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絲黏液特有的腐臭味灌進鼻腔，牟軒舌尖的血腥味在齒間炸開。
    沈瑤後頸被他勒出四道淤痕，兩人滾落在破碎的混凝土塊堆裏，骨鞭撕裂空氣的尖嘯震得耳膜脹痛。
    “他的臍帶連著菌毯！”沈瑤突然扯開戰術背心的暗袋，甩出三枚銀色圓球。
    那些金屬球撞上懸浮的基因鏈穹頂，瞬間爆開青紫色電弧——這是上個月從變異電鰻體內提取的生物電池。
    焦頭目背後的熒藍色臍帶劇烈抽搐，穹頂結構出現0.3秒的扭曲。
    牟軒瞳孔裏的銀灰漣漪終於衝破菌絲代謝物的阻滯，十七具人形絞刑架的骨臂同時凝滯在攻擊姿態。
    “老廖！”牟軒踹開壓住右腿的鋼筋，合金戰術靴擦著沈瑤的耳畔掠過。
    調查助手正被三條骨鞭纏住腰腹，聞言突然將戰術平板拋向半空，屏幕上的三維建模圖正在實時解析菌絲黏液成分。
    沈瑤的戰術匕首劃出冰藍色弧光，削斷兩根偷襲的菌絲觸須。
    黏液濺在廖助手平板上，建模圖突然閃爍紅光——92成分與三個月前失蹤的控水異能者體液吻合。
    “後頸第七節脊椎！”廖助手嘶吼著被骨鞭甩飛，平板在空中翻出拋物線。
    牟軒的戰術手套爆出冰晶，時間流速在他視網膜裏被切割成三百六十幀畫麵。
    那些懸浮的基因鏈穹頂每塊地磚都在震顫，唯有焦頭目背後凸起的金屬接口紋絲不動。
    沈瑤突然扯下發間的鎢鋼發卡，在菌絲柱上擦出火星。
    青白色火焰順著黏液瞬間爬滿整個穹頂，焦頭目機械臂的猩紅紋路突然開始過載閃爍。
    就是現在！
    牟軒蹬著燃燒的菌絲柱騰空，戰術手套凝結的冰霜在高溫裏蒸騰成白霧。
    時間流速在他周身形成三倍加速力場，焦頭目抬起的骨鞭還保持著千分之一秒前的軌跡，而他的合金指虎已經砸中那截泛著冷光的金屬接口。
    “哢嚓——”
    熒藍色臍帶應聲斷裂的瞬間，整個倉庫區響起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十七具人形絞刑架突然集體轉向，掛著黏液的骨臂瘋狂抓撓自己的胸腔，直到把嵌著芯片的肋骨扯出來扔在地上。
    焦頭目踉蹌著撞進燃燒的菌毯，機械臂的猩紅紋路開始反向侵蝕身體。
    牟軒拽著沈瑤撲向安全區域時，看見那些本該堅不可摧的基因鏈穹頂地磚，正在暴雨般墜落的黏液裏融化成瀝青狀物質。
    “等等！”沈瑤突然甩出伸縮鉤鎖，纏住焦頭目正在融化的左腿。
    她的戰術靴底彈出冰刀，在滿地沸騰的黏液表麵滑出z字軌跡，指尖精準探入對方正在汽化的胸腔。
    當啷。
    沾滿生物粘液的金屬匣落在牟軒腳邊，匣蓋的密碼鎖正在被強酸腐蝕。
    廖助手一瘸一拐地湊過來，戰術平板對準鎖孔：“這是用異能者脊髓液加密的……”
    “讓開。”牟軒直接扯斷鎖扣，六邊形金屬片從掌心劃過時帶起血珠。
    匣內二十七個冷藏格裏，貼著“n  217”標簽的玻璃管正在滲出熒光藍的液體。
    倉庫頂棚突然傳來鋼筋斷裂的轟鳴，牟軒抓起金屬匣拽著兩人往外衝。
    跨過焦頭目半融化的頭顱時，他聽見對方氣管裏擠出最後的嗤笑：“你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汙染源……”
    暴雨澆滅火焰時，改裝車殘骸堆裏突然亮起十幾處微光。
    那些被抽幹脊髓液的異能者芯片，正在雨水裏發出求救頻率的脈衝波。
    牟軒把金屬匣塞進防爆箱，抬頭看見沈瑤正用冰刃挑開某塊地磚——底下滲出的水裏漂浮著細如發絲的熒藍色菌絲。
