見,像是沉睡中的巨人,默默守護著這片寧靜。月光下的河流波光粼粼,流淌著歲月的痕跡,見證了無數的興衰與變遷。
    結束了......雲瑤與段天離相擁,看著月光下這曾經熱鬧而又熟悉的村莊,如今卻寂靜無聲,眼神之中充滿的落寞與不舍。往事種種曆曆在目,卻終究隻能成為回憶。
    “哇哇......”一陣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深夜的寂靜,讓二人原本落寞的神情重新恢複光彩。村民們雖然離開了,但他們並非一無所有。看著繈褓中可愛的孩子,段天離與雲瑤二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瑤兒,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待我向師傅請命,退出劍門,你我二人就此歸隱山林可好!”
    雲瑤輕輕的點頭,在姥姥死後她們天狐一族便隻剩下她一人,而那妖妃也隻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名頭。她並沒有段天離那麽多牽絆,說到底她之前種種不過是為了逃避,如今想通,一切都不是那麽重要了。對於她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一個母親和一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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