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太清四十三)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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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了嗎?”在夢可兒眼裏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般,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凶獸窮奇可怖的麵容與張開的血盆大口,甚至還能聞到它口中血液的腥臭之味。
    “可兒小心!”火石電光間,離著夢可兒最近的四師兄曹書長高喝一聲,一個閃身擋在了夢可兒身前......
    “血......還是血......”夢可兒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她的身體顫抖著,嘴唇微微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到那溫熱的鮮血濺到她蒼白的臉頰上,她才如夢方醒。驚恐、不敢置信、絕望......她眼中閃過曹書長最後的微笑,幾近崩潰。
    “老四!!!”兩道憤怒的咆哮響起,此時大師兄史誌雄與二師兄馮任遠已經來到了夢可兒的身前。
    望著不遠處被窮奇咬在嘴裏奄奄一息的曹書長,睚眥欲裂。
    “不要管我,快走!”此時曹書長的身體在空中不斷抽搐,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湧出,染紅了周圍的地麵。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彌留之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隨後他周身的靈力突然狂暴起來,恐怖的能量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瞬間便將窮奇的身影籠罩。
    “老四,你......”史誌雄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變得慘白如紙,雙目赤紅,一滴血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
    “大師兄,不要讓老四的心血白費!”二師兄馮任遠同樣淚流滿麵,一把拽住史誌雄和夢可兒,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轟......”幾息過後一道恐怖的白光衝天而起,狂暴的靈力擴散開來,將方圓數裏化為齏粉。這是一名中道上層強者的自曝,就算是大妖也不得不暫避鋒芒。然而就在這驚天爆炸消弭之際,嗜血、恐怖、壓抑的氣息再次彌漫開來,就算是足以重傷一般大妖的自爆也僅僅隻是阻擋了窮奇片刻。
    一瞬間,絕望、憤怒和驚恐像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們幾乎無法承受。
    然而,那道令人窒息的恐怖身影並未立刻追擊他們,而是遠遠地跟在後麵,宛如一個戲弄獵物的獵人,盡情享受著獵物在絕望中的氣息。
    與此同時,在千裏之外,一道赤紅的遁光正朝著這個方向急速飛馳而來。遁光之外閃爍的雷霆之力扭曲了空間,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等著我……”遁光之中錢鍾書的麵容幾乎扭曲變形,顯然是使用了提升速度的秘法。
    就在不久前他親手為老三製作的魂牌突然破碎,緊接著史誌雄等人的魂牌也紛紛出現裂痕,他知道出事了。然而就在他按照魂牌的指引火速趕往幾人所在地點的時候,懷中屬於老四曹書長的魂牌卻再次破碎。
    一時間他的心沉入了穀底,魂牌破碎就代表著身死道消。
    “該死,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麽?”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此刻錢鍾書心急如焚,他眉宇間的悲傷和憤怒已然濃烈得仿佛凝結成實質一般,整個人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麵色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栗......
    夜風習習,清冷的月光灑在茫茫青山之中,透露出幾分蕭索。天氣微涼,樹葉沙沙作響。夜深,一道春雷在天空中炸響,雨淅瀝瀝的下了起來......似在慟哭,又似在哀悼......
    山中的天氣善變,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這天夜裏,一道赤紅的光芒墜落到終南山太白峰之上,仿佛一枚石子落入到了平靜的湖麵。一盞茶後,數道光芒從各脈主峰升起,宛如流星劃破夜空,向著太白峰的方向疾馳而去,一些人知道,這是有大事發生了......
    在太清門的太白峰之上有一口大鍾,名為鎮樓。一聲鍾鳴代表著有大事發生,眾弟子須前往主殿集結。二聲鍾鳴代表門內有重要人物仙逝,舉宗哀悼。三聲鍾鳴代表著宗門麵臨生死存亡之際,需要抵禦外敵。
    “當......當......”這天清晨,已經有百年未曾敲響的鎮樓,響了兩聲......
    沉重的鍾鳴之聲回蕩在群山之間,讓一些第一次聽到鍾聲的弟子有些不知所措,落子卿也是如此。
    突如其來悼念的鍾聲,離開數日久久未歸的師父,讓他心中的不安之感更加強烈了。數日之後,一則驚天的消息在太清門內傳開,太乙峰首座錢鍾書仙逝......
    也就是在這一天,渾渾噩噩的落子卿與陸長生兩人來到了太白峰,見到了重傷的大師兄與可兒的屍體。
    從掌門口中得知,大師兄幾人在追查邪修的途中遇到了上古凶獸窮奇的分身,三師兄朱可儒當場身死道消,二師兄為掩護眾人逃離引燃了全身法力自爆。
    然而眾人最終也沒能逃脫窮奇的魔爪,在窮奇的戲耍下,可兒和大師兄重傷昏迷。為了留下一線生機,二師兄馮任遠也如同四師兄那般,在師傅錢鍾書趕到的前一刻,選擇了自爆。
    憤怒的錢鍾書看到那慘烈的一幕不惜施展秘法與窮奇大戰了兩天兩夜,最終雖然擊退了那隻窮奇分身,但自己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拚著最後一口氣將大師兄與可兒帶回了太清門,隨後駕鶴西去。
    掌門與眾首座用盡一切辦法,但也僅僅保住了大師兄,終究沒也能救回可兒的性命。清醒過來的大師兄將師傅、諸位師弟與可兒的死歸結在了自己頭上,竟一夜間白了頭。
    自那日起,原本不拘小節、粗獷大咧的大師兄便再也沒有笑過,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閉關的洞府之中,不見任何人。原本熱鬧的太乙峰,如今就隻剩下了落子卿與陸長生兩人。
    將夢可兒與諸位師兄的遺物埋葬之後,落子卿呆呆的坐在可兒的墳前。
    一直以來落子卿都不知道對夢可兒報著怎樣一種感情,長久以來的朝夕相處讓他已經習慣了有她的日子。是愛嗎?落子卿說不清,隻是有時候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常常會出現兩道身影。一道是夢可兒俏皮的樣子,而另一道是沈天淩羞澀的模樣。十幾歲少年懵懂的心,誰又能說得清呢......
    那日從不喝酒的落子卿,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壺酒,獨自一人在墳前坐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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