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熊貓兒和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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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小偷潛入水榭的時候,其實沒忍住想先近距離偷偷看一眼朱小娘子然後再去偷酒的,誰知朱小娘子那麽突然就坐了起來,那一瞬間他毫不猶豫的製住了她。
畢竟被朱府護衛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當朱七七美麗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時候,他的心瞬間漏了半拍。想到那個被他控製在懷裏的馨香,還有捂住她的嘴後手心裏感覺到的溫軟......
小偷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到底沒敢再唐突佳人。看著朱七七燈光下被酒精燒的緋紅的臉頰,小偷越發的心如擂鼓。
定了定神,他站起來對著朱七七長揖一禮,直起身來說到:“在下熊貓兒,河間人士,今年一十有七。”
“嗯。”朱七七閉著眼睛無甚興趣的點了點頭,接下來就該說那句經典台詞,姑娘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但有所需,義不容辭了吧。
她又不是為了讓這小偷報答自己,隻是覺得他還不是無可救藥,能幫一把就幫他一把罷了。
“今日在下夜入貴宅,雖非為了盜竊,但到底不光彩,還驚擾了女郎,在下向女郎賠罪,還請女郎千萬莫要生氣。”
“嗯。隻要你改過自新,做個好人,好好生活就行了。”朱七七依舊懶洋洋的說。
“女郎放心,在下自認雖非絕對良善之人,卻也不是奸惡之徒。在下今後必將懲惡揚善,努力經營,決不讓女郎失望,女郎且看著就是。”
“嗯。日子是自己過的,別忘了你說過的話,好自為之。”朱七七依舊懶洋洋的。什麽看你成效,我看你成效幹嘛,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對得起你自己得了。
說著,朱七七努力張開眼,納悶的說:“小泥巴這丫頭怎麽今晚睡的這麽死,我還想讓她給你拿酒呢。喂,那個誰,你幫我把她叫醒唄。”
小偷,也就是熊貓兒好笑道:“在下熊貓兒。”
“嗯,熊貓兒,麻煩你把小泥巴給叫醒吧,我實在懶得動,也懶得喊。”酒勁越發上湧,朱七七隻覺得頭越來越懵,特別想睡覺。這該死的體質,想當年她可是至少能喝一斤白酒的量啊。
朱七七心中麵條寬淚。
“朱姑娘要是困就歇息吧,在下先行離去,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在下明日可否登門求酒?”熊貓兒看著朱七七困得不行卻又強撐著的樣子,感覺可愛至極,很想把她抱入懷中,像哄孩子一樣輕哄她入睡,但他死死的攥著拳頭。
“嗯?求酒?”
“對,若女郎肯割愛,在下想求葡萄酒,隨女郎開價。”
“有何不肯的,你來就是了。”朱七七隨意道。
“那,女郎就請早點歇息吧,在下告辭。”說著,熊貓兒又深深的看了朱七七一眼,這才一咬牙,轉身走了。
“嗯,慢走不送。”酒精的作用讓朱七七的大腦越發遲鈍,說完後她總覺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上來,就這麽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朱七七卻不知道,在她睡著之後,又有一道如青煙般的人影來到了水榭裏,先是伸手搭到她的手腕上,見她真的隻是酒醉睡著,並非被先前的登徒子傷害,這才放下心來。
朱七七月光下的睡顏格外朦朧和出塵,又有著孩童特有的純真可愛,被酒精燒的嫣紅的臉蛋又讓她多了一股嬌憨。
來人也看呆了一瞬,後輕笑著搖搖頭,又拿起桌子上空了的酒杯輕輕的嗅了嗅,這才如青煙般悄然離去。
.........
離去的熊貓兒卻久久不能入眠,他現在心情很是亢奮,恨不得長嘯幾聲來抒發心中的激蕩。
腦中不斷的回放水閣外初見朱七七時的驚豔,還有手心那溫軟的觸感,他不由緊緊握著手心,心中滾燙不已。
打了一通拳後,滿心的激蕩依舊無處發泄,熊貓兒忍不住長嘯一聲,擰開隨身的酒葫蘆咕咚咕咚灌了幾口,一抹嘴:“痛快!”
