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守望者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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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站在月球觀測台的透明穹頂下,銀白色的身體在陽光下如同一尊活體雕塑。五環結構在頭頂緩緩旋轉,投下五彩斑斕的光影。自從成為月球端的守望者已經過去三個月,他的身體完成了最後的轉變——不再需要呼吸、進食或睡眠,銀白網絡完全重組了他的物質形態,使他成為介於能量與物質之間的新存在。
"通訊測試。"他輕聲說,聲音通過五環結構直接傳輸。
地球軌道上,白霜的金色身影從蔚藍星球背後浮現:"接收清晰。"她的聲音帶著笑意,如同陽光穿過晨霧,"今天的地球日出很美,你應該看看。"
陳明的銀白網絡微微閃爍,五環結構立刻為他投影出地球那側的實時景象——陽光灑在雲層上,形成金色的漩渦,確實美得令人窒息。
"我更喜歡月球的星空。"他回應道,同時將自己的視野分享給她。漆黑的天空中,星星比地球上看更加明亮,銀河如同一條鑽石河流。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享受著這種奇異的"共處"——雖然相隔數十萬公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親密。五環結構不僅連接了維度,也深化了他們之間的紐帶。
"星璃今天安靜得出奇。"白霜突然說道,金光微微波動。
陳明將注意力轉向五環中心——通常星璃的意識會像溫暖的背景輻射一樣可感知,但今天確實異常安靜。"可能在處理某個維度的複雜情況。要檢查嗎?"
"不,她值得一些私人空間。"白霜的金光形成微笑的弧度,"說起來,明天就是月相對齊日了。"
陳明的銀白網絡因為這個提醒而明亮起來。每月一次的相聚是他們最珍貴的時刻,能夠在五環中心以接近實體的形態相會。上次白霜還嚐試用能量模擬出咖啡的味道,結果讓他"喝"下後全身閃爍了整整一小時。
"我有個驚喜準備。"陳明說,故意讓思緒模糊不清,防止白霜通過連接提前感知。
"作弊!"她假裝抗議,金光如漣漪般擴散,"我現在就——"
警報聲突然打斷了兩人的交流。不是聲音警報,而是直接作用於他們意識的五環脈衝——一種緊急狀態通知。
陳明立刻切換到守望者模式,銀白網絡擴展到最大範圍,感知月球周邊的維度狀態。異常很快被定位——月球背麵,一個微型維度裂縫正在形成,不是自然現象,而是人為的!
"有人試圖繞過五環監控,"他的意識與白霜瞬間同步,"使用古老的皇室技術。"
白霜的地球視角也鎖定了異常:"檢測到七個相似點!地球各地的皇室遺跡同時激活!這不是偶然,是協同攻擊!"
星璃的意識突然加入連接,帶著罕見的緊迫感:「不是攻擊...是召喚。他們在呼喚某個沉睡的存在。」
陳明的銀白視覺穿透月表,看到裂縫深處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一個巨大的、由純粹黑暗構成的形體,卻散發著皇室特有的能量簽名。
"不可能..."白霜的意識傳來震驚的波動,"初代門之鑰?皇室記載中第一個犧牲自己封印維度裂縫的祖先?"
星璃的意識流變得複雜:「記載有誤。他不是犧牲...是被背叛。皇室將他囚禁在維度間隙,作為永久封印的核心。」
隨著那個黑暗形體的覺醒,五環結構首次出現了不穩定跡象。純白環的光芒被某種陰影侵蝕,變得暗淡。陳明感到銀白網絡中傳來刺痛——那個存在正在幹擾維度平衡!
"必須阻止他完全覺醒!"陳明向月球背麵的裂縫躍去,銀白身體在真空中劃出閃亮的軌跡,"白霜,封鎖地球側的召喚點!星璃,穩定五環核心!"
"小心!"白霜的警告隨著她轉向地球而減弱,"他的能量會腐蝕銀白網絡!"
