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墓室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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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後的空間比想象中寬敞,是一個圓形的墓室,直徑約十米。正中央放著一具黑漆棺槨,四周牆壁上掛滿了銅鏡,大小不一,角度各異,讓人眼花繚亂。
"這是..."
"我的主墓室。"林小婉——或者說沐雨桐——輕聲說,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四百年了..."
我用手電掃視四周,發現棺槨上纏繞著七條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連著一麵銅鏡。棺槨正上方懸掛著一麵造型奇特的青銅鏡,鏡框上刻著北鬥七星圖案。
"七星鎖魂鏡?"我脫口而出,腦海中浮現這個名字。
林小婉驚訝地看著我:"你認得?"
"天機種裏的知識。"我摸摸眉心,那裏的金痣正在發燙,"這是麻衣派用來..."
"鎮壓太陰玄丹的。"她接過話頭,走向棺槨,"當年我自知必死,便讓陳天師將我畢生修為凝成玄丹,封印在此。本想留給有緣人,沒想到..."
她突然停住,警惕地環顧四周:"不對勁。有人來過這裏!"
我仔細查看地麵,果然發現幾處新鮮的腳印,還有燃燒過的符紙灰燼。"司馬空?"
"不,是..."她話未說完,墓室一角突然亮起幽藍火焰。火焰中浮現一個人影,漸漸清晰——竟是李淳風!
"李道長?"我下意識握緊銅錢劍。
火焰中的李淳風麵容憔悴,道袍破爛,看起來受了重傷。"陳小友...聽我說..."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司馬空用鎖魂咒控製了我...現在我用離魂術暫時掙脫...時間不多..."
"是你幫司馬家找到墓室的?"我厲聲質問。
李淳風痛苦地點頭:"不得已...他們抓了我孫女..."火焰晃動了一下,他的人影開始模糊,"銅鏡牆擋不住司馬空...他帶了破界符...你們必須...在玄丹台...分離雙魂...然後..."
話未說完,火焰突然變成血紅色,李淳風的影像發出慘叫,瞬間被吞沒!
"李道長!"
"沒用的。"林小婉拉住我,"他的主魂還被司馬空控製著。"
我心頭沉重。雖然懷疑過李淳風,但沒想到他也有苦衷。正想說什麽,眉心天機種突然劇痛,金色紋路又擴散了一片。我跪倒在地,眼前浮現幻象——
父親站在一個類似的地方,麵前是打開的棺槨。棺中躺著一個穿紅衣的女子,麵容栩栩如生。父親從她口中取出一顆發光的珠子,突然臉色大變:"不好!這是..."
幻象戛然而止。我渾身被冷汗浸透,林小婉擔憂地看著我:"又看到幻象了?"
"嗯,關於我父親...和棺槨裏的..."我看向黑漆棺槨,突然意識到什麽,"等等,你說太陰玄丹在棺槨裏?"
林小婉點頭:"按記憶是這樣..."
"不對!"我掙紮著站起來,"我父親來過這裏,取走了什麽東西!司馬空要找的可能根本不是玄丹!"
就在這時,銅鏡牆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出現一道裂縫。
"他們來了!"林小婉臉色煞白。
我快速環顧墓室,目光落在那些懸掛的銅鏡上。如果這裏是沐雨桐的主墓室,那麽分離雙魂的方法應該就在...
"玄丹台在哪?"我急問。
林小婉愣了一下,隨即恍然:"鏡陣中央!"
我們衝向棺槨。近距離看,這具黑漆棺槨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符文,有些像是麻衣派的,有些則完全陌生。七條鎖鏈連接著七麵銅鏡,形成一個詭異的陣勢。
"躺上去!"我指著棺蓋,"既然叫玄丹台,棺蓋應該就是..."
