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雙生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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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陳明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漂浮在床尾的課本——昨晚複習的物理書正懸浮在離地麵半米處,緩慢旋轉。自從與白霜完成連接儀式後,這種無意識的能力外泄越來越頻繁。
    "又來了..."陳明歎了口氣,伸手一招,課本乖乖飛回手中。他胸前的日鎖印記微微發熱,提醒著他與另一個存在的神秘聯係。
    樓下傳來母親林沐的聲音:"陳明!白霜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陳明胸口的光帶立刻產生反應,傳來一陣溫暖的波動。自從兩周前的古塔儀式後,白霜幾乎每天都來他家"加強連接訓練"——這是對父母的說法,實際上大部分時間是兩人摸索新能力的邊界。
    陳明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看到白霜正坐在餐桌旁,銀發在晨光中如同流動的水銀。她穿著江城一中的校服——為了方便活動,白夜給她辦理了轉學手續,現在和陳明同班。
    "早安,陳明。"白霜抬頭微笑,紫瞳中星光閃爍。她麵前的牛奶杯正懸浮在空中,一滴不漏。
    "你們兩個,控製一下。"林沐無奈地搖頭,將煎蛋放在桌上,"普通人家的早餐可不會滿天飛。"
    陳明不好意思地讓課本落回書包,白霜也乖乖接住牛奶杯。但兩人目光相遇的瞬間,一股微妙的能量還是在空中激起細小火花。
    "今天感覺怎麽樣?"陳明坐下後小聲問。
    白霜輕輕觸碰胸前的月鑰印記:"比昨天穩定多了。昨晚我做了個夢...關於天門的。"
    "我也是!"陳明驚訝地瞪大眼睛,"是不是看到天門上有新的裂紋?"
    白霜點點頭,銀發隨著動作微微晃動:"還有血眼在裂縫處聚集。它們在等待什麽..."
    林沐放下鍋鏟,嚴肅地看向兩人:"你們能共享夢境了?"
    陳明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自從連接建立,他和白霜之間的默契越來越強,從最初隻能模糊感知對方情緒,到現在能共享部分夢境和記憶。這種變化他們還沒告訴父母,擔心會引起過度反應。
    "隻是偶爾..."陳明支吾著解釋。
    林沐正要追問,門鈴響起。陳平安帶著老瞎子走進來,兩人臉色凝重,顯然不是來做客的。
    "血眼教有動靜。"陳平安直奔主題,"昨晚城東又發現三個"影子病"患者,症狀比之前更嚴重。"
    老瞎子咳嗽幾聲,吐出一口帶黑血的痰:"血眼本體雖然被你們重創,但它的爪牙還在活動。更麻煩的是..."他轉向白霜,"月隱族的通道網絡發現了一些異常能量波動,不屬於血眼教。"
    白霜的紫瞳微微收縮:"淨世會?"
    陳明一頭霧水:"什麽淨世會?"
    "幽冥界的另一個組織。"白霜解釋道,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畫出一個眼睛被斜線劃過的符號,"他們主張徹底隔絕兩界,甚至不惜摧毀天門和所有連接點。"
    老瞎子點點頭:"如果淨世會也插手,事情就複雜了。他們視靈童為威脅,認為日鎖與月鑰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兩界平衡的破壞。"
    陳明感到一陣寒意。血眼教想利用他們打開天門,淨世會卻想消滅他們以關閉天門。他和白霜夾在中間,成了雙方的目標。
    "今天你們別去學校了。"陳平安做出決定,"老瞎子查到一些線索,我們需要全家一起分析。"
    陳明剛要點頭,白霜卻突然站起來:"不行!今天有重要考試。如果我們突然缺席,會引起更多注意。"她看向陳明,"保持正常生活是最好的掩護,對吧?"
    陳明驚訝於白霜的堅持,但仔細一想確實有道理。自從能力失控事件後,他們在學校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再無故缺席隻會雪上加霜。
    "白霜說得對。"他支持道,"我們可以保護自己。而且..."他摸了摸胸前的印記,"如果有危險,我們會立刻感應到。"
    林沐還想反對,陳平安卻若有所思地點頭:"孩子們有道理。但必須帶上護身符和通訊符,有任何異常立刻聯係。"
    早餐後,陳明和白霜一起走向學校。秋日的陽光溫暖而不灼熱,路邊的梧桐開始泛黃。表麵上看,他們隻是兩個普通的中學生,沒人會想到這對少男少女肩負著守護兩界平衡的重任。
    "你剛才很勇敢。"陳明小聲說,"敢跟我爸唱反調。"
    白霜的耳尖微微泛紅:"不是勇敢...隻是覺得我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除了是日鎖與月鑰,我們還是...陳明和白霜。"
    這句話讓陳明心頭一暖。自從連接建立,他常常忘記白霜是個獨立個體,而不隻是"另一半"。她有自己的想法、喜好和堅持,銀發紫瞳下是一個真實鮮活的靈魂。
    "你喜歡學校生活嗎?"他好奇地問。
    白霜思考片刻:"喜歡,也不喜歡。喜歡學習新知識,喜歡看你和同學打籃球...但不喜歡被當成"轉校的怪女孩"。"她苦笑著撥弄了一下顯眼的銀發,"月隱族的外表在人類社會太顯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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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明突然想到一個主意:"你可以染發!戴美瞳!把自己偽裝得更像普通人。"
    白霜驚訝地眨眨眼:"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她低頭看著自己蒼白的手腕,"但這樣是不是在否定自己的本質?"
