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霍伯特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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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地過來的那些貴族在多伊爾領停留了三天。
    這三天一片安靜,隻是那些貴族們和自己的軍隊分開了,被帶進了朱利安的營地而已。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已經餓得站不穩的他們好歹是完整的出了朱利安的營帳。
    出來之後沙利葉侯爵立即發出了聲明。
    ‘強盜入侵了我的領地,而我的主君卻無法庇護我,我隻能尋求幫助,所以我前來綠地,請求倫德克士王國的幫助,而仁慈的倫德克士王國願意為我提供庇護。’
    於是,朱利安整理了前來多伊爾領平叛的軍隊,帶著沙利葉侯爵以及他們所附屬的貴族軍隊重新前往林地,剿滅那些能夠趕走一個有著千年曆史的侯爵家族的‘強盜’。
    雖然這些被標注出來的強盜實際上是林地的那些村中鄉紳。
    ‘充滿鮮血與殘酷的戰爭是確定政治關係的唯一途徑’,凱勒布學者前往英靈殿之前所說出來的這句話,是參議院裏所有議員都知曉的。
    而現在,重新確定原本屬於沙利葉侯爵,而現在屬於無主的領地,在成為王國的領地之前,則是也需要一些被殺死的敵人。
    那些沒有被帶走的鄉紳自然就擔任了‘強盜’這一角色。
    至於沙利葉侯爵他們,自然是安置在多伊爾教區裏,那些發起了叛亂而被殺死的貴族們的領地裏了。
    當然,在這之前,他們還需要前往一趟參議院,在那裏宣誓對於倫德克士王的忠誠。
    想必在他們過來的時候,那一批官員們就已經將這片土地給安撫好了。
    他們畢竟是被庇護的,所以隻能無條件接受倫德克士對於這片區域的政策,尤其是已經定下來並且施行了的政策。
    沙利葉侯爵的軍隊的離開之後,格雷戈爾動了起來。
    他將多伊爾城裏教會騎士之外的所有騎士給集中了起來,然後抽調五百名成年的健壯男性,給他們發了簡單的半身皮甲以及一杆長矛就出征了。
    這些人隻能算是壯聲勢和搜查的,實際的主力就是多伊爾城裏包括愛德文和凱爾頓這兩名最後的多伊爾騎士,以及城內的四名四階騎士。
    這共六名騎士,再加上他們的十多名侍從,足夠格雷戈爾用了。
    隻是他時常呆在自己的營帳裏落淚。
    自己曾經一百多人的多伊爾騎士團沒了,自己隻能帶著這點人手去戰鬥。
    跟從的卡梅拉從最開始的出聲告慰,到最後直接無視。
    不過即使隻剩這些人了,去殺死卷軸上的那些主要力量都死光的貴族殘餘也是很輕鬆的了。
    尤其是在將原本名義上就屬於格雷戈爾的多伊爾領內,那些附庸貴族給平完之後,他帶領的騎士數量超過了十人,二階及以上的戰士數量達到了七百人。
    雖然說,這種級別的戰士數量依然讓格雷戈爾覺得丟人,但也基本維持著一天滅一個貴族家族殘餘的速度。
    自然,殺到最後始終是殺不幹淨的,貴族們在能夠正常生育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生孩子。
    嫡係血脈自然是五個七個就差不多了,但是那些作為備份用的私生子十多個都不嫌多,反正也不用帶回來養。
    如那些參議院的貴族,就算是最少的朱利安議員都有著三個嫡子,五個私生子。
    所以這種事情沒必要理得太清楚,隻要將那些嫡係血脈殺光就夠了。
    而且,有著那些‘漏掉’的私生子們在,也能夠極大的改善這片土地上的血脈。
    即使有著主的禮物,但那些剛剛從清醒之夢中走出來的平民,自然是比不上那些長期掌握權力,一代代通過聯姻,改善血統的上層貴族。
    格雷戈爾的殺戮讓其他貴族們的神經緊繃,不斷的派遣使者帶著禮物前往參議院,希望讓參議院明白,他們是忠誠的。
    他們這些能夠活下來的貴族也不是什麽蠢貨,當然是明白,就格雷戈爾這位侯爵的腦子,能夠這麽有序的行動,背後當然是有參議院的意思。
    對於這些讀過修道院可公開書籍,已經有些明白政治的意義的貴族來說,是否叛亂是無所謂的,他們直接看到了這件事情的本質,就是參議院在抹除異己。
    他們自認為,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的自己當然是幹淨的。
    但架不住參議院不這麽認為啊,而且誰知道格雷戈爾這個蠢貨侯爵,會不會因為多伊爾騎士團成了吟遊詩人們口中最新的笑話,而隨便殺些他們這些良善的貴族來泄憤呢。
