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盜盟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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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淵的煉獄中心,毀滅與守護的角力已臻白熱。冷月以身化盾,寒燼燃情之力所化的三色冰焰怒濤屏障,死死抵住盟主湮滅鎖鏈那瘋狂旋轉的終極漩渦。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撕裂時空的混沌亂流,將周遭空間撕扯成不斷湮滅重組的破碎萬花筒。三色光芒在暗金律令的衝擊下劇烈明滅,沸騰的冰焰與結晶的寒毒瘋狂噴濺,又在青色守護脈絡的頑強支撐下不斷重生。
屏障之後,冷月的身軀如同行將碎裂的琉璃神像。青白半透明的肌膚上,熔岩狀的裂紋縱橫交錯,從中噴湧出的已不再是粘稠光焰,而是絲絲縷縷、混雜著三色星火的“本源煙氣”——那是她生命與力量正在被不可逆轉地焚成虛無的征兆。左眼的熾白烈焰黯淡如風中殘燭,右眼的幽藍寒淵也近乎枯竭,唯有一絲冰冷到極致、也執拗到極致的守護意誌,如同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刻痕,支撐著她尚未徹底崩潰。
屏障每一次劇烈的震顫,都讓她琉璃般的軀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紋蔓延擴大。她燃燒自己換來的時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隨著噴湧的本源煙氣一同飛速流逝!
巨岩在毀滅餘波的衝擊下不斷崩塌湮滅,邊緣早已化為混沌的虛無。齊不語背靠著冰冷的岩壁,殘破的身體浸在血泊之中。沙繭破碎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在他經脈內瘋狂肆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內髒碎片的灼痛。右眼徹底陷入黑暗,劇烈的抽痛如同有燒紅的鋼針在攪動腦髓,視野一片模糊的血色。他掙紮著,試圖凝聚一絲潰散的神識,但劇痛如同滔天巨浪,一次次將他的意識拍向無邊的黑暗深淵。
然而,就在這意識沉淪的邊緣,就在冷月那燃燒的屏障在湮滅漩渦衝擊下發出刺耳哀鳴的瞬間——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帶著焚盡一切執念的意誌波動,如同穿透濃霧的燈塔光束,狠狠刺入了他混亂的意識深處!
是冷月!
沒有言語,沒有畫麵。隻有一道純粹到極致的意誌烙印,直接轟擊在他的靈魂本源之上:
“偷!!”
這意誌,如同燒紅的烙鐵,帶著冷月燃燒生命換來的最後機會,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更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對身後蘇半夏那縷微弱生機的終極守護!
“呃啊——!”
齊不語殘破的身體猛地一弓,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砸中!一口混雜著內髒碎塊的汙血狂噴而出!但這股來自靈魂的劇痛衝擊,卻如同最猛烈的強心劑,竟硬生生將他從意識沉淪的邊緣拽了回來!
模糊的血色視野中,冷月那在湮滅光芒映照下、如同即將破碎的琉璃背影,無比清晰地烙印在他劇痛的左眼瞳孔深處!那噴湧的本源煙氣,那蔓延的熔岩裂紋,那在毀滅衝擊下明滅不定、卻死死不肯倒下的屏障……這一切,如同滾燙的岩漿,瞬間灌滿了他的胸腔,點燃了那沉寂在無邊痛楚之下的、名為憤怒與不甘的火山!
偷?
偷什麽?
在這毀天滅地的法則洪流中,還有什麽值得偷?還能偷什麽?
一個瘋狂的、足以讓任何理智者嗤之以鼻的念頭,如同劃破混沌的閃電,瞬間照亮了他被痛楚和絕望籠罩的意識!
盟主!
不是鎖鏈,不是漩渦,而是盟主本身!
是構成這扭曲存在最核心的、維係其力量的根基——那扭曲的律令本源!
這個念頭誕生的瞬間,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比肉身反噬更恐怖百倍的悸動與抗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了他的心髒!那是竊道術的本源在向他發出最嚴厲的警告——禁忌!不可觸碰!位階碾壓!自取滅亡!
竊道術的本質是“盜取”,是巧取,是規避法則的反噬,是利用規則的漏洞。它如同陰影中的刺客,擅長在目標最薄弱、最不設防之處下手。而盟主是什麽?那是扭曲律令的集合體,是秩序的化身哪怕是扭曲的秩序)!是竊道術天然的對立麵,是最高位的“執法者”!其核心律令,更是其存在根基,被最嚴密的法則壁壘和恐怖的反噬機製所守護!向其核心出手,無異於飛蛾撲火,螻蟻撼山,是竊道術最大的禁忌!
靈魂在顫栗!本能發出尖嘯!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警告他——退!立刻退!否則必遭最徹底的反噬,形神俱滅!