    這個問題讓陳明陷入沉思。他自己也常在兩重身份間掙紮——課堂上要假裝對老師講的內容一無所知,實際上那些知識對他來說簡單得可笑;體育課上要控製力量,避免跳得太高或跑得太快;甚至吃飯時都要注意不能表現出對普通食物的乏味...
    "也許我們不需要完全偽裝。"他最終說道,"隻要找到平衡點,像天門一樣維持兩邊的和諧。"
    白霜眼睛一亮:"日鎖與月鑰的平衡哲學?"
    兩人相視一笑,胸前的印記同時產生微弱的共鳴。這種默契讓陳明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白霜是唯一真正理解他雙重困境的人。
    學校的一天平淡無奇,除了物理課上一個小插曲——當老師講解電磁原理時,教室裏的所有金屬物品突然輕微顫動,包括門把手、窗框和同學們的鑰匙。陳明立刻意識到是自己分心想到天門狀態時能力外泄,趕緊看向白霜求助。
    銀發少女悄悄在桌下結印,一縷銀光順著地麵流向陳明,幫他穩定了能量波動。這個小小的配合無人察覺,卻讓陳明感到無比安心——有白霜在,他不必獨自麵對所有困難。
    放學鈴聲響起,陳明收拾書包時,張浩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喂,你跟白霜是不是...那個?"他做了個曖昧的手勢。
    "哪個?"陳明一臉茫然。
    "談戀愛啊!"張浩翻了個白眼,"全班都看出來了,你們倆整天眉來眼去的。"
    陳明耳根一熱:"胡說什麽!我們隻是...親戚!"
    這個蹩腳的借口引來周圍同學一陣起哄。白霜正好走過來,聽到最後幾個字,紫瞳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走吧,陳明。"她輕聲說,"你父母讓我們早點回去。"
    兩人匆匆離開教室,背後傳來同學們"哦~"的起哄聲。直到走出校門,陳明才尷尬地解釋:"他們誤會我們的關係了...我說我們是親戚..."
    "技術上沒錯。"白霜平靜地說,但指尖微微顫抖,"月隱族和靈童確實有血緣聯係,雖然很遙遠。"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陳明想說些什麽緩解,胸口的光帶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危險預警!
    "白霜,你感覺到了嗎?"
    銀發少女麵色凝重地點頭:"西北方向,三個街區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轉向一條小巷。陳明掏出手機給父親發了個預警信息,然後跟上白霜輕盈的步伐。作為月隱族,白霜在陰影中移動幾乎無聲無息,陳明則需要小心控製腳步聲。
    隨著靠近目標,光帶的刺痛越來越強烈。拐過最後一個彎,他們看到了駭人的一幕——三個穿黑袍的血眼使者正圍著一個昏迷的流浪漢,其中一個手持水晶瓶,正在抽取流浪漢的影子!
    "住手!"陳明大喝一聲,日鎖印記瞬間激活,青光在掌心凝聚。
    血眼使者們齊刷刷轉頭,胸口鑲嵌的血色晶體閃爍著惡意光芒。"日鎖與月鑰..."為首的使者嘶聲道,"主人正等著你們呢..."
    白霜已經繞到側麵,銀發無風自動:"陳明,配合我!"
    三個使者同時撲來!陳明雙手前推,一道青色光幕展開,擋住正麵攻擊。白霜則從側翼發動月鑰能力,銀光如鞭子般抽向敵人。但這次的使者比以往遇到的更強,被擊中後隻是踉蹌幾步就又衝上來。
    "他們的晶體被強化了!"白霜喊道,靈活地後空翻躲過一擊。
    陳明感到壓力倍增。在城裏戰鬥太危險,隨時可能有路人經過。他必須速戰速決!
    "白霜,試試那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再指向她。
    白霜立刻會意,跳到陳明身邊。兩人背靠背站立,同時激活印記。日鎖與月鑰的能量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個青銀雙色的球形力場,將三個使者困在其中。
    "收!"陳明低喝一聲,力場迅速收縮。使者們發出淒厲慘叫,在純淨的能量擠壓下,他們的黑袍燃燒起來,血色晶體一個接一個爆裂。
    最後一個晶體爆炸的衝擊波將力場震碎,陳明和白霜也被氣浪掀翻。等塵埃落定,地上隻剩下三堆灰燼和那個昏迷的流浪漢。
    "他沒事,隻是影子被抽走了一部分。"白霜檢查後說,"休息幾天就能恢複。"
    陳明鬆了口氣,正要說什麽,突然感到一陣異樣的視線。他猛地抬頭,看到對麵屋頂上一個穿白色長袍的身影一閃而過。那人胸口別著一個奇特的徽章——眼睛被斜線劃過的圖案。
    "淨世會!"白霜也看到了,紫瞳緊縮,"他們在監視我們!"
