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太清十一)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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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子卿的心頭一跳,該來的還是來了。阿爹姓吳,小二也姓吳,盡管自己打記事起就生活在落家,但聰明的落子卿還是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並非娘親和阿爹的親生骨肉。
    隻是此事從沒有人提及,他也沒有問罷了。此時娘親突然提及,他不知何意,撲在婦人身上大哭起來:“娘親,你不要不要我,我以後再也不搗亂了,我長大後一定孝順您。”
    聽了落子卿的話,婦人的眼圈也濕潤了,她道:“娘親不是不要你,隻是娘親時日不多了,有些事情你應該,也必須知道。”
    擦了一把淚水,婦人繼續道:“你生母本是終南山太清門的仙人,六年前因為重傷,將你托付給我跟你阿爹,並囑咐我們將你送上終南山,但我二人多年膝下無子,又見你可愛,就私自將你留了下來。怎料村中突然逢此大變......”
    說著婦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劍型的吊墜遞給落子卿道:“這是你生母留給你的唯一信物,她曾說過拿著它上太清門自會有人相認。”
    那吊墜通體綠色,盡管鏽跡斑斑,但細看似乎有青光在表麵流轉。落子卿接過吊墜將吊墜小心翼翼的掛在脖上。看落子卿接過吊墜婦人滿意的點點頭,道:“子卿,娘親怕是不行了。你和小二都是娘親的心頭肉,娘親實在舍不得你們。”
    落子卿和小二撲在婦人身前大哭道:“娘親,你別亂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婦人費盡全力的笑了笑摸著兩個孩子的頭道:“咳咳,子卿,你是大哥,如果娘親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弟弟......”
    “娘親,你放心吧,我絕不會讓小二受欺負的。”此時落子卿的淚水已經打濕了衣襟。“我真的好累啊!”聽到落子卿答應,婦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緩緩的閉上眼睛。
    “娘親......”一陣淒厲的呼喊響徹幽靜的山穀,今後的事情又有誰人知道呢?
    清晨,這一夜風雨終於停歇下來。山穀中的風微微吹來,夾雜著幾分涼意、幾分清幽。也不知過了多久,落子卿挪了挪疲憊的身體,緩緩睜開眼睛。
    此刻他朦朧的聽到身邊似乎有人激動的呼喊:“二師兄、二師兄你快來看,這個小兄弟醒過來了。”光似乎有些刺眼,落子卿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擋,這才漸漸適應下來,隨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油光發亮渾圓的臉。
    “鬼啊!”猛然看到一張幾近貼著自己的陌生的臉,落子卿噌的一下便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一坐不要緊,倒驚得那張臉的主人向後跌倒在地上,引來身後一陣哄笑。
    “老三,我就說嘛,你這樣會把小兄弟嚇壞的。哈哈,不過看這樣,我倒是應該先擔心擔心你啊。”
    直到這時落子卿才緩過神來,好奇的打量著周圍。這是一間樸素的房間,乍一看布局與一般客棧廂房無異。
    一扇木門、兩扇小窗,在屋內一角放置著一張鬆木方桌,兩把藤椅,桌上放置著茶壺、茶杯,倒也簡單大方。
    但與一般客房不同的是,在這間房間的正牆上掛著一幅字畫,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大字:“無常”,在這幅字畫下麵是一個檀木香台,銅質的香爐內幾根淡紫色的熏香不急不緩的燃燒著,青煙嫋嫋,久而不散,讓人聞之精神舒暢。
    “小兄弟,你沒事吧?”一聲關切的話語打斷了落子卿的思量。站在他床邊的是兩個道士打扮的年輕人,一瘦一胖,一高一矮,方才被他嚇到的是那個矮胖的年輕人,而此時說話的卻是胖子前麵那個瘦高的年輕人。
    盡管落子卿從未見過此人,但看到他關切的目光,落子卿卻升不起一絲排斥之心。
    “這是哪裏?”落子卿緩緩的開口,但聲音卻有一絲沙啞。此時他記憶模糊,著實記不起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的。
    聽到落子卿的話,兩個年輕人相視一笑道:“這裏是終南山太清門太乙峰一脈門內。”
    “終南山,太清門?”落子卿小聲喃呢,雙眼露出迷茫之色。可轉瞬之間卻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般,猛然抱頭哀嚎。幾是同時,他缺失的記憶如同潮水般猛然灌入腦海,之前的一幕幕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突然起身用顫抖的手緊緊抓住瘦高青年的衣袖,失聲道:“仙長,我娘親呢?我娘親在哪裏?”
    看到落子卿這個樣子,瘦高的年輕人看了一眼身後的師弟,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你娘親她......她已經仙逝了。”
    “娘親......仙逝.......”聽了瘦高青年的話,落子卿腦袋嗡的一聲,無力的跌靠在床頭。淚水不禁奪眶而出。“娘親,你怎麽能離我們而去.......娘親我還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娘親......”
    看到落子卿哭的撕心裂肺,矮胖青年麵露不忍,小聲安慰道:“小兄弟,先人已逝,還請節哀。”但落子卿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依舊兩眼空洞,小聲喃呢。
    矮胖青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瘦高青年拉住,朝他搖了搖頭。矮胖青年有所會意,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開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落子卿終於停止了哭泣,用衣袖拭了拭紅腫的眼睛努力穩定情緒道:“道長,那小二呢,小二在哪裏?”
    瘦高青年將茶盞遞到落子卿手中道:“你說的可是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小兄弟?”
    “正是。”此刻落子卿迫切的想要知道小二的下落。娘親已經不在了,小二便是他唯一的親人。
    看到落子卿急切的目光,瘦高年輕人道:“你放心,那位小兄弟他沒事,此刻應該身在太白峰掌門師伯那裏。”
    “太白峰?”陸天明張開嘴剛想再詢問些什麽卻被一道粗獷的男聲打斷。
    “老二、老三,聽說那位小兄弟清醒過來了!”幾乎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外,砰的一聲推開房門。來者是一位高大的漢子,外形粗獷,風風火火。
    被他稱為老二的瘦高男子站起來笑道:“大師兄,你這風風火火的急性子何時才能改一改,這小兄弟才剛剛醒來,莫要嚇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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