然而,齊不語左眼的瞳孔,卻在劇痛與恐懼的狂潮中,猛地收縮成針尖大小!眼底深處,那被無邊痛楚和冷月燃燒背影點燃的瘋狂火山,轟然爆發!
退?
身後是瀕死的蘇半夏!前方是燃盡生命為他爭取這一線之機的冷月!
退向何方?退入永恒的湮滅嗎?!
“嗬——!!”
一聲仿佛從撕裂的喉嚨、從破碎的靈魂深處擠壓出來的、不似人聲的咆哮,從齊不語口中炸響!這咆哮壓過了毀滅的轟鳴,壓過了靈魂的警告,帶著一種焚盡理智、碾碎恐懼、將自身存在都押上賭桌的終極瘋狂!
不退!
那就……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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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了所有防禦!放棄了壓製體內的反噬!將殘存的、潰散的神識,連同那燃燒的憤怒與不甘,如同榨取燈油般,不顧一切地凝聚!注入那因沙繭破碎而沉寂、此刻卻在他靈魂深處發出饑渴尖鳴的竊道本源之中!
目標,鎖定!
不是那狂暴的湮滅鎖鏈,不是那旋轉的毀滅漩渦,而是穿透這一切表象,死死鎖定那律令鎖鏈最核心、最深處、兩點幽邃黑洞之後——那如同心髒般跳動、散發著冰冷秩序與扭曲意誌的律令本源核心!
那是一片由無數蠕動、糾纏、蝕刻著最古老、最本源律令符文的暗金色鎖鏈構成的“法則熔爐”!是盟主存在的根基,是扭曲秩序的源頭!一股無形的、浩瀚如星海、冰冷如萬載玄冰的法則威壓,如同實質的壁壘,瞬間反噬而來!僅僅是意念的鎖定,就讓齊不語殘存的神識如同被億萬根冰針穿刺,劇痛幾乎再次撕裂他剛凝聚的意識!
“給我……開!!!”
齊不語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殘存的神識混合著燃燒的意誌,如同最鋒利的鑽頭,無視那法則壁壘帶來的恐怖反噬劇痛,狠狠地刺向那律令核心最外圍、一條看似與其他鎖鏈無異、卻在無數“忠”、“律”、“鐵則”符文環繞下、隱隱散發著“存在即合理”扭曲意蘊的暗金鎖鏈!
他選擇的,並非最核心的“湮滅”或“終焉”律令,而是那維係盟主“存在合理性”的底層基石——“扭曲律:竊道為公”!
這條律令,正是天律盟扭曲秩序的根基!它顛倒是非,將竊取天地法則、壓製七情六欲、奴役眾生意誌的行為,粉飾為“大公無私”、“維護天道平衡”的正義之舉!正是這條扭曲的律令,賦予了盟主吞噬飛升者、操控九霄大陸的“合法性”!它如同毒樹的根基,支撐著整棵扭曲的毒樹!
意念化作無形的竊道之手,帶著齊不語畢生對竊道術的理解、帶著他對這扭曲世界的滔天憤怒、更帶著冷月燃燒生命換來的那一絲決絕契機,狠狠地抓向那條“扭曲律:竊道為公”鎖鏈!
就在竊道之手即將觸碰到鎖鏈表麵的刹那——
異變陡生!
“嗡——!”
那律令核心深處,兩點幽邃的黑洞猛地旋轉、收縮!一股冰冷、漠然、如同最高審判者宣判的意誌,瞬間降臨!
“判:竊盜之罪!”
五個由純粹法則凝聚的暗金色大字,憑空出現在齊不語的意念之中,更烙印在他的靈魂本源之上!每一個字都重若星辰,散發著禁錮神魂、剝奪力量的恐怖威壓!
竊道之手如同撞上了無形的鐵壁,瞬間凝滯!一股源自竊道術本身的反噬之力,如同被喚醒的毒龍,猛地從齊不語自身的竊道本源深處爆發出來!這股力量不再是溫和的警告,而是最嚴厲的刑罰!它無視了齊不語的意誌,蠻橫地倒卷而回,瘋狂地撕扯、禁錮著他用來驅動竊道之手的神識和力量本源!
“噗——!”
現實中的齊不語,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向前撲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粘稠、混雜著內髒碎片和淡淡金光的汙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口中狂湧而出!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蜷縮,皮膚表麵瞬間浮現出無數道暗金色的、如同鎖鏈勒痕般的詭異紋路!這些紋路深深嵌入他的血肉,散發著禁錮與剝奪的氣息!他殘存的靈力被瞬間抽幹,剛剛凝聚起的一絲神識被粗暴地碾碎!靈魂仿佛被無數條冰冷的律令鎖鏈死死捆縛、拖拽,要將他拉入永恒的罪罰深淵!