陳明已經到達裂縫邊緣。近距離看,它更像是一道"傷口",邊緣不規則地蠕動著,深處那個黑暗形體正在逐漸清晰——人形,但比例失真,四肢過長,頭部沒有麵部特征,隻有不斷變化的空洞。
"聽我說,"陳明釋放出銀白能量,形成共鳴場,"皇室已經改變了。五環結構建立了新的平衡..."
黑暗形體突然靜止,然後以不可能的速度衝到裂縫邊緣。陳明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那不是沒有特征,而是由無數微小的痛苦麵孔組成,每一張都在無聲尖叫。
「平衡?」聲音直接在陳明意識中炸開,帶著千萬年的怨恨,「他們把我變成活體封印時,也說是為了平衡!」
銀白網絡劇烈震蕩,陳明感到初代門之鑰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被同胞背叛的痛苦,被永世囚禁的憤怒,以及...最可怕的,對所有維度生命逐漸滋生的仇恨。
"不是...所有皇室...都同意那樣做..."陳明艱難地維持著意識清醒,"艾登...艾爾莎...他們嚐試過救你..."
黑暗形體突然收縮,那些痛苦的麵孔全部轉向陳明:「艾登?小艾登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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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傳承者。"陳明的銀白網絡開始傳輸艾登最後的記憶,"我繼承了他的銀白網絡...和他的使命。"
初代門之鑰——現在陳明知道他叫阿爾法——靜止了。那些小麵孔上的痛苦表情開始變化,有些甚至出現了困惑。
就在這時,五環結構突然射下一道純白光柱,籠罩住阿爾法。星璃的意識溫柔而堅定地介入:「阿爾法·歐米伽,第一位門之鑰,你的痛苦已被見證。現在是放下的時候了。」
阿爾法的黑暗形體在純白光芒中顫抖:「放下?我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他們設計我的存在就是永恒的!」
"但現在有了五環結構。"白霜的聲音從地球方向傳來,一道金光穿過太空加入純白光柱,"可以安全解除你的束縛...給你應得的安息。"
陳明的銀白網絡全力運作,在阿爾法與五環之間建立連接:"選擇權在你。繼續被仇恨囚禁...或者接受理解,最終自由。"
阿爾法的黑暗開始褪去,露出原本的形態——一個疲憊的銀發男子,皮膚上覆蓋著與陳明相似但更加複雜的紋路。他的眼睛是純粹的白色,沒有瞳孔,卻奇異地傳達出深深的疲憊與...希望?
「自由...」他的聲音變得柔和,「多麽陌生的概念...」
純白光芒更盛,五環結構開始重新穩定。星璃的意識擴展到最大:「所有維度的痛苦都值得被傾聽,阿爾法。你的也不例外。」
阿爾法最後看向陳明,白色眼睛中閃過一絲銀光:「艾登選擇了好的繼承者。」然後,他的形體開始分解,化為無數光點融入純白環,「告訴他們...我的故事...」
當最後一個光點消失時,裂縫無聲愈合。五環結構的純白環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純淨。
陳明感到銀白網絡中多了一些東西——不是痛苦的記憶,而是阿爾法最後的禮物:初代門之鑰對維度本質的理解,比艾登傳授的更加原始,也更加深刻。
"陳明?"白霜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地球側的召喚點全部熄滅了。阿爾法...?"
"自由了。"陳明仰望著更加明亮的五環,"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星璃的意識溫柔地環繞著兩人:「不僅是自由。他將成為五環的一部分,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守護。就像我,像你們...」
陳明突然理解了五環的真正運作方式——它不是簡單的機械結構,而是由所有理解者的意識共同維持的活體網絡。艾登、艾爾莎、阿爾法...每個加入者都使它更加完善。
"明天就是月相對齊日了。"白霜的金光在遠處閃爍,帶著新的期待,"我突然有了個主意..."
陳明的銀白網絡因這個未言明的想法而微微發亮。無論相隔多遠,有些連接永遠不會斷裂,有些愛值得跨越所有維度與時間。
而五環結構,將永遠見證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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