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鏡中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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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的極光在夜空中舞動,呈現出罕見的七色光譜。陳明站在冰原上,感受著空氣中幾乎實質化的靈能波動。七個守望站的能量在此刻形成完美共振,在天空中勾勒出一個巨大的鑰匙孔圖案。
"時間到了。"星璃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背景音裏還能聽到協會議會廳的嘈雜爭論,"阿爾法暫時被我拖住了,但它隨時可能發現你們的行動。鏡花園入口隻會開放三十分鍾。"
白霜調整著手中的維度穩定器——這是他們用北極守望站的設備臨時組裝的。"頻率匹配完成。通道應該足夠穩定...理論上。"
陳明檢查了一下日鎖的狀態。自從成為調和者後,這件神器已經永久性地改變了形態,金色主體上纏繞著銀色紋路,此刻正與天空中的能量模式產生強烈共鳴。"理論上"這個詞最近出現的頻率高得令人不安。
"記住,"星璃的聲音變得更加嚴肅,"鏡花園是一個自我意識維度,它會反映進入者最深層的思緒。不要相信你們看到的任何東西...除了彼此。"
通訊突然受到幹擾,阿爾法的聲音強行切入頻道:"有趣的選擇,調和者們。但你們真的以為皇室之淚會交給未經考驗的人嗎?"幹擾加劇,"...遊戲開始..."
通訊完全中斷。陳明和白霜對視一眼,無需言語就明白了對方的決心。他們同時激活日鎖和月鑰,金銀雙色的能量交織成一道光束,直射向天空中的鑰匙孔中心。
刹那間,世界翻轉了。
陳明感到自己像被扔進了一個萬花筒,無數碎片化的影像從四麵八方湧來——有些是他記憶中的場景,有些完全陌生,還有些是令人不安的扭曲變體。當眩暈感終於消退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鏡麵迷宮中。
每一麵鏡子都呈現出不同的反射角度,有些顯示著熟悉的現實,有些則展示著詭異的平行世界。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看不到白霜的身影。
"白霜?"陳明呼喚道,聲音在鏡麵之間來回反彈,形成詭異的回聲。沒有回應。
日鎖傳來一陣溫暖的脈動,提醒他靈魂連接仍然存在。陳明閉上眼睛,專注於那種獨特的共鳴感。當他再次睜眼時,一條微弱的金銀色光路出現在地麵上,通向迷宮深處。
他跟隨光路前進,經過無數麵展示著不同人生的鏡子——有他從未成為靈能者的平凡生活;有他能力失控造成災難的恐怖場景;甚至還有他與白霜以完全陌生身份相遇的奇異可能性。每個影像都帶著強烈的情緒衝擊,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別被分散注意。"陳明自言自語,強迫自己專注於光路,"這些都是幻覺..."
"是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陳明猛地轉身,看到一麵鏡子中站著蘇夜——不是現在的金銀紋路版本,而是最初那個嚴肅但可靠的指揮官。"你真的確定現在的生活不是幻覺?也許你還在觀測塔上昏迷,這一切隻是瀕死體驗?"
陳明感到一陣寒意竄上脊背。這正是他最深層的恐懼之一——所有成就、所有關係都隻是虛幻。但他緊握日鎖,感受著它傳來的堅實脈動:"不。痛苦太真實,連接太深刻。這不是幻覺。"
鏡子中的蘇夜露出微笑,然後像霧氣般消散了。光路繼續向前延伸。
與此同時,白霜正經曆著自己的考驗。她站在一個溫馨的客廳裏,窗外是普通的城市風景,沒有極光,沒有靈能塔,隻是一個平凡的世界。
"霜兒,茶好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白霜渾身一震——那是她母親的聲音,在現實中早已因病去世多年。
她顫抖著走向廚房,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正在沏茶。當女人轉身時,那張臉上帶著白霜記憶中最溫暖的笑容。
"發什麽呆呢?你爸馬上回來了,他說要帶你去挑大學禮物。"母親將茶杯遞給她,"真難相信我的小女兒要上大學了..."
