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頂燈突然炸裂，牟軒抬手接住下墜的玻璃渣。
    那些尖銳的碎片在他掌心懸浮重組，拚成蔣工白大褂上抓痕的星空坐標。"北緯23°26"，東經116°58"。"他甩掉沾血的玻璃星圖，腕表彈出的全息地圖裏立刻浮現出廢棄的核電站輪廓。
    沈瑤把手術刀插進還在跳華爾茲的解剖刀，金屬相撞的火星濺在培養皿黏液裏。
    那些記憶碎片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黏液中浮現出七年前核電站事故的新聞標題。"它把窩藏在人類集體記憶的褶皺裏。"
    "用無人機掛載記憶誘餌。"牟軒扯開領口露出鎖骨，那裏寄生著共生菌形成的生物顯示屏。
    蔣工哆嗦著用鑷子夾取黏液裏的記憶碎片，菌絲立刻在他手背編織出微型無人機結構圖。
    秦工突然踹開冒煙的微波爐，從炸裂的電路板裏抽出纏繞銀藍菌絲的光纜。
    防禦牆外三百個金屬跺腳聲突然變成整齊的倒計時。
    牟軒把沾著巧克力殘渣的拇指按在戰術平板上，整個基地的排汙管道突然噴出摻著熒光劑的濃霧。
    沈瑤扯下發帶甩向通風口，發帶上的定位芯片在濃霧裏劃出螺旋軌跡。
    "報告！
    d區防禦網出現十六處漏洞！"通訊器炸響的瞬間，牟軒已經將共生菌顯示屏貼到防彈玻璃上。
    那些環狀齒痕突然開始啃噬玻璃，秦工趁機把光纜插進齒痕缺口。
    銀藍菌絲順著玻璃裂縫遊走，眨眼間織成覆蓋整麵牆的神經突觸網。
    沈瑤突然扯開牟軒的作戰服，用酒精棉擦拭他胸口浮現的核電站結構圖。"共生菌在同步變異生物的五感。"她將注射器紮進他肋下，淡紫色解毒劑在血管裏炸開冰花。
    牟軒喉結滾動著咽下血腥味，視網膜上浮動的數據流突然組成變異生物的三維透視圖。
    "它在模仿人類的戰術。"蔣工的白大褂突然滲出更多星空坐標，那些抓痕正在自動更新核電站的地下管網圖。
    秦工把改裝過的電磁脈衝槍塞進微波爐，銀藍菌絲纏繞的槍管突然開始自主校準方向。
    防禦牆突然傳來金屬撕裂聲。
    牟軒反手將戰術平板拍在沈瑤後背，共生菌瞬間在她迷彩服上複製出整個基地的防禦部署。
    他撞開正在給焊槍滴薄荷精油的段師傅，帶著鐵鏽味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輻射值預警信號。
    "東南角排汙口！"沈瑤的喊聲和變異生物的嘶吼同時炸響。
    三隻披著混凝土偽裝的蜥蜴狀生物撞破防禦網，爪尖殘留的星空熒光暴露了它們的中樞神經位置。
    秦工掄起冒煙的微波爐砸過去，銀藍菌絲在撞擊瞬間釋放高壓電流。
    醫療帳篷突然響起刺耳的消毒警報。
    韓隊長扯著沾滿血汙的防護服從手術台底下鑽出來，手裏還攥著半截被咬斷的止血鉗。"這些畜生專挑關節韌帶下口！"她將淡紫色的解毒劑澆在傷員潰爛的傷口上，菌絲在腐肉裏生長出臨時神經網絡。
    牟軒踩碎最後一隻變異生物的頭骨，顱腔裏爆出的熒光液體在空中凝成倒計時數字。
    沈瑤突然拽著他的腰帶撲向右側，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出冒著藍光的深坑。
    坑底浮動的記憶碎片正在播放核電站冷卻塔倒塌的慢鏡頭。
    "它在用我們的記憶當誘餌。"蔣工的白大褂突然自燃，灰燼裏浮現出用菌絲編織的輻射防護服設計圖。
    秦工把電磁脈衝槍插進正在融化的微波爐，顯示屏上的能量讀數突然開始逆向流動。
    防禦牆外的金屬跺腳聲變成尖銳的嘯叫。
    牟軒扯下沈瑤的戰術手套按在牆麵，共生菌立刻將她的掌紋複製成防禦網認證密鑰。
    當第十七個漏洞在認證區亮起紅光時，所有變異生物的屍體突然開始播放七年前的核電安全宣傳片。
    "不是要找巢穴。"牟軒突然將解剖刀刺進自己手臂，湧出的鮮血在菌絲作用下凝成微型核反應堆模型，"是要讓它相信這裏藏著更重要的東西。"他甩出的血珠在空中炸成輻射塵模擬雲，正在進攻的變異生物群突然集體轉向撲向虛擬汙染源。
    沈瑤趁機將加密通訊器塞進變異生物屍體口中，屍體喉嚨裏立刻傳出用摩斯密碼加密的冷卻塔坐標。
