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幽冥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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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古塔廢墟在月光下如同巨獸的骨架。陳明站在塔頂殘垣上,胸口融合印記灼痛不已——那是白霜在幽冥界發出的求救信號。三天了,自從她被血手抓走,這疼痛就從未停止過。
"準備好了嗎?"陳平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父親手持一柄新鑄的桃木劍,眼中滿是擔憂。
陳明點點頭,調整著背包 straps。包裏裝著各種可能用上的法器:月隱族的星盤、老瞎子留下的破界符、特管局特製的能量膠囊...每一樣都是為了這次幾乎自殺式的任務——闖入幽冥界救回白霜。
"玄暉長老確認了位置。"林沐走上殘垣,手中捧著一塊月長石,石中浮現出模糊的影像——白霜被囚禁在一個血色牢籠中,銀發黯淡無光,"血眼將她關在幽冥界第七層,靠近它的巢穴。"
陳明拳頭緊握。影像中白霜手腕和腳踝都被血色鎖鏈束縛,那些鎖鏈直接刺入她的月鑰印記,似乎在抽取能量。每看一秒,他胸口的灼痛就加劇一分。
"通道已經穩定。"白夜從陰影中現身,銀發在月光下如同流動的水銀,"但隻能維持十二個時辰。超過這個時間..."
"我會帶她回來。"陳明打斷他,聲音比想象中嘶啞,"無論如何。"
玄暉長老的水晶杖在塔頂畫出一個複雜的法陣,月隱族戰士們在周圍站定,開始吟誦古老咒語。空氣逐漸變得粘稠,月光在法陣中央凝聚成一扇半透明的門。
"記住,幽冥界的時間流速不同。"玄暉長老嚴肅地告誡,"那裏十二天,相當於人間十二個時辰。無論成功與否,必須在血月升至中天前返回。"
陳明最後看了一眼父母。林沐眼中含淚,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陳平安則用從未有過的力度擁抱了他,在那瞬間傳遞了所有無法言說的情感。
"日鎖與月鑰終將重聚。"白夜遞給他一枚銀色匕首,"用這個可以斬斷血鏈。"
深吸一口氣,陳明踏入光門。穿過時的感覺如同被千萬根針同時刺入又拔出,痛苦但短暫。當視野恢複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胃部痙攣——
幽冥界。
灰紅色的天空如同潰爛的傷口,懸掛著三輪大小不一的血月。地麵是某種活著的黑色物質,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像踩在巨獸的內髒上。遠處,扭曲的尖塔如同利齒般刺向天空,塔身布滿脈動的血管狀結構。
最令人不適的是空氣中彌漫的低語聲,仿佛有無數人在耳邊訴說最黑暗的秘密。陳明立刻封閉了部分感知,這是白夜教他的技巧,避免被幽冥界的精神汙染侵蝕。
融合印記指引著方向。陳明沿著一條幹涸的血河前進,避開遊蕩的幽冥生物——那些扭曲的形體介於固體和氣體之間,核心處閃爍著類似眼睛的光點。
走了約莫兩小時如果這裏的時間還有意義的話),地形開始變化。平坦的荒原變成起伏的丘陵,那些"山丘"實際上是堆積如山的骸骨,有人形的,也有各種難以名狀的形狀。骸骨山間偶爾可見血眼教徒在巡邏,陳明不得不繞道而行。
"第七層..."他回憶著玄暉長老的情報。幽冥界分為九層,越往下越接近血眼本體的巢穴。要到達第七層,需要找到"下沉之井"——幽冥界各層間的通道。
印記突然傳來一陣尖銳刺痛,接著是白霜微弱的情緒波動:恐懼、痛苦...和一絲希望。她在感應他的接近!陳明立刻順著這股感應調整方向,向一片更加陰暗的區域前進。
穿過骸骨丘陵後,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環形坑,坑壁上螺旋排列著無數洞口,每個洞口都噴吐著不同顏色的霧氣。這就是下沉之井。
選擇哪個洞口成了難題。正當陳明猶豫時,印記再次刺痛,這次伴隨著一個清晰的方位指引——右下方第三個洞口,散發著淡紫色霧氣的那個。
"等我,白霜。"陳明默念著,縱身躍入那個洞口。
下墜的過程仿佛永無止境。紫色霧氣中浮現出各種幻象:小時候被同學孤立的場景;第一次麵對邪祟時的恐懼;白霜被抓走時絕望的呼喊...幽冥界在玩弄他的情緒,試圖瓦解意誌力。
"滾出我的腦子!"陳明怒吼,日鎖能量爆發,驅散幻象。
終於,下墜停止了。他落在一片粘稠的黑色液體上,液體立刻凝固成玻璃般的質地。第七層到了。
這裏的天空是深紫色的,血月更大更近,幾乎占據四分之一視野。地麵上聳立著無數水晶柱,每根柱子裏都囚禁著一個生物,有些還在掙紮,大多數已經靜止。陳明走近一根柱子,驚恐地發現裏麵是一個月隱族戰士,銀發無光,紫瞳大睜,似乎被活生生封在了水晶中。
融合印記的指引更加強烈了。陳明加快腳步,穿過水晶森林,來到一片開闊地。中央矗立著一座由骸骨和黑色水晶構成的塔,塔頂懸浮著一個血色球體——那就是白霜被囚禁的地方!