林小婉毫不猶豫地爬上棺槨平躺。就在她躺下的瞬間,七麵銅鏡同時亮起,投射出七道不同顏色的光柱,交匯在她身上。
"啊——!"她發出痛苦尖叫,身體劇烈抽搐。兩個模糊的影子從她體內被強行拉出,一個是現代裝束的林小婉,一個是古裝打扮的沐雨桐,兩人胸口連著一條血紅色的光帶。
"平安!救我!"林小婉的魂魄向我伸出手。
"陳平安!別聽她的!"沐雨桐的魂魄厲聲道,"若不斬斷魂鏈,我們都得死!"
我左右為難。銅鏡牆又傳來一聲巨響,裂縫更大了。時間所剩無幾!
"怎麽做?"我喊道。
"銅錢劍!"兩個魂魄異口同聲,又互相瞪視。
"斬斷魂鏈!"沐雨桐說。
"不!融合魂魄!"林小婉反對。
我握緊銅錢劍,突然想起老瞎子的鐵盒裏還有兩根引魂香。或許...
第三聲巨響打斷了我的思緒。銅鏡牆轟然破碎,司馬空帶著黑衣人衝了進來!
"終於找到了!"司馬空狂笑,逆命盤懸浮在他頭頂,散發出邪惡的黑光,"太陰玄丹是我的了!"
他身後跟著六個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捧著一盞血紅色的燈籠,正是七星鎖魂陣的陣器!更恐怖的是,李淳風被鐵鏈鎖著,渾身是血,眼神呆滯,顯然又被控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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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司馬空陰森地說,"把天機種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我沒有回答,而是迅速點燃一根引魂香,插在棺槨邊緣。青煙嫋嫋升起,分成兩股分別飄向兩個魂魄。
"找死!"司馬空怒喝,逆命盤射出一道黑光。
我揮劍格擋,銅錢劍與黑光相撞,迸發出刺目火花。趁這間隙,我看向兩個魂魄:"快決定!是分離還是融合?"
兩個魂魄對視一眼,突然同時開口:"看銅鏡!"
我回頭看向懸掛在棺槨正上方的七星鎖魂鏡,鏡中景象讓我毛骨悚然——棺槨裏根本沒有什麽紅衣女子,而是一具穿著司馬家服飾的幹屍,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匕首柄上刻著"沐"字!
"這是..."
"陷阱!"兩個魂魄齊聲說,"太陰玄丹早就被陳天師取走了!這裏埋的是司馬家的祖先!"
司馬空也看到了鏡中景象,臉色瞬間鐵青:"不可能!先祖明明葬在..."
他突然停住,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葬在祖墳?"沐雨桐的魂魄冷笑,"那是我讓陳天師放的假棺材!真正的司馬老賊,被我親手殺死後鎮壓在此,永世不得超生!"
司馬空如遭雷擊,隨即暴怒:"賤人!我要你魂飛魄散!"他催動逆命盤,黑光如潮水般湧來。
千鈞一發之際,兩個魂魄突然同時撲向我:"斬斷魂鏈!"
我毫不猶豫地揮劍斬向連接她們的血色光帶。銅錢劍落下瞬間,七星鎖魂鏡射出一道銀光,與劍鋒重合。
"鏘!"
金屬交鳴聲中,血色光帶應聲而斷。兩個魂魄同時發出尖叫,被七星鎖魂鏡吸入鏡中!
"不!"我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哈哈哈!"司馬空獰笑,"自尋死路!現在沒人能阻止我了!"
他雙手結印,逆命盤瘋狂旋轉,整個墓室開始震動。七麵銅鏡接連碎裂,鎖鏈嘩啦啦地脫落。黑漆棺槨的蓋子緩緩滑開,一股腐臭氣息撲麵而來。
我強忍惡心看向棺內,裏麵果然是一具穿司馬家服飾的幹屍,胸口插著匕首。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幹屍手中捧著的一個玉盒,盒蓋已經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太陰玄丹呢?"司馬空怒吼,"誰拿走了?!"
我猛然想起幻象中父親從紅衣女子口中取珠的場景。難道...
就在這時,幹屍突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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