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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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申城被梅雨徹底籠罩,天空仿佛被人撕開無數道口子,傾盆大雨如銀河倒瀉般傾瀉而下。道路上積水成河,渾濁的水麵倒映著扭曲變形的霓虹燈光,宛如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歐陽晨曦騎著那輛破舊的電動車,在狹窄濕滑的巷子裏艱難地穿梭。電動車的車筐裏塞滿了快遞包裹,後貨架上還捆著幾個大號紙箱,在風雨中搖搖欲墜。他的頭發和衣服早已被雨水澆透,緊貼在身上,冷得他直打哆嗦。工牌上“某東快遞·歐陽晨曦”的字樣,在雨水中顯得有些模糊,仿佛隨時都會被衝刷掉。手腕上褪色的紅繩拴著一塊棱角分明的隕石,這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此刻正隨著車身的顛簸,不斷撞擊著他的手背,隱隱傳來一絲溫熱。
    “叮——”
    手機支架上的終端機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響聲,新訂單的提示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突兀。歐陽掃了一眼屏幕,瞳孔瞬間緊縮。鬆江佘山別墅區18棟,生鮮急件,配送時效僅剩47分鍾。他猛擰電門,電動車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輪胎在積水裏瘋狂打滑,濺起大片水花,後輪胎甩出的泥點無情地濺上了斑駁的牆皮,驚飛了蹲在路牌上避雨的灰鴿。
    “操,又要超時。”他低聲咒罵著,指腹下意識地摩挲著隕石冰涼的表麵。三年前,母親在電話裏說起這塊隕石,說是父親從昆侖山帶回的,還神秘兮兮地說“是什麽雷擊木化石,能保平安”。那時的他,正蹲在城中村昏暗潮濕的屋簷下啃著冷饅頭,對著手機屏幕嗤笑出聲。平安?在他的世界裏,平安意味著送快遞不遲到、不被投訴,意味著能按時交上房租,不被房東掃地出門。
    佘山別墅區的鐵藝大門在暮色中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歐陽晨曦的電動車在門前猛地急刹,刹車片與地麵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仿佛是絕望的呐喊。他摘下頭盔,雨水如瀑布般順著發梢傾瀉而下,滴落在訂單詳情頁上,將收件人“李小姐”的電話暈染得模糊不清,備注欄裏“生鮮急件,務必當麵簽收”的字樣卻依然格外刺眼。
    “叮——咚——”
    門鈴在雨幕中顯得那樣單薄、無力,仿佛隨時都會被風雨吞噬。歐陽踮腳望向院內,爬滿紫藤的二層別墅靜悄悄的,宛如一座沉睡的城堡。唯有二樓東側的窗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半截雕花窗台,在昏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他抬手看表,1958,係統超時預警的紅燈開始無情地閃爍,仿佛是倒計時的鍾聲。
    “您好,您的快遞到了。”他提高音量,指節用力叩在鐵門上,門環撞擊的聲音驚起了牆頭的麻雀,它們撲棱棱地飛向雨幕。就在這時,天際突然劃過一道青紫色的閃電,宛如一條暴怒的巨龍,將整個別墅區照得雪亮。歐陽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看見門後陰影裏,一個身穿真絲睡裙的女人正扶著門框,身體踉蹌著向後退去,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驚恐,指尖直直地指向他的後方,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至極的東西。
    “小心!”女人的尖叫刺破雨幕,如同一聲絕望的警告。
    歐陽猛地轉身,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三棵百年香樟在狂風暴雨中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樹冠上方的積雨雲正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青紫色的電蛇在雲團裏瘋狂遊走,發出令人心悸的滋滋聲。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高頻的尖嘯,一股焦糊味刺鼻而來——那是雷電即將落地的前兆,一種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轟!”