塔周圍守衛森嚴。十幾個高階血眼使者來回巡邏,胸口鑲嵌的血色晶體比人間遇到的更大更亮。更棘手的是,塔本身似乎有某種感知能力,當陳明接近到一定距離時,塔身的血管狀結構突然亮起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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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者!"一個血眼使者嘶吼著轉身,其他守衛立刻向陳明藏身處包抄過來。
沒有退路了。陳明深吸一口氣,日鎖能量全開!青光如火焰般包裹全身,形成一套能量鎧甲。他不再隱藏,直接衝向骨塔!
第一個血眼使者被一拳擊飛,胸口的晶體碎裂;第二個被日鎖能量凝聚的長矛貫穿;第三個狡猾地繞到側麵,血刃劃過陳明後背,卻被突然出現的青銀色光罩彈開——白霜的月鑰能量通過印記自動護主!
戰鬥激烈而短暫。陳明如同暴風般席卷守衛,但自己也付出代價——左臂被血刃割傷,傷口泛著不祥的黑氣;右腿被某種尖刺刺穿,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終於,他站在骨塔底部。塔身沒有門,隻有光滑的黑色表麵,上麵布滿了跳動的血管。陳明將手掌貼在塔壁上,日鎖能量全力輸出!
"白霜!"他大喊著,能量如洪水般湧入塔體。
黑色水晶開始龜裂,血管一根接一根爆裂。塔頂的血球劇烈晃動,隱約可見裏麵的銀發身影在掙紮。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骨塔從中間裂開,血球墜落地麵,外殼碎裂!
白霜倒在碎片中央,銀發淩亂,臉色慘白如紙。她的手腕和腳踝仍被血鏈束縛,月鑰印記處不斷有銀光被抽出,流向遠處某個存在——血眼本體!
"陳明..."她虛弱地睜開眼睛,紫瞳中星光黯淡,"你真的來了..."
陳明立刻用白夜給的匕首斬斷血鏈。每斷一根,就有一股黑氣嘶叫著消散。當最後一根鏈子斷裂時,整個第七層突然劇烈震動!
"它發現了..."白霜掙紮著站起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能走嗎?"陳明扶住她,心疼地發現她瘦了許多。
白霜點頭,月鑰印記微微發光:"印記連接還在,我能借用你的力量。"
兩人向來的方向撤退,但地麵突然變得柔軟粘稠,如同沼澤般試圖吞沒他們。天空中的血月射出七道光柱,形成牢籠!
"小蟲子..."一個如同千百人同時低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竟敢偷走我的玩具..."
地麵隆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眼集合體——這才是血眼本體的真實形態!數十個大小不一的血眼鑲嵌在黑色粘液組成的軀體上,中央最大的那隻眼睛足有磨盤大小,瞳孔深處是無盡的黑暗。
"跑!"陳明抱起虛弱的白霜,日鎖能量爆發到極限,如離弦之箭射向出口。
血眼本體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條觸手,輕輕一揮,前方的水晶森林突然移動,組成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
"你以為能逃出我的世界?"血眼的聲音充滿嘲弄,"月鑰是我的鑰匙,而日鎖...將是打開天門的最後助力!"
陳明放下白霜,擋在她前麵:"恢複得怎麽樣?"
"足夠一戰。"白霜擦去嘴角的銀血,月鑰印記開始發光,"但正麵抗衡沒有勝算。"
"不需要戰勝它。"陳明低聲道,"隻要拖到通道重新打開。"
血眼本體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愚蠢的靈童!幽冥界與人間界的通道由我掌控!你們...無路可逃!"
