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璃留下的坐標指向太平洋深處一個未被任何地圖標注的地點。陳明站在靈能潛艇的觀察窗前，看著顯示屏上的深度數字不斷攀升——他們已經下潛到超過普通潛艇極限的深度，但目的地還在更下方。
    "讀數開始異常。"白霜監測著靈能掃描儀，"水壓應該已經壓垮任何自然結構了...但下麵確實有東西。"
    陳明點頭。自從離開總部，日鎖晶環就一直處於低強度激活狀態，仿佛在預警某種看不見的威脅。更奇怪的是，通過靈魂連接，他能感覺到白霜也在經曆同樣的不安，就像有誰在他們大腦中輕輕敲打著危險的節拍。
    潛艇突然劇烈震動，隨後不可思議地穿過了一層肉眼不可見的膜。下一秒，壓力讀數驟降，他們竟然漂浮在了一個巨大的充氣洞穴中！
    "維度氣泡..."陳明立刻明白了，"就像鏡花園一樣，依附在主維度上的亞空間。"
    探照燈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一座古老的金字塔形建築矗立在洞穴中央，表麵覆蓋著與守望站相似但更加原始的符文。最令人不安的是，建築周圍的水中漂浮著數十個黑色晶體，與他們在北極發現的虛空種子一模一樣，隻是體積小得多。
    "收集站。"白霜的聲音緊繃，"黯影真的存在...而且已經活動很久了。"
    潛艇小心地靠近建築基座。掃描顯示金字塔由某種非地球物質構成，能夠完全隔絕靈能探測。這解釋了為什麽它從未被發現。
    "準備上岸調查。"陳明檢查裝備，"但保持最高警戒。如果這裏真是黯影的據點..."
    他沒說完，因為潛艇的外部攝像頭突然捕捉到一個身影站在金字塔入口處——高大瘦削，全身包裹在流動的暗影中，隻有一雙發著幽藍光芒的眼睛清晰可見。那人如果還能稱為人的話）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來，甚至像是在等待。
    "黯影..."白霜輕聲說，月鑰晶環自動激活到戰鬥狀態。
    令人驚訝的是，當兩人踏上金字塔的台階時，那個身影沒有表現出敵意，反而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隨著距離拉近，陳明終於看清了他的真實樣貌——不是完全的生物，也不是機械，而是某種介於兩者之間的存在，就像用暗物質編織的人形。
    "我等你們很久了，橋梁使者。"黯影的聲音像是多個聲音的疊加，既有金屬的冰冷，又有血肉的溫度，"比預期中慢了些。"
    陳明保持著防禦姿態："你就是黯影？收集虛空種子有什麽目的？"
    黯影的幽藍眼睛微微閃爍："目的？和你們一樣...拯救這個世界。"他轉身走向金字塔內部，"來看看真相吧。"
    猶豫片刻後，陳明和白霜跟了上去。金字塔內部出乎意料地簡潔——中央控製台，環繞的監測設備，以及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巨大全息投影，顯示著地球及周邊維度的實時狀態。
    "你們封印了虛空低語者。"黯影操作著控製台，"但知道它為什麽來嗎？"
    投影切換，顯示出地球內部結構的一個異常點——地核附近有一個奇怪的幾何結構，正在緩慢旋轉。
    "第一代文明的最後造物。"黯影解釋道，"我們稱之為"歸零引擎"。當文明發展到某個臨界點時，它會自動啟動...重置一切。"
    白霜皺眉："你是說虛空低語者是來...阻止這個引擎的？"
    "不完全是。"黯影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狂熱，"它是引擎的清理程序，確保重置徹底無殘留。而我收集種子，是為了重建與它的連接...完成本該完成的工作。"
    陳明感到一陣惡寒。這個瘋子想主動引發世界末日？但日鎖傳來的信息更加複雜——黯影說的不全然是謊言，至少關於地核異常的部分是真實的。
    "為什麽告訴我們這些？"陳明警惕地問。
    黯影的幽藍眼睛直視他們："因為你們與眾不同。超融合狀態證明你們有潛力理解更大的圖景。"他指向投影，"現存的文明模式注定失敗。唯一出路是徹底重塑...而我需要虛空低語者的力量來完成這個目標。"
    白霜突然明白了："星璃說的"守夜人"...是你？"
    黯影第一次表現出類似情緒的反應——驚訝："她還記得那個詞？有趣。"他走向一堆漂浮的虛空種子，"是的，我們是被設計出來的守夜人，確保當文明走入死胡同時...有重啟的選項。"
    陳明的大腦飛速運轉。如果黯影說的是真的，那麽第一代文明不僅設計了人類作為靈能基質容器，還埋下了這個定時炸彈般的"歸零引擎"。而星璃作為"基因鎖"的真正作用可能是...