這是竊道術的反噬!是“竊盜之罪”的律令審判!是向執法者行竊必然遭受的終極懲罰!他不僅沒能偷到目標,反而被自身的竊道之力反噬、禁錮,成了“罪人”!
更可怕的是,這股源自他自身的反噬之力,竟與盟主律令核心發出的審判意誌產生了詭異的共鳴!如同為敵人打開了通往自身核心的後門!
“滋啦——!”
一道細小的、卻蘊含著恐怖“剝奪”與“禁錮”法則的暗金色律令電光,順著那反噬的通道,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從盟主的律令核心跨越而出,如同毒蛇般射向齊不語現實中蜷縮的身體!目標直指他靈魂深處沉寂的竊道本源!要將其徹底剝奪、封印!
內外交攻!反噬加身!律令審判!剝奪在即!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冰冷,扼住了齊不語的咽喉!劇痛和禁錮讓他連發出聲音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代表最終剝奪的律令電光,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就在這千鈞一發、萬劫不複的瞬間——
“嗡……”
一聲極其微弱、仿佛來自靈魂最底層的共鳴,在齊不語那被反噬鎖鏈捆縛、被劇痛淹沒的竊道本源深處,毫無征兆地響起。
不是抵抗,不是反擊,而是一種……同頻共振!
他“看”到了!
在那被“竊盜之罪”律令鎖鏈捆縛、即將被剝奪的竊道本源最核心處,一點微弱卻無比堅韌、與生俱來的特質,被這源自最高位律令的審判之力徹底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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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特質無形無質,卻如同一個絕對的“空無”之點!是他天生無因果線的核心體現!是連天劫都無法鎖定、無法施加懲罰的根源!
“竊盜之罪”的律令審判,其生效的根本邏輯,在於“因果”——有“竊”之行為,方有“盜”之罪名,最終施加“罪”之懲罰。這是一個嚴密的因果鏈條!
然而,齊不語那無因果的核心特質,恰恰是這個鏈條上最致命的斷裂點!律令審判的力量在觸及這個“空無”點的瞬間,如同撞上了一麵絕對光滑、無法著力的鏡子,那施加“罪罰”的終極環節,竟然失去了錨定的目標!如同最精密的齒輪突然缺失了關鍵的齧合齒,整個律令審判的機製,在這個“空無”點麵前,出現了一瞬間的邏輯混亂和力量遲滯!
就是這一瞬間!
齊不語那被憤怒、不甘和冷月意誌點燃的靈魂,如同被注入了一劑冰冷的強心針!一種源於本能的、對“空無”特質的極致運用,超越了他過往所有對竊道術的理解,如同呼吸般自然湧現!
他沒有試圖掙脫反噬的鎖鏈——那隻會引來更狂暴的鎮壓。
他沒有試圖對抗審判的律令——那是自尋死路。
他做了一件更瘋狂、更悖逆常理的事——順應!同化!盜取審判本身!
意念所化的竊道之手,在那“空無”點的掩護下,瞬間放棄了所有對抗的姿態!它不再強行抓向那條“扭曲律:竊道為公”的鎖鏈,而是如同最柔韌的水流,順著那倒卷而回的反噬之力,順著那審判律令降臨的通道,逆流而上!以一種“我即罪罰”的詭異姿態,主動擁抱、融入那源自盟主律令核心的審判意誌!
“竊盜之罪”的律令力量,在觸及齊不語竊道本源核心的“空無”點時,因邏輯斷裂而遲滯,此刻卻被這主動迎上的竊道之手所“同化”!竊道之手不再是“竊賊”,而是將自己偽裝成了“罪罰”本身的一部分,成了律令審判力量延伸的“觸角”!
這悖逆的偽裝,瞞過了那冰冷無情的律令核心一瞬間的感知!
就是這一瞬間的偽裝!
竊道之手,如同律令審判力量的延伸,如同執行罪罰的使者,毫無阻礙地、順理成章地,觸碰到了那條“扭曲律:竊道為公”鎖鏈的表麵!
“滋——!”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上了寒冰!一股無法想象的、源自法則本源的恐怖排斥與反噬,瞬間從那暗金鎖鏈上爆發!遠比之前的審判意誌更狂暴、更本質!這是律令核心對自身根基被觸碰的本能防衛!
然而,遲了!
齊不語的竊道之手,在觸碰的刹那,已經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偷取”!他將自身那無因果的“空無”特質,如同最鋒利的楔子,通過觸碰點,狠狠地鑿入了這條扭曲律令的邏輯鏈條之中!
同時,他積攢的所有憤怒、不甘、對冷月燃燒的痛惜、對蘇半夏生機的守護執念……所有的意誌與情感,在“空無”特質的包裹下,化為一道無形卻無比尖銳的意念之刺,狠狠紮向這條律令最核心的悖論節點——“竊道為公”!
