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熔爐初煆·冰火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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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伴隨著最後一聲沉悶悠長的巨響,那扇由熔岩與黑曜石構築的巨大門戶,在蘇晨和熔岩崽踏入的瞬間,於他們身後緩緩閉合,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眼前的景象,並非預想中的岩漿翻滾或火焰煉獄。
    而是一片……無法用常理去理解、充滿了極致矛盾的扭曲空間。
    仿佛同時置身於恒星的核心與絕對零度的深淵!
    熾熱到足以瞬間融化神金的恐怖高溫,與冰冷到足以凍結靈魂、讓時間都趨於靜滯的絕對嚴寒,如同兩條永恒追逐、互相撕咬的巨龍,在這片空間中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法則的方式同時存在,並且達到了某種詭異而恐怖的平衡!
    視線所及,空間本身都在微微扭曲、顫抖。空氣中,漂浮著如同燃燒冰塊般的晶體,它們散發著灼熱的能量,卻又凝結著刺骨的寒霜。地麵上,流淌著如同凝固火焰般的暗紅色“河流”,它們散發出死寂冰冷的氣息,卻又仿佛蘊含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毀滅性熱量。光線在這裏似乎失去了固有的屬性,時而熾白耀眼如同神罰,時而幽藍深邃如同九幽。
    “吼——!!!”
    幾乎在踏入這片空間的瞬間,熔岩崽便發出一聲充滿了痛苦、憤怒和極度不適的咆哮!
    它本能地渴望著火焰與大地的力量,這裏的熾熱能量本應讓它感到舒適,但那無處不在、如同跗骨之蛆般滲透而來的絕對嚴寒,卻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直接刺入了它的靈魂本源!這是一種完全違背它生命本質的、充滿了“錯誤”和“敵意”的冰冷!它體表的【熔火戰甲】光芒狂閃,流淌的熔岩能量如同沸騰般劇烈翻滾,試圖驅散那股侵入骨髓的寒意,卻收效甚微。
    而蘇晨的感受,則更加直接,也更加凶險!
    嗡——!!!
    仿佛有兩座沉睡億萬年的火山,同時在他的靈魂深處轟然爆發!
    【灰燼之心】如同受到了最劇烈的挑釁!周圍那無孔不入的、足以焚滅星辰的熾熱能量,讓它本能地躁動、尖嘯!一股冰冷到極致、要將一切存在都拖入永恒靜滯與虛無的寂滅意誌瘋狂湧動,試圖撲滅、凍結、湮滅這片空間中所有“熱”的存在!
    與此同時!通過【火焰烙印】與熔岩崽緊密相連、並被【星燼龍魂】整合的那部分熔火毀滅之力,則如同被投入了極寒冰窟!那無處不在的、凍結靈魂的絕對嚴寒,激起了它最原始、最狂暴的怒火!一股熾熱、狂暴、要將一切障礙都焚燒殆盡、回歸最原始混沌的毀滅意誌也隨之咆哮,試圖融化、焚燒、驅散這片空間中所有“冷”的存在!
    冰與火!寂滅與毀滅!
    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同樣極端恐怖的力量,不再是之前那種危險的對峙與平衡,而是在這片特殊環境的劇烈刺激下,被強行點燃、催化,如同兩頭掙脫了枷鎖的洪荒巨獸,開始在他的【星燼龍魂】之中——
    瘋狂衝撞!!!
    “呃——!!!”
    蘇晨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比之前更加慘白!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靈魂被同時置於極寒冰獄和烈焰熔爐中反複煆燒、撕扯的恐怖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他!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皮膚表麵時而浮現出細密的、如同冰晶般的霜痕,時而又變得滾燙赤紅,甚至冒起絲絲縷縷的白煙!冷與熱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如同潮水般在他體內交替肆虐,仿佛要將他的肉體和靈魂徹底撕裂、碾碎!
    【星燼龍魂】的光芒在他體內瘋狂閃爍、明滅不定,如同狂風暴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竭盡全力地試圖維持著那脆弱的平衡,卻如同一個試圖同時按住兩頭狂暴巨龍的凡人,被巨大的力量反複撕扯,瀕臨崩潰!
    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灰燼之心】在無聲地尖嘯:“熄滅!凍結!歸於虛無!”而熔火之力則在瘋狂地咆哮:“燃燒!融化!毀滅一切!”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能量衝突,而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存在法則”,在他的靈魂中展開了最直接、最殘酷的戰爭!
    熔岩崽似乎也通過【火焰烙印】感受到了蘇晨體內那恐怖的衝突和劇痛,它發出一陣焦急而痛苦的低吼,試圖靠近蘇晨,卻被那無處不在的矛盾力場和蘇晨體內散發出的混亂氣息逼退,隻能在原地焦躁地刨著地麵,熔岩般的眼眸中充滿了無助和擔憂。
    就在蘇晨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快要被這無休止的冰火撕扯徹底碾碎,即將陷入永恒的黑暗與混亂之際——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威嚴、仿佛超越了冰與火、寂滅與毀滅本身的存在意誌,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古神,緩緩地、從這片扭曲空間的更深處蘇醒過來。
    它沒有形態,沒有聲音,甚至沒有明確的意識波動。
    但它的“存在”本身,就如同這片空間的核心,如同孕育了冰與火、也終將裁決冰與火的“原點”。
    【龍魂心火】!