這是忽然聽見頭頂上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好香的酒,看來兄台心情很好。”
熊貓兒抬頭一看,頭頂的樹枝上隱約有個人影。
他再度灌了一口酒,然後提氣一躍,也來到樹梢,就著月光看到樹枝上斜靠著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子,穿著一件淺色粗布衣服,懷抱一把長劍,帶著慵懶的笑容,劍眉星目,儀表堂堂,姿態慵懶。
這慵懶的姿勢又讓熊貓兒想起了水榭裏朱七七。
他不由的在心裏暗笑自己現在真的是滿心滿眼的都是朱小娘子,竟然對著個陌生男子也能想到她。
又想到她叮囑自己要改過自新,好好生活的認真樣子,不由的又是笑意附上嘴邊。
對麵男子仿佛被熊貓兒的笑意所感染,也笑道:“方才在下在樹上淺眠,被一陣酒香勾醒,原來是兄台的美酒。如此夜晚,兄台又這般興致,不知小弟可否有幸一品兄台美酒,與兄台把酒言歡?”
熊貓兒本是豪爽大氣之人,再加上此時心情極好,聞言忍不住大笑:“這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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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把自己的酒葫蘆扔給那男子一個。“你且嚐嚐某這酒,有何門道?”
男子也不推辭,抬手接住熊貓兒拋過來的酒葫蘆,擰開一聞,挑了挑眉,道:“此酒醇香,依在下之見乃是蜀中美酒,中原難得一見。”
熊貓兒笑著點頭:“兄台果然有見識。”說著又仰頭灌了一口。
男子一笑,也跟著抬頭喝了一大口,回味了一下,點了點頭感歎:“好酒,的確是好酒。”
熊貓兒哈哈大笑:“自是好酒,來,某再與兄台共飲。”
說著,舉著手中的酒葫蘆再度向男子示意。
男子把玩著手中的葫蘆,突然笑道:“酒雖是好酒,隻不過在下覺得,兄台手中的那個,芳香濃鬱,實是少見的佳品。”
熊貓兒一聽,更加眉開眼笑:“哈哈哈,兄台所言,深得我心,此酒,當得天下第一。”
熊貓兒是個感染力很強的人,對麵的男子也跟著更加隨意和放鬆,他跟著笑道:“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一品兄台這天下第一的美酒?”
熊貓兒聽了一愣,然後掙紮了一下,才抬頭道:“這壺酒乃他人所贈,要是旁人,我決計不會許他沾染一星半點,連味道都不許他聞,但我與兄台一見如故....”
見熊貓兒這麽糾結,對麵男子好笑的挑了挑眉,等著看熊貓兒的下文。
“等到明日,在下就會購入幾壇這樣的酒,到時候再邀兄台暢飲,現在麽....”熊貓越說越有點舍不得,但話一出口,還是忍痛把酒葫蘆遞過去,“隻許你嚐一小口。”
原來這個酒葫蘆裏裝的正是朱七七的那壺葡萄酒,被熊貓兒走的時候順手牽羊帶走了。
他心安理得的想:反正那朱小娘子也說了要送他酒不是嗎?他就當是這壺酒了。
那男子也不客氣,很自然的抬手接過酒葫蘆,拿在手中看了看:“好葫蘆,”又聞了聞,饒是他也不由讚歎一聲,“真是好酒。”
說罷也不因熊貓兒的話扭捏,而是毫不見外的往嘴裏倒了一口。
酒入口中,隻覺得口中芳香無比,口感綿軟,卻又帶著十足的酒勁,竟真的是旁的酒不能比的。
酒香與水榭裏的一樣,原來這就是朱家女郎親手釀的酒。
閉上眼回味半晌,又把酒葫蘆遞還給熊貓兒,問道:“此酒天下少見,但不知兄台從何處得來。”
熊貓兒接過酒葫蘆,聞言也不隱瞞:“此酒乃是朱府的私家藏酒,在下僥幸得人贈了一壺。”
男子把玩手中的劍柄,聞言淺笑道:“既是朱府私藏,那兄台為何又說明日會購入此酒?”