    第一聲雷響如同一記重錘,炸碎了暮色的寧靜。歐陽本能地抱頭蹲下,卻在電光火石間看見,水桶粗的紫雷耀斑正筆直地劈向他的電動車。配送箱裏的保溫袋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三文魚的冰袋在高溫下迅速汽化,騰起的白霧竟在他眼前凝成半透明的太極圖虛影。隕石吊墜在胸前劇烈震顫,表麵坑窪的紋路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電流擊穿空氣的爆鳴聲中,歐陽感覺有千萬根鋼針紮入骨髓,劇痛從後頸的燙傷疤痕處炸開,如洶湧的潮水般順著脊椎瘋狂竄向四肢。他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活物在瘋狂遊走,黑紫色的電弧沿著經絡肆虐,工服布料滋滋冒煙,瞬間被燒成灰燼,露出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鎧甲。
    他仰頭摔倒在積水裏,雨水灌進口鼻,卻渾然不覺。視網膜上殘留著紫雷耀斑的殘影,耳中響起振聾發聵的蜂鳴,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聲音。視線模糊前,他看見自己的手掌懸浮在水麵上,指尖凝聚的雷光將積水蒸騰出層層白霧,漣漪中央逆時針旋轉的雷紋漩渦,竟與隕石表麵的紋路一模一樣,仿佛是命運的巧合,又像是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
    第二道驚雷接踵而至,這次的雷柱精準地劈中歐陽心口。他的身體瞬間繃直,後背弓成詭異的弧度,睫毛上的水珠被高溫瞬間蒸成細霧,在周身形成直徑三米的電磁領域。電動車的鋰電池在高溫下爆燃,發出劇烈的爆炸聲,車輪鋼圈在瞬間融化成鐵水,順著地麵流淌。就連鐵門的電子鎖都冒出青煙,密碼鍵盤上的數字鍵在高溫中迅速熔毀,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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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牆上的監控攝像頭突然全部轉向暴雨中的少年,鏡頭裏,他的皮膚下浮現出紫黑色的樹狀紋路,每一道電弧遊走時,肌肉都會隨之隆起收縮,展現出一種非人的力量。更詭異的是,後頸的燙傷疤痕正在發生驚人的蛻變,逐漸顯形為雷電形狀的胎記,邊緣閃爍著細小的雷耀斑,仿佛是上天賦予他的印記。
    當第三道雷劈向地麵時,歐陽晨曦陷入了半昏迷狀態。暴雨衝刷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唇角還沾著碎玻璃渣——那是電動車擋風板炸裂時濺的,但傷口周圍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結痂剝落處露出新生的小麥色肌膚,散發著健康的光澤。
    鐵門後的女人癱坐在地,雙手捂住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見快遞員周身的積水逆時針旋轉,形成直徑五米的巨大漩渦,雨珠懸停在漩渦邊緣,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定住,不再落下。他胸前的皮膚完全裸露,精瘦的胸膛上,心髒位置跳動著一個紫色的光團,每一次搏動都讓空中的電蛇愈發狂躁,仿佛在呼應著他體內的力量。
    “哢嚓——”
    香樟樹枝不堪雷電的折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斷裂的樹幹帶著火星砸向地麵。就在樹冠即將砸中歐陽時,漩渦中央升起一道雷光屏障,紫雷耀斑在屏障表麵瘋狂遊走,將燃燒的樹幹震成齏粉,保護著他免受傷害。女人瞪大雙眼,看見屏障上浮現出古老的符文,那些蝌蚪狀的文字與隕石表麵的紋路一模一樣,在雨幕中一閃而逝,仿佛是來自遠古的神秘語言。
    佘山區氣象局的監測雷達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東經121.2度,北緯31.1度,出現罕見的“定點雷暴”,雷電頻率高達每分鍾九次,所有雷柱落點完全重合。值班員盯著衛星雲圖,隻見該區域被紫色光暈籠罩,形狀恰似道家的太極陰陽魚,散發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零點鍾聲敲響時,暴雨漸歇。歐陽晨曦蜷縮在積水中,周身的電弧逐漸減弱,皮膚下的雷紋隨著呼吸明滅,像在吸收空氣中殘留的電荷。他的工服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上布滿細密的紫黑色紋路,那些紋路正以心髒為中心,向四肢延伸,仿佛是一張神秘的網絡,將他與這個世界緊密相連。
    圍牆上,兩道黑影悄然落地。前方的光頭男人左眼角有道三寸刀疤,眼神犀利如鷹,身穿黑色戰術夾克,腰間別著一個銀色金屬箱,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後方的胖子穿著oversize衛衣,肚子把衣服撐得圓鼓鼓的,卻走起路來輕如狸貓,仿佛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老楊,這小子被雷劈了九次還沒死?”胖子蹲下身,指尖戳了戳歐陽的胳膊,觸感像摸到了通電的導線,麻得縮回手,“我羅盤的指針都快轉瘋了,靈核反應比當年你師父突破時還強。”
    “廢話,”光頭男人老楊踹了胖子一腳,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驚訝,“sss級雷係百年難遇,上一個還是三十年前的雷祖。把電磁屏蔽箱打開,調成最高規格。”他說話時,目光死死盯著歐陽心口的紫色光團,掌心的金係異能蠢蠢欲動——那是麵對頂級異能者時的本能警覺,也是一種對強大力量的敬畏。
    金屬箱開啟的瞬間,空中殘留的電蛇突然躁動起來。老楊抽出腰間的鎮金刃,刀身刻著的金文亮起,金係異能凝聚成光膜,精準切開歐陽周身的電磁屏障。胖子波哥吹了聲口哨:“我靠,雷係sss級的初始靈壓就這麽猛?老楊你看他後頸,那不是《隱龍碑》上記載的‘雷神印記’嗎?”
    老楊沒空搭話,雙手結出隱龍閣的“鎖魂印”,兩道金光打入歐陽眉心,這才敢伸手將他抱起。少年的身體輕得驚人,卻在接觸的瞬間,老楊感覺有電流順著手臂竄上來,震得他虎口發麻——那是雷係異能對金係的本能排斥,也是兩種強大力量的初次碰撞。
    “波哥,通知總部啟動特級響應,”老楊將歐陽放進金屬箱,蓋上箱蓋前,瞥見他隕石吊墜正在吸收殘餘雷光,“查他的底——某東快遞員?嗬,雷祖的兒子居然送快遞,老徐頭知道了得樂瘋。”
    金屬箱合上的刹那,別墅區所有監控畫麵同時雪花閃爍,當恢複正常時,庭院裏隻剩焦黑的太極形痕跡,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仿佛是這場驚天動地的雷劫留下的印記,也預示著歐陽晨曦即將踏上一段充滿未知與挑戰的全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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