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落師弟還是沒來嗎？”浮閣之上，頭發花白的李玄風看著右手盡頭的空座歎了一口氣。自當年發生了那些事之後，落子卿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性子，常年與酒作伴不問世事。
    雖然他常勸說這個最小的師弟放下，但師傅、師兄弟的死，弟弟的背叛與離世，愛自己與自己愛的人與世長辭，這種打擊又有幾個人能夠欣然接受呢？
    細細想來若是換做自己可能還不如落子卿，其他首座與長老也正是知道這一點，對於他的散漫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搖了搖頭，李玄風看了一眼天色，與其他幾位首座對視一眼，站起身來。
    “天劍祭，開始！”
    隨著掌門李玄風一聲令下，巨大的青色仙劍驟然亮起耀眼的光芒。劍身之上浮現出數十個金色符文，化作一道道流光飛向廣場四周，形成十座懸浮的擂台。每座擂台邊緣都環繞著淡淡的劍氣屏障，防止比試時傷及圍觀弟子。
    “請各位參賽弟子抽簽決定擂台與出場順序！”一位長老高聲宣布。弟子們依次上前，從玉匣中抽取竹簽。
    這也是天劍祭近百年來最新興起的規則，畢竟如此盛會每個弟子都在躍躍欲試。但此次的擂台卻隻有四個，抽簽決定擂台和出場順序也是為了避免混亂，維護公平。
    秦莫離展開自己的竹簽，上麵寫著“丙四”。按照規則，他被分到了丙字擂台，第三個出場。
    “我是甲五，看來我們要暫時分開了。”顧青衣晃了晃手中的竹簽，叮囑道，“記住，點到為止，不要逞強。”
    秦莫離微微一笑：“姐姐也是。”
    沒有人注意到，在兩人身後周子淩手握一根丙九的竹簽，望著秦莫離目露寒光。
    很快，比試開始......
    丙字擂台上，山風獵獵。
    秦莫離一襲白衣飄然而上，衣袂翻飛間隱約有清光流轉。守擂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性弟子，二十出頭的年紀，雙臂筋肉虯結，一對重餘千金的鎏金八棱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這位師兄剛剛已經連勝兩場，此刻周身真氣鼓蕩，竟在身周三尺內形成淡淡的氣旋。
    “太少峰趙莽，請師弟不吝賜教！”趙莽聲如洪鍾，震得擂台邊幾片落葉簌簌飄起。
    秦莫離執劍還禮，長劍出鞘時帶起一聲龍吟似的清響。劍身通體如秋水，隱約可見細密的符紋在刃上遊走。這是師傅落子卿親自為他打造的仙劍，名為龍淵！
    “太乙峰秦莫離，請師兄賜教。”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趙莽大喝一聲，如猛虎下山般撲來。雙錘攪動風雲，天空之上竟突然悶雷滾滾，錘未至，猛烈的罡風已壓得擂台上的青石地板哢嚓作響。
    麵對這恐怖的一擊，秦莫離卻似一片隨風柳葉，在錘影中飄然後撤半步。忽見他劍尖輕顫，一道青蒙蒙的劍氣如遊龍出海，精準地擊中趙莽的手腕。那對千餘斤的重錘竟如紙鳶般脫手飛出，“轟”地砸在擂台邊緣，激起丈許高的塵土。
    電光石火間，白影一閃。眾人尚未看清，秦莫離已如鬼魅般出現在趙莽身後。他隻以劍柄在趙莽後心輕輕一送——這莽漢便如斷線風箏般跌下擂台，落地時卻輕如飄羽，顯是對方留了餘地。
    刹那間，滿場寂然。
    “太乙峰秦莫離勝！”愣了片刻，裁判高聲宣布。
    台下爆發出陣陣驚呼。誰也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太乙峰弟子，竟一招擊敗了太少峰的好手！
    秦莫離收劍入鞘，神色平靜地等待下一位對手。不遠處，周子陵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比試繼續進行。甲子擂台方向的驚呼一輪高過一輪，原來是顧青衣上場了。她身姿翩若驚鴻，
    一手冰係法術精妙絕倫，對手甚至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便被凍結成冰雕，引得觀戰弟子們喝彩連連。
    而在丙字擂台，秦莫離同樣勢如破竹。他的劍招看似簡單，卻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點中對手破綻，四場比試下來，竟無人能逼他使出全力。
    “丙字九號，太首峰周子淩，對太乙峰秦莫離！”
    聽到裁判宣布，秦莫離眉頭微蹙。他轉身望向擂台另一側，隻見周子陵一襲墨綠長袍，身側懸著一柄通體赤紅的長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秦師弟，第一次見麵，在下太首峰周子淩。”周子陵踏上擂台，聲音溫潤如玉，眼中卻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方才觀摩師弟一手劍法精妙絕倫，還望不吝賜教！”
    秦莫離平靜地行了一禮：“周師兄請。”
    隨著裁判手勢落下，周子陵突然身形暴起！他揮劍的瞬間，整座擂台溫度驟升，赤紅劍身上騰起熊熊烈焰，化作一條火龍直撲秦莫離麵門！
    好快的劍！秦莫離瞳孔微縮，龍淵劍瞬間出鞘。他劍鋒斜引，一道清冷劍氣如月華傾瀉，與火龍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響。氣浪翻滾間，他借勢後撤三步，衣袖仍被火焰燎焦了一角。
    而對麵的周子淩也被這氣浪震退了數步方才穩住身形，這第一次交鋒看似不相伯仲。
    “好！”看到這激烈的對決，看台之上頓時沸騰起來。但遠處的一些長老卻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麽。
    激烈的對決仍在繼續，二人的身影同時在擂台之上消失不見，隨後擂台上方的天空之中一紅一銀兩道光芒交織，劍鳴之聲不斷。
    “太清劍訣，禦劍式—九天懸河！”，周子淩冷喝一聲，手中法訣變換。他身前那柄赤色長劍應聲而起，劍身震顫間發出一陣清越劍鳴，宛如鳳啼九霄。劍光衝天，刹那間攪動風雲，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火雲翻滾，熊熊烈焰將半個蒼穹染成赤紅。
    擂台周圍的溫度急劇攀升，炙熱氣息撲麵而來，竟將四周的光罩都烤的泛起漣漪。無數燃燒著赤色火焰的劍光自九天垂落，宛如天河傾瀉，又似火雨流星，鋪天蓋地朝秦莫離籠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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