熊貓兒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得朱府之人答應割愛於在下。”說著,想到朱七七,他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灌了一口酒,然後看向那男子,“在下熊貓兒,浪跡江湖,目前在山神廟聚了幾個兄弟一起討生活,兄台喚我為貓兒就行。不知兄台怎麽稱呼。”
那男子斜斜的靠在樹枝上,輕笑道:“在下,沈浪,乃是一名賞金獵人。”
“哦?”熊貓兒聞言笑道,“我與沈兄一見如故,今日把酒言歡,真乃快哉。”
沈浪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雙手抱臂,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貓兄賜教。”
“沈兄請說。”
“那朱府何等富貴,私藏之酒定不輕易示人,更何況是這般美酒。此酒之前聞所未聞,貓兄又從何而知?又如何讓朱府肯割愛與你呢?”沈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熊貓兒。
“沈兄莫不是以為這酒來路不正?”熊貓兒失笑的搖搖頭,想了想,又覺得好像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在下平時愛酒如命,今日路過朱府,忽然心血來潮,想著富甲一方的朱財神,會藏有什麽樣的美酒。於是夜入朱府,卻不想遇到了朱府的小娘子,說來慚愧,那小娘子還把在下當成宵小了。”
沈浪挑眉看他,夜入民宅,還衝撞到人家家裏的小娘子,可不就是宵小所為?
察覺到沈浪的目光,熊貓兒更是不好意思,他也坦然,繼續說道:“那小娘子雖覺得在下宵小一名,卻也以為在下是有難言的苦衷,故而增在下美酒,希望在下從此洗心革麵...”說著,熊貓兒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還答應將私房酒賣與在下,在下打算明日登門拜訪,一來賠罪,二來,向朱小娘子求購美酒。”
沈浪斜眉打量了熊貓兒一眼,心道這廝所言倒是與自己所見相同,看來沒有說謊,雖然是個登徒子,但性格爽朗,為人坦蕩,倒也不失為一條好漢。
原來熊貓兒離去後進入水榭的那道人影是沈浪。
他本是賞金獵人,因自家和仁義山莊及朱府有些難以明說的淵源,他一直做的都是仁義山莊的賞金獵人,偶爾也會在歸途中繞到朱府外麵看一眼,那裏有他兒時的歡樂記憶。
今日去仁義山莊領賞金回來後,不期然又想起了過去的時光,他繞到朱府外麵想再看一眼,卻發現一宵小趁著天黑摸進了朱府。他立刻緊隨其後也摸了進去,想看看這宵小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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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後隻見那宵小來到一處臨水小榭,那裏有一群下人正簇擁著一名少女,雖然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可那通身的氣派,也說不上具體有什麽好來,但就是覺得若換作任何一個女子定然都沒有這等風采。想來這就是朱財神的獨生女兒了。
沈浪見那宵小隱在暗處一直在觀察水榭內的情況,暗暗皺眉,這宵小莫非是衝著朱小娘子來的?
等到朱小娘子在水榭裏歇下,果然沒多久,那宵小就摸進了水榭裏,並且很快製住了她。
沈浪手中扣上一把石子隱在暗處蓄勢待發,卻見那宵小在朱小娘子耳邊輕聲說著什麽,接著就慢慢的放開了她。然後就聽見朱小娘子吩咐宵小點燈、拿冰,還給宵小講述手中的酒。
燈光一亮,沈浪看到了朱小娘子十三四歲的年紀,稚氣未脫卻又難掩日後的絕色之姿,竟是生平僅見。
沒等他從這驚豔中回過神來,就聽到醉酒的朱小娘子勸宵小回歸正道以及贈酒的話,不由好笑。
這小娘子雖然有麵對宵小麵不改色的膽魄,也有一腔善意,但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她眼前的這個男子怎麽可能隻是簡單的走投無路想要偷盜好酒賣錢的人呢。
再之後他就看見那宵小自報家門,告辭而去,去時還把桌子上的那壺酒裝走了。他不放心朱小娘子,在熊貓兒走後立刻潛入水榭,探得她的確是醉酒昏睡,不是著了那登徒子的道,這才急忙起身追出去。
追上去後言語交談試探中,發現這名登徒子豪爽坦蕩,竟然是可交之人,對朱家和朱小娘子似乎沒有惡意,看來自己先前可能真的是誤會了他。
這樣想,沈浪的笑容鬆懈了下來,和熊貓兒的把酒言歡中也多了幾分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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