白霜的手不自覺地接過茶杯。這一切如此真實——茶杯的熱度,茶葉的香氣,母親袖口上那粒她再熟悉不過的紐扣。在這個世界裏,她顯然隻是一個普通女孩,沒有月鑰,沒有維度危機,沒有...陳明。
這個念頭像一盆冷水澆醒了她。白霜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裏本該有月鑰的位置空空如也。但當她集中注意力時,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連接——與陳明的靈魂連接仍然存在,盡管極其微弱。
"媽..."白霜艱難地開口,眼眶濕潤,"我很想你...但這不是真的。"
女人的表情從溫柔變為困惑,然後逐漸扭曲:"為什麽不留下來呢?沒有戰爭,沒有責任...隻有幸福。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整個場景開始劇烈震動,白霜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感,仿佛有兩個存在在爭奪她的靈魂。她閉上眼睛,全力聚焦於那絲微弱的連接,呼喚著陳明的名字。
在迷宮的另一個角落,陳明突然停下腳步。他清晰地聽到了白霜的呼喚,盡管聲音似乎來自很遠的地方。日鎖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指引他轉向一條原本不存在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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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住,我來了!"他沿著新出現的通道狂奔,無視兩旁鏡子中越來越誘人或恐怖的影像。
通道盡頭是一麵巨大的圓形鏡子,裏麵映出的不是陳明自己的倒影,而是被困在平凡世界中的白霜。她沒有月鑰,沒有銀發,隻是一個穿著普通家居服的年輕女孩,但陳明一眼就認出了她。
"白霜!"他將手按在鏡麵上,日鎖的能量如波紋般擴散開來。
鏡子裏的白霜似乎聽到了呼喚,抬頭四顧。當她的目光與陳明相遇時,即使隔著維度屏障,那種熟悉的連接感也立刻重新建立起來。
"陳明?"她的聲音微弱但清晰,"我...我差點迷失了..."
"抓住我的手!"陳明將日鎖的能量集中在掌心,鏡麵開始像水麵一樣波動。
白霜猶豫地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崩潰的"母親"幻象,然後堅定地伸出手。當兩人的指尖通過鏡麵接觸時,整個幻境如玻璃般碎裂。
白霜從鏡中跌出,被陳明穩穩接住。她現在的樣子恢複了正常——銀發飄揚,月鑰在胸前閃爍。兩人緊緊相擁,靈魂連接重新變得堅實而明亮。
"歡迎回到現實。"陳明輕聲說,雖然他知道這裏仍然是鏡花園的幻境,但至少他們現在在一起了。
白霜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這個地方...知道我們最深的弱點。"
"所以才需要我們兩個人。"陳明握住她的手,"一個人的盲點,另一個人能看清。"
日鎖和月鑰同時亮起,為他們照亮了一條通向迷宮中心的小路。隨著他們前進,周圍的鏡子開始展示更加宏大、更加古老的影像——第一代文明的興衰,守望站的建造過程,以及一個被光芒包圍的女性身影將一滴"淚"形狀的晶體放入某個微型維度的場景。
"那就是皇室之淚..."白霜低聲說,"它不隻是一件物品..."
陳明點頭:"是第一代女皇的一部分。"
小路盡頭是一個圓形水池,水麵如鏡,平靜無波。當兩人靠近時,水池中央緩緩升起一個平台,上麵懸浮著那枚傳說中的遺物——一滴淚珠形狀的晶體,內部似乎有星河在流動。
"我們找到了。"陳明向前一步,卻被白霜拉住。
"等等...太簡單了。"她警惕地環顧四周,"阿爾法說這是"考驗",我們才經曆了幻境..."
就在這時,水池周圍突然升起了七麵鏡子,每麵鏡子中都走出一個黑影,逐漸凝聚成阿爾法的輪廓。七個複製體同時開口,聲音重疊回蕩:"正確的警惕,調和者。但你們真的理解自己在拿什麽嗎?"
陳明和白霜背靠背站立,日鎖和月鑰進入戰鬥狀態:"我們沒時間玩遊戲,阿爾法。星璃正在為你拖延時間。"
"星璃..."七個阿爾法同時冷笑,"那個半成品的守護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鏡子中的影像突然變化,顯示出協會議會廳的實況——星璃站在演講台上,光翼完全展開,正與另一個阿爾法本體激烈辯論。台下坐滿了協會高層和各國代表,所有人都顯得震驚而困惑。
"讓我們看看你們的"皇室後裔"表現如何..."阿爾法的聲音中帶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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