    當最後一隻佯攻的變異生物撞碎在防禦牆時，秦工突然發現所有武器研發數據屏都浮現出相同的血色倒計時——距離下次月全食還剩71小時。
    秦工盯著屏幕上跳動的血色數字，後頸的冷汗滲進防輻射服領口。
    他抄起實驗台上半融化的微波爐，銀藍菌絲正沿著碎裂的陶瓷轉盤瘋狂增殖，在顯示屏表麵織出密密麻麻的電磁波頻段。
    “老蔣！把三號培養艙的神經突觸模組接過來！”他踹開吱呀作響的製冷設備，菌絲纏繞的槍管突然迸出藍紫色電弧。
    培養液裏漂浮的記憶碎片突然開始播放上個月防禦戰的錄像，變異生物頭目在畫麵裏露出人類化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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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顫，沈瑤撞開防爆門時帶進一股腥甜的鐵鏽味。
    她作戰服上的共生菌正在同步複製整個基地的防禦網裂縫，左肩位置赫然亮起十七個閃爍的紅點。
    “東南角排汙口出現偽裝成醫護人員的變異體！”
    牟軒扯下頸間的銀藍菌絲，黏連的絲線在空中凝成三維戰術地圖。
    他食指劃過某個正在移動的紅點，菌絲突然爆發出尖銳的蜂鳴——那個紅點正在同步複製出三十七個鏡像信號。
    “聲東擊西。”他反手將菌絲按進蔣工顫抖的手背，研究員白大褂上的星空抓痕突然開始逆向流動，“頭目在教它們使用人類的幹擾戰術。”
    防禦牆外突然響起熟悉的核電警報聲。
    秦工掄起改裝過的微波爐砸向警報器，菌絲纏繞的槍管突然自主轉向，將電磁脈衝波射向通風管道裏某團蠕動的陰影。
    爆裂的黏液在空中組成倒計時數字的殘影，和武器屏幕上的血色計時精確重疊。
    “報告！b區醫療站被……”通訊兵的聲音突然摻雜著詭異的華爾茲旋律，沈瑤的手術刀已經插進通訊器外殼。
    黏液中浮現的記憶碎片顯示，三分鍾前有批“傷員”正被擔架抬往核心動力室。
    牟軒鎖骨上的生物顯示屏突然浮現核電站冷卻塔的剖麵圖，某個閃爍的綠點正在塔底岩漿室位置規律躍動。
    他扯開沈瑤的止血繃帶，將滲血的紗布按在戰術平板上，菌絲立刻將血紅蛋白轉化成輻射模擬信號。
    “它們學得太快了。”蔣工的白大褂正在滲出黑色黏液，那些星空坐標在腐敗的布料上重組出月全食當天的潮汐數據。
    秦工突然將電磁槍插進培養艙，銀藍菌絲順著槍管爬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在皮膚表麵烙出武器改進圖紙。
    警報聲突然全部靜止。
    牟軒抬手接住從通風口墜落的金屬殘片，上麵沾著的熒光黏液正緩緩拚出“禮物”二字。
    沈瑤突然拽著他撲向右側，他們剛才站立的地麵突然塌陷，坑洞裏升起用變異生物骸骨拚成的倒計時模型。
    “七十一小時後……”秦工的聲音被防禦牆外驟起的防空警報切斷。
    所有監控畫麵突然開始循環播放七年前的核電站竣工典禮，在某個領導剪彩的鏡頭裏，變異生物頭目的輪廓正藏在觀禮人群的倒數第三排。
    牟軒突然將解剖刀刺進自己的掌心，湧出的鮮血被菌絲吸噬成無數微縮的防禦工事模型。
    當某個模型的排汙管道突然爆裂時，沈瑤已經將加密通訊器塞進通風管道——變異生物群佯攻的嘶吼聲裏，隱約傳來重型機械碾壓混凝土的震動。
    西南角的探照燈突然集體轉向，光柱在濃霧中交織成冷卻塔的虛影。
    牟軒扯下沈瑤的戰術手套按在警報器上，生物認證的綠光掃過瞬間，所有變異生物的屍體突然開始合唱《歡樂頌》。
    “該換背景音樂了。”他抹掉鎖骨顯示屏上的血漬，某個深埋地底的震動頻率正通過菌絲神經網傳入太陽穴。
    當第一道防禦網裂縫亮起藍光時，共生菌突然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基地能源核心的三維透視圖——那裏正有三十七個紅點同步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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