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星軌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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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木新生的根係刺破雲層時,青銅星軌的裂痕中淌下琥珀色的雨。女童立在樹冠最高處,蝶翼胎記泛著螢火般的微光,每一粒光塵都映出星軌深處被封存的記憶——初代玄微子懸在虛空,正將無相書院弟子的命魂煉成星子。
"原來所謂飛升......"冷月仙子劍尖挑起墜落的星子殘片,"不過是嵌進囚籠當燈燭。"
渡天盟修士的魂影在雨中徘徊。他們石化的身軀正在軟化,指尖滲出青銅汁液,在地上繪出黑塔地宮的密道圖。女童兄長突然咳出朵血蓮,蓮心處嵌著縮小版的寒月劍——劍身倒映出玄微子最深的秘密:他心口埋著半截情絲,絲線另一端係著蘇半夏前世的白骨。
蘇半夏的銀針突然軟化。翡翠藥靈凝成匕首,她反手刺入自己右眼——重瞳炸裂的瞬間,靈木根係中浮出七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內都躺著個與女童麵容相似的少女,心口插著初代玄微子煉製的青銅鑰匙。
"師父......"齊不語撫過棺槨上的冰霜,"您連轉世身都算計進去了?"
渡天盟主殘留的令旗突然自燃。火焰中凝出玄微子年輕時的虛影,他正將青銅鈴塞入少女蘇半夏僵冷的手中,鈴舌處纏著的發絲正來自他自己的頭顱。當虛影抬手觸碰水晶棺時,所有棺蓋同時開啟——少女們的屍身坐起,異口同聲道:
"劫火未盡,真心難明。"
女童忽然踏著星子殘片躍向虛空。蝶翼胎記脫離皮膚,化作光陰蟬群啃噬星軌裂縫。青銅碎片如暴雨墜落,每片觸及地麵都生出彼岸花,花蕊處坐著石化修士的魂靈——他們正用指尖血在花瓣上書寫《渡天律》的新章。
冷月仙子揮劍斬斷最粗的星軌鏈條。寒月劍氣貫穿天穹時,雲端傳來琉璃破碎的脆響——星軌背後露出漆黑的虛空,無數雙青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每隻眼睛都映著無相書院的重重幻影。
"這才是真正的‘天’......"蘇半夏的翡翠藥靈凝成盾牌,擋住虛空湧出的青銅洪流,"我們不過是缸中魚。"
女童兄長突然撕開胸膛。心髒處的蓮印炸成光屑,凝成渡船撞向虛空。船身觸及黑暗的刹那,靈木突然傾倒,根係纏住渡船化作桅杆——樹冠為帆,星子為燈,一艘由生靈執念鑄就的巨舟刺入虛空。
青銅眼睛在船首燈光下潰散,露出其後蠕動的血肉腔壁。腔壁上刻滿初代盜天者的名字,每個名字都在滲血,血珠凝成新的箴言:
"盜天者,天盜之"
齊不語將《盜天者說》殘稿拋向腔壁。紙頁遇血重生,墨跡化作銀魚群啃噬血肉。當最後一塊腔壁脫落時,虛空中浮出枚青銅巨卵——卵殼表麵刻著九霄大陸的山河圖,隱約可見玄微子的身影正在卵中沉眠。
"破!"女童指尖蓮印大亮。渡船撞碎巨卵的瞬間,初代三人的遺蛻從卵中跌落——他們手中握著的不是船錨,而是係著情絲的藥杵、銀針與經卷。
靈木在此刻開花結果。果實不是藥靈凝成,而是燃燒的命魂燈,每盞燈內都坐著個渡天盟修士的魂影。燈火映亮虛空時,女童兄妹的胎記突然脫落,凝成兩盞引航燈掛在船頭。
渡天盟主殘留的令旗裹住巨卵碎片。碎片墜向歸墟海眼,激起的光塵中浮現第三卷的扉頁:
《真心照夜》
當最後一絲青銅星軌消散時,無相書院的新匾亮起金光。簷下青銅鈴無風自動,鈴聲洗去弟子們眉心的陰霾,隻餘渡船遠航的殘響在雲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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