    它並非蘇晨想象中的某種實體火焰,而更像是一種……純粹的“概念”,一種象征著龍族生命循環、力量傳承、意誌不滅的本源法則!它既是創生的搖籃,也是毀滅的熔爐;既是冰冷的審判者,也是熾熱的鍛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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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股意誌,或者說,“場”,如同無形的巨手,輕輕撥動了蘇晨體內那兩條互相撕咬、即將同歸於盡的狂龍!
    並非壓製,也非調和。
    而是——放大!!!
    嗤——!!!
    如同火上澆油!兩股更加精純、更加凝練、仿佛直接源自【龍魂心火】本身的能量,無視了蘇晨體內的一切防禦,如同兩條活生生的能量之蛇,悍然鑽入!
    一條,呈現出琉璃般的熾白色,卻散發著冰冷到極致、仿佛能凍結靈魂本源的寂滅寒意,如同毒蛇般,狠狠地、精準無比地噬咬向蘇晨的【灰燼之心】!強行激發其最深沉的寂滅之力!
    另一條,呈現出暗金般的赤紅色,卻散發著狂暴到極致、仿佛要焚滅整個宇宙的毀滅烈焰,如同烙鐵般,狠狠地印在了蘇晨與熔岩崽之間的【火焰烙印】之上!強行激發其最原始的熔火之威!
    【龍魂心火】的試煉,開始了!
    它不提供任何幫助,不給予任何指引。它隻是粗暴地、直接地將兩種衝突的力量推向極致!如同最高明的鐵匠,用最猛烈的爐火和最沉重的鐵錘,反複捶打那塊尚未成型的頑鐵!
    要麽,在極致的煆燒與捶打中,淬煉出真正的鋒芒,找到屬於冰與火共存的全新形態!
    要麽,就在這無法承受的極致衝突中,徹底崩碎,化為齏粉,成為熔爐中微不足道的殘渣!
    “啊啊啊啊——!!!!!”
    蘇晨再也無法抑製!發出了一聲充滿了無邊痛苦、卻又帶著一絲不屈意誌的嘶吼!
    靈魂仿佛被徹底撕開!一半被凍成了永恒的冰雕,一半被燒成了虛無的灰燼!冰冷的寂滅意誌與狂暴的毀滅意誌在他體內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瘋狂對撞、湮滅、爆炸!
    【星燼龍魂】在這極致的衝擊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表麵的光芒幾乎徹底黯淡下去,隨時都可能徹底崩潰!一旦它崩潰,蘇晨的靈魂將徹底失去約束,瞬間被這兩種極端力量撕裂成最原始的碎片!
    “吼——!!!”熔岩崽也發出痛苦無比的咆哮,【火焰烙印】上傳來的恐怖反噬讓它如同身處煉獄,覆蓋著熔火戰甲的身軀劇烈顫抖,鱗片縫隙中甚至開始滲出暗紅色的、如同岩漿般的“血液”!
    不能……就這樣……結束!
    在意識即將被無邊痛苦徹底吞噬的前一刹那,蘇晨那如同風中殘燭般的意誌,驟然爆發出最後的光芒!
    他猛地想起了幻最後的話語:“調和,或者毀滅。”
    他想起了【轉輪之瞳】賦予他的“使徒”身份和那冰冷的“規則”。
    他想起了黑石鎮那令人作嘔的、建立在痛苦與絕望之上的虛假“平衡”。
    更想起了,在那場慘烈的戰鬥中,夥伴們不惜一切代價的守護與犧牲!
    放棄?認輸?被這痛苦吞噬?然後讓夥伴們因為自己的失敗而一同走向毀滅?!
    不!!!絕不!!!
    蘇晨猛地咬緊牙關,任由劇痛如同鋼針般反複穿刺著靈魂,強行凝聚起最後一絲清明!
    他不再試圖去壓製任何一方,也不再徒勞地想要將它們強行分開!
    既然無法分割,那就——融合!
    既然無法熄滅,那就——共舞!
    他開始主動地、艱難地、如同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中操控一葉扁舟般,引導著體內那兩股幾乎要將他徹底撕裂的恐怖力量!
    不再讓它們互相攻擊,而是嚐試著……讓它們彼此“看見”,彼此“理解”,彼此……纏繞!
    用【灰燼之心】的寂滅冰冷,去包裹、去約束【熔火之力】那近乎失控的狂暴與毀滅!如同用萬載寒冰為奔騰的岩漿塑造河道!
    用【熔火之力】的熾熱能量,去點燃、去驅動【灰燼之心】那趨向於永恒靜滯的死寂!如同用不滅的火焰為冰封的世界帶來一絲扭曲的“活力”!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極其瘋狂的嚐試!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如同懷抱著炸藥桶玩火!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痛苦依舊劇烈,靈魂依舊在哀嚎!但蘇晨的眼神,卻在無邊的痛苦中,燃燒起一種更加明亮、更加堅韌、如同在絕境中綻放的冰火之花般的光芒!
    他感覺到,那兩股原本水火不容的力量,在他的意誌強行引導下,雖然依舊充滿了排斥和衝突,卻仿佛……真的開始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卻又無比關鍵的……共鳴?
    【龍魂心火】似乎也感應到了這絲變化,那無形的壓力略微減輕了一絲,仿佛在給予這塊頑鐵一絲喘息的機會,又像是在冷漠地觀察著,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蘇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汗水浸透了衣衫。熔岩崽也趴在地上,粗重地喘息著,但眼中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一些,多了一絲困惑和……對蘇晨更深的依賴。
    第一波、也是最凶險的衝擊,似乎……扛過去了。
    但蘇晨知道,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試煉,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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