“竊道為公?荒謬!你不過是將天下萬物,都視為予取予奪的贓物!”
這道意念質問,並非聲音,而是法則層麵的邏輯衝擊!它攜帶著齊不語天生無因果、不受律令束縛的特質,攜帶著他對這扭曲秩序的切膚之痛,如同最致命的病毒,瞬間侵入了“扭曲律:竊道為公”的法則結構內部!
“哢嚓!”
一聲隻有法則層麵才能感知的、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那條被觸碰的暗金色“扭曲律:竊道為公”鎖鏈表麵,一道細微卻無比刺眼的裂痕,憑空出現!裂痕處,無數細小的、代表著“竊”、“公”、“律”、“則”的符文瞬間黯淡、崩解,化作遊離的法則亂流!一股精純無比、卻又帶著扭曲本源氣息的律令之力,如同被刺破血管流出的鮮血,從裂痕中猛地泄露出來!
成了!
盜取成功!
齊不語的竊道之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不顧那鎖鏈爆發的恐怖反噬力量正在撕裂他的意念,不顧自身的竊道本源正在因為這悖逆的舉動而加速崩潰,死死地抓住那泄露出的、帶著扭曲本源氣息的律令之力碎片,用盡最後的力量,狠狠一拽!
“嗤啦——!”
一小段寸許長短、由無數細微蠕動符文構成的暗金色“律令碎片”,硬生生被他從那龐大的扭曲律令鎖鏈上撕扯了下來!這碎片雖小,卻蘊含著“竊道為公”這條核心扭曲律令最本源的法則信息和力量!
“吼——!!!”
一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混雜著極致痛苦與滔天暴怒的非人咆哮,瞬間響徹了整個流民淵!這咆哮不再是冰冷的法則震蕩,而是蘊含了真實的情緒波動!
盟主那龐大的律令鎖鏈本體,猛地劇震!前端的湮滅漩渦旋轉速度瞬間暴跌!其核心那兩點幽邃的黑洞,第一次劇烈地閃爍起來,傳遞出清晰的、難以置信的劇痛與狂怒!那道被撕下碎片的“扭曲律:竊道為公”鎖鏈,更是如同受傷的毒蛇般瘋狂扭動,裂痕處泄露出的法則亂流如同失控的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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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劇變,讓那麵死死抵住湮滅漩渦的三色冰焰屏障壓力驟減!
屏障後的冷月,那如同燃燒琉璃般的身軀猛地一震!她感受到前方毀滅力量的瞬間紊亂,左眼即將熄滅的熾白烈焰和右眼幽藍的寒淵,同時爆發出最後一絲回光返照般的厲芒!她不知道齊不語做了什麽,但那股源自盟主核心的暴怒與痛楚是如此清晰!她抓住這稍縱即逝的喘息之機,將體內僅存的所有寒燼燃情之力,不顧一切地注入屏障!
“轟!”
冰焰怒濤屏障光芒大盛,竟硬生生將劇震不穩的湮滅漩渦反推出去數丈!
而此刻的齊不語,在現實中的狀態卻已慘烈到無以複加!
那道射向他的剝奪律令電光,雖因盟主核心受創而威力大減,卻依舊結結實實地轟在了他身上!
“砰!”
他蜷縮的身體如同破敗的玩偶般被狠狠炸飛,撞在後方早已布滿裂痕的岩壁上,又軟軟地滑落在地。渾身焦黑,皮開肉綻,無數細小的暗金色電蛇在他體表遊走、侵蝕,發出滋滋的聲響。他用來驅動竊道之手的那部分神識,幾乎被徹底湮滅!靈魂如同被投入了滾油之中,承受著剝奪與反噬的雙重酷刑!
但他那隻沾滿血汙、指骨碎裂的左手,卻死死地攥著!指縫之中,一點微弱卻無比刺眼的暗金色光芒,正頑強地透射出來!如同在無邊黑暗中,點亮的一盞來自敵人心髒的、染血的燈火!
他成功了!
在冷月燃盡生命爭取的瞬間,在自身竊道術反噬的絕境中,他鋌而走險,以無因果特質為矛,以自身意誌為盾,悍然盜取了盟主核心的一條扭曲律令碎片!
代價慘重,幾乎身死道消。
但……值得!
劇痛如潮水般吞噬著他的意識,視線迅速模糊、黯淡。在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模糊的視野中,似乎看到前方那燃燒的琉璃背影微微晃動了一下,那麵三色屏障的光芒似乎更加黯淡了……而更遠處,那律令鎖鏈核心傳來的暴怒咆哮,正化作更加恐怖的毀滅風暴,即將重新凝聚……
他沾血的嘴角,艱難地扯動了一下,一絲混合著瘋狂、痛楚與極致嘲諷的意念,無聲地飄散在混亂的毀滅風暴中:
“原來執法者的心髒……也是能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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