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決戰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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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掌心嵌入皮膚的加密芯片,奧利維亞殘留的體溫正在被結晶網吞噬。
    那些逆向生長的晶簇在視網膜上投射出雙重影像——冷凍艙密碼的熒光數字與父母墜毀航班殘骸的經緯度坐標完美重疊。
    “他們在用記憶當錨點。”盧峰突然將液氦噴槍對準我耳後的神經接口,超低溫霧氣讓皮膚瞬間結出霜花,“共生菌株的代謝速度比預期快三倍,我們得搶在孢子共鳴前……”
    醫療艙突然傾斜十五度,伊恩的振波采集器發出瀕死蜂鳴。
    全息地圖上代表威廉的七個量子投影同時轉向議會大廈方向,那些閃爍的光點此刻正以斯隆派係特有的摩爾斯碼節奏明滅。
    “周四離子風暴提前了十二小時。”我把奧利維亞推給盧峰時,她脖頸晶簇突然刺穿動脈,噴濺的血液在空中凝成dna雙螺旋結構。
    那些淡金色基因鏈分明是上周被銷毀的“鳳凰計劃”樣本。
    伊恩的怒吼從通風管道傳來:“他們在篡改電離層!”他特製的電磁脈衝手套正在熔解,納米機器人像爆裂的汞珠般在艙壁上蝕刻出曼德勃羅分形圖——那正是威廉冬眠艙的量子加密紋樣。
    當盧峰將第三支共生菌株紮進我肘靜脈時,冷凍槍藍光突然調頻成橙紅色。
    實驗室所有顯示屏同時播放起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慶典視頻的鏡像畫麵,倒放的授勳儀式上,我父母的勳章正在融化成液態銥。
    “記憶迷宮。”盧峰突然扯開自己左臂的繃帶,潛伏的銀色藤蔓已長出神經突觸,“威廉在利用世界樹根須重構我們的認知,現在看到的……”
    黏膩的啃噬聲突然消失,議會大廈方向傳來次聲波共振。
    我的顳葉皮層突然閃過二十年前的畫麵:暴雨夜車禍現場,本該空無一人的副駕駛座上,分明坐著佩戴斯隆家徽的年輕威廉。
    應急燈光突然切換成血紅色。
    奧利維亞的珍珠耳釘終於完全裂開,微型注射器裏藍紫色液體自動注入盧峰的共生菌培養皿。
    那些菌株瞬間進化出矽基外殼,在培養液裏排列出三進製代碼。
    “他們從最開始就……”我突然抓住盧峰準備注射第四支菌株的手,那些折射在牆上的棱鏡光斑正在拚出冬眠艙的坐標參數,“共生菌株是誘餌!威廉要的是……”
    整麵防彈玻璃轟然炸裂,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銀色浪潮湧進來。
    盧峰甩出液氦罐的瞬間,我瞥見他後頸浮現出與奧利維亞相同的雪花晶簇——原來早在三個月前那次實驗室泄露事故,孢子就已經……
    伊恩的振波刀突然貫穿我的左肩,刀刃上躍動的不是血珠而是加密數據流。
    那些閃爍的0和1在空中組成斯隆派係的立體徽章,議會大廈地底傳來的脈動頻率突然與我的心髒同步。
    “別相信視覺!”伊恩的眼球正在融化成液態晶體,手裏卻精準地將電磁屏蔽網罩住威廉的量子投影,“他們在用海馬體當共鳴器,現在切斷……”
    劇痛讓眼前炸開無數記憶碎片。
    我看見二十年前的授勳儀式後台,母親把加密芯片縫進我的航天模型;父親在車禍前三十秒往油箱倒入的並不是汽油,而是此刻正在血管裏沸騰的共生菌原液。
    冷凍槍突然自主發射,藍色菌株束擊中倒流的納米機器人潮。
    那些銀色微粒在空中凝結成威廉的麵孔,被共生菌染成紫色的嘴唇正以父親的聲音說話:“你終於找到真正的授勳者了?”
    盧峰的咳嗽聲變得像生鏽齒輪在摩擦。
    他咳出的晶體矩陣突然懸浮組成環形加速器,奧利維亞殘留的血液dna在其中分解重組,顯露出議會大廈地底的世界樹根須——它們吞噬地核能量的方式,竟與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最新研發的曲速引擎原理完全相同。
    “假消息生效了。”伊恩突然恢複正常,他熔化的左眼掉出微型投影儀,在艙壁投射出威廉與斯隆的量子通訊記錄,“但威廉比預期早七分鍾識破陷阱,現在盧峰必須……”
    醫療艙再度陷入黑暗時,我聽見奧利維亞的呼吸頻率變成威廉發表就職演說時的音頻波形。
    那些逆向生長的晶簇已爬滿我的聲帶,迫使我說出完全相反的話語:“立即銷毀所有共生菌樣本。”
    當備用電源重新啟動,盧峰的白大褂下擺已爬滿矽基藤蔓。
    他麵不改色地將冷凍槍插進自己頸動脈,噴湧的藍血中懸浮著威廉冬眠艙的真實坐標——那串數字竟與父親最後一篇論文裏的暗碼完全一致。
    “他們用認知汙染當武器。”伊恩突然撕下仿真臉皮,露出內部刻滿反量子糾纏符文的金屬骨骼,“現在開始,所有通訊必須通過我的振波器加密。”
    我突然意識到實驗室的異常安靜。
    透過盧峰正在結晶化的瞳孔反射,看見自己背後懸浮著十二個威廉的量子投影,他們手中都握著母親當年那枚染血的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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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第一個投影觸碰到我後頸時,共生菌株突然集體進化出光電轉換功能。
    所有監控屏幕同時播放起真正的授勳儀式錄像——暴雨中的車禍現場,從燃燒的車輛裏爬出來的,是脖頸已經長出晶簇的……我自己。
    盧峰指尖殘留的矽基藤蔓碎屑在觸控屏上擦出藍紫色火花,那些被截獲的量子通訊殘片像瀕死的螢火蟲般在加密頻道裏亂竄。
    我數著他脖頸晶簇折射出的光譜變化——每間隔7.3秒就會閃過一組費米數列,那是斯隆派係慣用的自毀密碼倒計時。
    “威廉的通訊協議裏藏了四維拓撲結構。”伊恩的金屬骨骼關節滲出抗量子塗層液體,在會議桌蝕刻出十二麵體防護網模型,“他們打算用克萊因瓶效應讓攻擊信號繞過常規監測。”
    我摩挲著航天模型翅膀的裂痕,母親縫入的加密芯片正在皮下發出共振。
    全息沙盤上標注的七處防禦薄弱點,恰好與父親論文裏推導的蟲洞共振頻率完全吻合。
    當盧峰將液態氮注入數據中樞時,冷凍管表麵突然浮現出奧利維亞瞳孔特有的同心圓紋路。
    “斯隆的裝置需要借助k  12電離層空洞。”我蘸著冷凝水在防彈玻璃上畫出三螺旋結構,那些水痕自動組合成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秘密實驗室的平麵圖,“讓防禦組在磁暴發生前十五分鍾啟動等離子雲幹擾......”