    陳明立刻掏出手機給父親發第二條消息,但已經晚了——四周的屋頂上突然出現十幾個白袍人,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根水晶杖,杖尖對準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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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鎖與月鑰,放棄抵抗。"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們的存在破壞自然法則,必須被淨化!"
    白霜抓緊陳明的手:"他們的水晶杖能幹擾能量流動,單獨對付很難...但如果我們..."
    "合體技?"陳明接話,感到光帶傳來白霜肯定的波動。
    淨世會的白袍人同時揮動水晶杖,十幾道白光如利箭射來!陳明和白霜同時躍起,在空中旋轉身體,日鎖與月鑰的能量完美融合,形成一個旋轉的光盾,將白光全部折射回去。
    幾名白袍人被自己的能量擊中,從屋頂跌落。其餘人迅速調整陣型,準備第二輪攻擊。
    "不能戀戰!"白霜拉著陳明後退,"他們人多,而且普通人對淨世會沒有防備,我們傷到他們會有麻煩!"
    陳明不甘心地點頭。兩人借著光盾掩護,快速退向巷口。就在即將脫身時,一個白袍人突然從側麵突襲,水晶杖直刺白霜後心!
    "小心!"陳明轉身去擋,但距離太遠。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閃過,白夜如同鬼魅般出現,一把握住水晶杖,將其折斷!"欺負我妹妹?"他紫瞳中寒光閃爍,斷杖反手刺入白袍人胸口。
    淨世會顯然沒料到月隱族王子會現身,陣型一時混亂。白夜趁機抓起陳明和白霜,躍上屋頂,幾個起落就將追兵甩在身後。
    "哥!你怎麽在這裏?"安全後,白霜氣喘籲籲地問。
    白夜收起戰鬥時的淩厲,恢複優雅姿態:"玄暉長老預感到你們有危險。看來淨世會比我們想象的更早行動了。"
    陳明這才注意到白夜手臂上的傷口:"你受傷了!"
    "小傷。"白夜不在意地甩甩手,"重要的是,淨世會已經確認你們為目標。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三人匆匆趕回陳明家。聽完匯報,陳平安臉色陰沉如水:"兩線作戰...血眼教和淨世會同時發難。"
    老瞎子咳嗽著展開一張江城地圖:"淨世會在城南有個據點,舊紡織廠。我建議先發製人。"
    "不行!"林沐反對,"孩子們剛經曆一場戰鬥,需要休息。而且我們對淨世會了解太少。"
    陳明看向白霜,發現她也正看著自己。通過光帶,他感受到白霜的擔憂和一絲...決心?果然,白霜開口了:"我們需要更多關於淨世會的情報。白夜,月隱族的檔案庫有記錄嗎?"
    白夜點頭:"有,但不完整。淨世會行事隱秘,比血眼教更難追蹤。"
    討論持續到深夜。最終決定由白夜和玄暉長老負責收集淨世會情報,陳平安和老瞎子繼續監控血眼教動向,而陳明和白霜則專注於加強日鎖與月鑰的連接——這是對抗兩方威脅的關鍵。
    睡前,陳明站在窗前,望著夜空中的月亮。僅僅兩周前,他的生活還相對簡單——上學、練習控製能力、偶爾幫父母處理一些小邪祟。現在,他不僅要應對血眼教的威脅,還要麵對神秘的淨世會,而這一切都與他胸前的日鎖印記息息相關。
    "睡不著?"林沐推門進來,手裏端著熱牛奶。
    陳明接過杯子,溫度剛好。"媽,你覺得...我和白霜的連接會越來越強嗎?我是說...到最後,我們會不會...變成一個人?"
    林沐輕輕撫摸兒子的頭發:"害怕失去自我?"
    陳明點頭,胸口的光帶微微顫動——白霜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愛不會讓人失去自我,反而會讓自我更完整。"林沐柔聲說,"你和白霜的連接是特殊的,但我相信它會讓你們各自成長,而不是消融。"
    這個回答讓陳明心頭一暖。母親總是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撫他的不安。
    "還有...關於白霜..."林沐猶豫了一下,"我準備了這個。"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明天是她的生日,月隱族曆法上的。"
    陳明驚訝地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精致的銀鏈,吊墜是半個月亮形狀的水晶。"媽!你什麽時候..."
    "這幾天準備的。"林沐微笑,"那女孩沒有母親,而我現在有兩個孩子要照顧。"
    陳明突然抱住母親,鼻子發酸。林沐回抱他,輕聲道:"無論你是日鎖還是陳明,永遠是我的兒子。"
    這一刻,陳明感到一種奇特的平衡——天門需要日鎖與月鑰的平衡,而他自己的生活也需要在超自然與平凡之間找到平衡點。也許這就是成長的真諦。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天際。月光下,幾個白袍人影靜立在遠處屋頂,默默注視著陳明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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