    "控製重啟的條件。"他脫口而出，"皇室血脈是安全閥。"
    黯影讚許地點頭："聰明。所以她必須被排除在外。"他突然揮手，一道暗影屏障封住了出口，"抱歉，但我不能讓你們帶著這個認知離開。"
    戰鬥瞬間爆發。黯影的暗影物質如活物般襲來，陳明和白霜背靠背站立，日鎖和月鑰晶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但這次，他們的常規攻擊幾乎無效——暗影物質被擊散後又重組，仿佛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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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用的，橋梁使者。"黯影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在這裏，現實規則由我定義。"
    陳明突然有了個瘋狂的想法。通過靈魂連接，他向白霜傳遞了一個圖像——北極冰洞中的維度編織。白霜立刻會意，兩人同時改變戰術，不再試圖攻擊黯影，而是開始有意識地重構周圍的小範圍現實。
    金銀雙色的能量絲線再次出現，這次不是包裹某個物體，而是在他們周圍創造出一個純淨領域。黯影的暗影物質撞上這個領域時，像雪遇到火般消融了。
    "不可能！"黯影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驚慌，"隻有守夜人能操作現實結構！"
    "看來你的信息過時了。"陳明和白霜共同說道，聲音奇妙地共鳴著。他們繼續擴展純淨領域，逐步壓縮黯影的活動空間。
    就在即將完全控製局麵時，金字塔突然劇烈震動。全息投影顯示太平洋水麵上一支銀色艦隊正在發射某種能量武器——觀測者不知怎麽找到了這個隱藏的氣泡空間！
    "黎明那個叛徒！"黯影怒吼道，"他寧願文明緩慢死亡也不接受必要的手術！"
    第一波攻擊已經撕裂了氣泡空間的頂部，海水開始倒灌。黯影做出一個撕扯的動作，竟然在空氣中打開了一道暗影門戶。
    "這不是結束，橋梁使者。"他後退著融入暗影，"當"歸零引擎"啟動時，你們會明白我是對的..."
    隨著最後這句話，黯影完全消失在海水中。陳明和白霜來不及追擊，必須立刻應對更迫切的危機——坍塌的金字塔和湧入的海水。
    "超融合！"陳明大喊，抓住白霜的手。
    這次融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順暢。在生死關頭，兩人的意識幾乎瞬間完成了同步，日鎖和月鑰晶環液化擴展，形成完整的護甲。他們不再嚐試重構大範圍現實，而是專注於一個簡單目標——生存。
    金銀雙色的能量場包裹住兩人，形成一個完美的保護球。當金字塔完全坍塌，數百萬噸海水壓下來時，這個微型的維度氣泡頑強地抵抗著外界壓力，緩慢但堅定地向水麵上升。
    六小時後，當保護球終於浮出水麵時，觀測者艦隊立即將其回收。黎明親自在甲板上迎接，他的生物光學器官流露出明顯的如釋重負。
    "我們追蹤黯影的能量特征很久了。"他解釋道，"但直到你們進入那個氣泡空間，才獲得足夠定位數據。"
    陳明和白霜已經解除了超融合狀態，精疲力竭地靠在醫療艙內："黯影說的...關於地核中的"歸零引擎"...是真的嗎？"
    黎明的光學器官暗淡了一瞬："部分正確。確實存在一個第一代文明的遺物在地核附近。但我們不認為它是毀滅裝置...更像是某種備份係統。"
    白霜追問："那虛空低語者為什麽被吸引過來？"
    "可能把它當成了威脅...或者食物。"黎明遞給兩人能量補充劑，"無論如何，黯影的計劃已經明確——他需要更多虛空種子來強行激活那個裝置。"
    陳明想起星莉手臂上浮現的坐標："他提到"不止一顆"種子...星璃可能知道其他位置。"
    通訊器突然響起，科恩的聲音帶著異常的興奮："快回總部！星璃又醒了...而且她帶來了完整的地圖！"
    當觀測者艦隊護送兩人返回總部時，太平洋深處的某個地方，暗影再次凝聚成人形。黯影站在一塊漂浮的廢墟上，手中握著從金字塔搶救出的核心數據晶體。
    "找吧，小橋梁使者。"他對著遠去的艦隊低語，"找到所有種子...正好省去我搜尋的功夫。"
    幽藍的眼睛轉向東方，那裏，第一縷晨光正刺破夜空。但在黯影看來，那不過是又一個即將被重置的循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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