    實驗室突然陷入伽馬射線級別的強光,盧峰培育的共生菌株集體轉向西北方向。
    那些矽基外殼表麵析出的鉻晶體,在防輻射服上投射出斯隆家族徽章的三維解剖圖——中心位置跳動的紅點分明是議會大廈的地下冷聚變反應堆。
    “他們在用中微子流改寫記憶錨點!”伊恩的振波采集器突然刺入自己太陽穴,迸濺出的不是腦漿而是加密的摩爾斯碼,“現在切斷所有......”
    奧利維亞的珍珠耳釘殘片突然懸浮,在空中拚出威廉的唇語波形圖。
    當盧峰將液氦噴槍對準那些懸浮微粒時,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縮——和三個月前實驗室泄露事故後形成的神經性抽搐完全一致。
    防禦方案的量子加密過程持續了十七分二十八秒,這個數字恰好是斯隆當年在五角大樓任職時的門牌號碼。
    我盯著全息投影裏不斷重組的三進製代碼,突然意識到那些閃爍的節點分布竟與二十年前父母車禍現場的刹車痕如出一轍。
    “保持神經接口冷卻。”我將冷凍槍的功率調到臨界值,槍口藍光裏浮動著威廉冬眠艙的引力波參數,“奧利維亞的血清樣本顯示,共生菌株會在磁暴期間發生......”
    盧峰突然撕開左臂繃帶,潛伏的矽基藤蔓已經長出光子傳感器。
    那些銀白色突觸正在接收某種高頻信號,在他皮膚表麵蝕刻出聯盟高層的實時位置坐標。
    當伊恩的電磁脈衝手套觸碰到那些坐標時,整座建築的應急照明突然切換成斯隆派係的專屬頻段。
    “認知汙染開始逆向滲透了。”我按下航天模型底部的自毀按鈕,母親封存的記憶數據流瞬間衝散全息投影裏的異常信號,“讓防禦組在電離層部署石墨烯薄膜,用......”
    納米機器人集群突然在通風口組成威廉的麵孔,那些銀灰色微粒發出父親的聲音:“你以為自己真的逃出過那場車禍?”共生菌株培養皿裏的液體開始沸騰,在防彈玻璃上凝結出我脖頸晶簇的生長模擬圖——倒計時還剩7小時31分。
    當最後的防禦協議生成時,盧峰後頸的雪花晶簇突然爆裂,飛濺的鉻合金碎片在會議桌上拚出斯隆的指紋。
    伊恩用熔化的左眼金屬液將指紋拓印下來,納米級的紋路裏藏著七組反物質炸彈的起爆密碼。
    “奧利維亞的呼吸頻率變了。”我盯著醫療艙的監控曲線,那些起伏的波形正逐漸趨近威廉的心跳頻率,“讓她的神經抑製器每隔三分鍾......”
    城市燈光在防輻射玻璃外流淌成液態黃金,我數著議會大廈方向傳來的次聲波脈衝。
    共生菌株在靜脈裏爬行的麻癢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母親縫入芯片的灼熱——那溫度與二十年前她把我推進逃生艙時的掌心餘溫一模一樣。
    盧峰沉默著將最後一支冷凍菌株紮進耳後神經接口,那些冰晶順著顱骨裂縫蔓延成防護網的拓撲結構。
    當他的虹膜開始折射出克萊因瓶的光譜時,我忽然讀懂了他顫抖的左手在桌麵敲擊的節奏——那是我們十六歲在麻省理工實驗室約定的摩爾斯暗號。
    “黎明前的獵戶座會指向冬眠艙的真實坐標。”伊恩的金屬骨骼發出超負荷運轉的蜂鳴,聲紋圖譜卻顯示那是奧利維亞哼過的安魂曲旋律,“但所有星圖都可能是......”
    航天模型翅膀的裂痕突然滲出淡藍色液體,母親封存的記憶數據流在此刻達到共振峰值。
    我望著全息地圖上開始扭曲的防禦節點,突然意識到那些變形軌跡與父親最後一篇論文裏的函數圖像完美重疊。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電離層空洞時,共生菌株的代謝速度驟然減緩。
    盧峰咳出的晶體矩陣在會議桌上組成環形加速器,而奧利維亞的珍珠耳釘殘片正在加速器中心懸浮旋轉——它們投射出的陰影,恰好是王偉三天前失蹤時留下的血指紋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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