    所以,該向參議院表忠誠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同時那不知道真假的,某個盜賊傳來的,說是弄到了要殺死的貴族名單也是要花大價錢買的。
    盜賊公會是哈斯汀議員負責的,或許,這就是參議院要給他們放出的消息也說不定。
    當然,也有可能是哈斯汀議員想要敲上一筆。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些貴族們都沒有討價還價的掏了一筆巨款。
    於是,沒在上麵看到自己名字的貴族心裏安慰似的鬆了口氣。
    沒有自己。
    ……
    霍伯特男爵最近很不安。
    從一個鄉紳家族的私生子,忍受他人的嘲笑成為一名傭兵,後來翻了身,一躍成為擁有實地的男爵。
    這是讓他極為得意的事情。
    這可算得上是一代人完成了數十代人才能取得的成就。
    隻是沒讓他得意多久,就得到了,艾恩這個商人一躍成為北地之王的消息。
    於是,他這個被平民歌頌的人突然之間就被遺忘了一樣。
    畢竟,平民成為男爵,和平民成為國王這兩件事情,自然是後者的故事更加傳奇,更加讓那些平民,尤其是那些自由的雇傭兵願意去歌頌的。
    這讓霍伯特無法忍受。
    不隻是歌頌的事情,更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根基就是雇傭兵。
    那些貴族們可不願意接納他這個幸運的家夥。
    而參議院裏的那位議員高高在上,隻將自己當做一條好用的狗。
    那麽,他也隻有這些崇敬自己的雇傭兵能夠用了。
    東征之後的綠地貴族可算不上好過,尤其是這片被魚人啃的沒幾塊好地的位置。
    其他貴族還有著家族所積攢的底蘊,但他可沒有。
    當然,原本是能有的,比如他原本出身的那個家族。
    但他直接將那家族上來聯係的人給宰了。
    他可是知道這些鄉紳的麻煩的,所以他覺得,自己連給普尼爾當狗的時候,都沒有用他們的資源,自己現在成了貴族,憑什麽那些家夥就想要分上自己的利益呢。
    而且,這些隻是區區鄉紳的人,攢下來的財富對於這一整片男爵領來說算得了什麽呢。
    與其靠近他們,不如將自己的身份坐實。
    一個平民出身,在成為雇傭兵之後,憑借功勳成為了一名貴族。
    有著這個名頭,霍伯特領地裏的軍備力量迅速充實,甚至於這些因為崇敬他而願意為他工作的人都可以接受極其低廉的工錢。
    而有了軍隊,自然就方便統治領地了。
    隻是,有了艾恩之後,似乎自己不再特殊了。
    而且,霍伯特感覺,那些因為名聲而追隨自己的人似乎也不再忠心了。
    他們居然會要求增加工錢了!
    所以,艾恩成為北地至高王之後的那一年,霍伯特的心裏很是不安。
    不過在新約紀元二年之後,霍伯特心裏安定下來了。
    他搞到了一個寶具。
    是在領地裏的平民開荒的時候撿到的,因為樣式精美,所以就被那平民獻了上來。
    當然,霍伯特大度的獎勵了那平民兩枚約克銀幣。
    但是那個平民居然敢說這賞賜不夠,想要十枚約克金幣。
    這讓霍伯特很是憤怒,他可是高貴的男爵,是你這平民的主君,願意因為你的忠誠而給你兩枚銀幣已經是對你的認可了,你卻對我不敬!
    於是霍伯特將那個平民一家都給宰了。
    之後他才發現,這東西居然是一件寶具!
    或許是原本被那些魚人殺死的貴族的吧,那些愚蠢的魚人,怎麽能夠認出寶具呢。
    他貪婪的給自己的幸運做解釋。
    這可是寶具啊!
    之後,他發現了這寶具能夠讓他看到人的情緒。
    有的人散發的顏色灰白,那是對他的崇敬。
    有的人散發的顏色赤紅,那是對他的憤怒。
    有些人散發的顏色橙黃,那是對他的嫉妒。
    有些人散發的顏色漆黑,那是對他的惡意。
    憑借著這力量,他發現,那些曾經因為崇敬自己而向自己效忠的那些人身上散發的多是代表著嫉妒的橙黃。
    於是,他一邊繼續笑對他們,一邊暗地完成清洗,最終將自己的堡壘裏全部換成了顏色灰白的人。
    而這些人對他的敬畏和討好也讓他終於覺得,自己周圍都是一些可以信任的人了。
    他終於心安了。
    不過最近他又有些不安了。
    他看到了那些吟遊詩人,這些人的身上是完全的漆黑。
    這讓他很是憤怒,他很想殺死這些吟遊詩人。
    但是這些人和平民不同,他們本身就出身於某些小家族,而且還是修道院畢業的人,現在更是被吟遊詩人公會收編了,是參議院的狗。
    他隻能小心謹慎的防備這些吟遊詩人。
    於是,在他發現這些吟遊詩人似乎是在刺激他參與格雷戈爾發起的反叛之後,他果斷的選擇了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