無數黑色觸手從地麵射出,如同標槍般刺向兩人。陳明和白霜背靠背站立,日鎖與月鑰能量融合,形成旋轉的青銀光盾。觸手撞在盾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堅持住!"陳明咬牙道,感覺能量在快速消耗。
白霜突然握住他的手:"記得我們練習過的逆旋能量嗎?"
陳明立刻會意。兩人同時變招——日鎖能量順時針旋轉,月鑰能量逆時針流動,形成一種奇特的能量湍流。衝入其中的觸手瞬間被絞碎,血眼本體發出痛苦的嘶吼!
"有效!"白霜驚喜道,"但它很快會適應..."
果然,血眼本體改變了策略。最大的那隻眼睛突然閉合,然後猛地睜開,射出一道純粹的黑光!光盾被瞬間擊穿,兩人倉促閃避,仍被餘波掀飛數米。
"月鑰...過來..."血眼的聲音突然變得蠱惑,直擊白霜心神,"你屬於這裏...與你的同胞一起..."
白霜身體一僵,紫瞳中閃過一絲迷茫。陳明立刻意識到血眼在試圖精神控製她!
"白霜!看著我!"他捧住她的臉,"它不是你同胞!月隱族守護天門,而它隻想毀滅一切!"
白霜顫抖著,銀發無風自動:"我...知道...但它說的有些是真的...我的血脈確實來自這裏..."
這個意外的坦白讓陳明一愣。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血眼本體正在逼近,更多的觸手蓄勢待發。
"無論你來自哪裏,現在的你是月鑰守護者,是我的..."陳明頓了一下,"我的另一半。"
白霜紫瞳重新聚焦,月鑰印記光芒大盛:"一起。"
兩人再次融合能量,這次不再防守,而是主動出擊!日鎖能量形成長矛,月鑰能量化作銀網,配合默契地攻向血眼最大的眼睛。血眼本體似乎沒料到他們敢反擊,倉促防禦,仍被長矛擦過眼瞼,流出黑色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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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螻蟻!"它暴怒地咆哮,整個第七層開始崩塌,"我要把你們撕成碎片!"
地麵裂開無數縫隙,每個縫隙中都伸出黑色手臂;天空的血月滴下腐蝕性液體;水晶森林的囚徒們突然蘇醒,發出非人的嚎叫...血眼本體召喚了整個第七層的力量來對付他們!
"通道!"白霜突然指向遠處——一個淡藍色光點正在形成,"玄暉長老在強行打開出口!"
兩人拚盡全力向光點衝去,身後是暴怒的血眼本體和它召喚的恐怖大軍。距離光點還有百米時,地麵突然塌陷,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形成,強大的吸力拖住了他們的腳步。
"逃不掉的..."血眼的聲音近在咫尺,"成為我的一部分吧!"
千鈞一發之際,白霜做了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她將陳明猛地推向光點,自己則轉身麵對血眼本體!
"白霜!不!"陳明伸手想抓住她,卻隻抓到一縷銀發。
白霜的紫瞳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記得我說過嗎?我願成為你的力量!"
她雙手結印,月鑰印記完全展開,銀光如瀑布般傾瀉而出。更驚人的是,她割開手腕,銀藍色的皇室之血在空中形成複雜符文——月隱族最高禁術"血月封印"!
"不!!!"血眼本體驚恐地後退,但為時已晚。
銀血符文如天羅地網罩下,暫時禁錮了血眼本體的行動。白霜轉身向陳明跑來,但她的速度明顯變慢——禁術消耗太大,她的銀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
"快!"陳明抓住她的手,全力衝刺。
光點近在咫尺,身後的血眼本體已經掙脫封印,發出震天怒吼。就在觸手即將抓住兩人的瞬間,他們躍入了光點!
穿越的痛苦比來時更甚。陳明感覺每一寸皮膚都在燃燒,骨頭被拆開又重組。但他緊緊抱著白霜,死不鬆手。
當光明再次降臨,他們滾落在古塔廢墟上,頭頂是人間界熟悉的星空。玄暉長老、白夜、陳平安和林沐圍上來,臉上寫滿驚喜和擔憂。
"成...功了..."白霜虛弱地微笑,然後昏倒在陳明懷中。
她的銀發根部,已經出現了幾縷刺眼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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