    接上文）
    暴雨衝刷著防爆箱表麵的黏液，牟軒踩碎半截機械臂跨出廢墟時，戰術靴底黏著的菌絲在積水中拖出熒藍色軌跡。
    沈瑤正用冰刃挑開最後幾塊地磚，碎冰混著雨水從她發梢滴落，在戰術背心領口暈開深色水痕。
    “別碰那些菌絲！”牟軒扯住要彎腰的廖助手，防爆箱鎖扣發出清脆的“哢嗒”聲，“用電磁隔離箱裝樣本。”
    改裝車殘骸堆裏突然傳來啜泣。
    潘姓家屬撞開攔路的鋼筋撲過來，戰術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那些抽搐的芯片時，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正用凍紅的手指摳挖金屬殘片——她哥哥的芯片在雨水中閃爍的頻率，和戰術平板記錄的腦電波波形完全吻合。
    “把傷員抬上運輸車！”牟軒甩開黏在戰術手套上的菌絲，指關節被強酸腐蝕的傷口還在滲血。
    沈瑤突然拽住他的戰術背心束帶，冰刃尖端挑起他耳後沾著的黏液：“這玩意在模仿神經元突觸活動。”
    聯盟基地的探照燈刺破雨幕時，牟軒看見醫療帳篷外擠滿晃動的影子。
    潘姓家屬的丈夫攥著芯片跪在泥水裏，軍醫的鑷子正從運輸車底板夾出半截脊椎神經——那些浸泡在營養液裏的神經束，此刻正隨著芯片脈衝頻率詭異地蠕動。
    “牟先生！”羊角辮女孩突然從人群縫隙鑽出來，作戰服口袋裏的彩虹糖撒在牟軒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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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踮著腳把糖紙折成的千紙鶴塞進他染血的戰術手套，紙鶴翅膀上用熒光筆歪歪扭扭寫著“救救哥哥”。
    廖助手一瘸一拐地撞開防爆門時，戰術平板還在滴滴報警。
    沈瑤的冰刃突然橫在某個研究員脖頸前，那人手裏的試管裝著從運輸車底盤刮下來的菌絲樣本。
    “n  217實驗組的冷藏櫃在哪？”牟軒踹開備用電源閘門，防爆箱裏的金屬匣正在高頻震動。
    當他扯斷最後一道生物鎖鏈時，二十七個玻璃管內的熒光藍液體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和醫療帳篷裏脊椎神經的蠕動頻率完全同步。
    慶功宴的烤肉香氣飄到地下三層時，牟軒正用戰術匕首削開凍硬的壓縮餅幹。
    沈瑤突然按滅了他的戰術手電，醫療區傳來的歡呼聲裏混著玻璃碎裂的脆響——潘姓家屬抱著剛恢複意識的兒子撞翻了輸液架，那孩子指尖滲出的治療液裏漂浮著針尖大的熒藍顆粒。
    “牟隊！”廖助手撞開門時戰術平板還在冒煙，屏幕裂紋裏閃著某份水質報告的紅框，“淨水廠剛送來的周報......”
    牟軒的匕首突然紮進金屬桌麵。
    沈瑤的冰刃在掌心轉出殘影，挑開平板邊緣的菌絲黏液——那些本該被電磁屏障隔離的樣本，此刻正在裂紋裏緩慢地增殖。
    慶功宴的彩帶飄到實驗室通風口時，羊角辮女孩正在分蛋糕。
    她哥哥突然打翻果汁杯，橙汁順著桌布縫隙滴落，在防靜電地板上蝕出針孔大小的藍斑。
    牟軒捏碎餅幹的手僵在半空，碎屑落進沈瑤剛打開的電磁隔離箱——本該密封的菌絲樣本，此刻正在培養皿裏組成與淨水廠管道完全吻合的拓撲結構。
    “牟隊！三號淨水池的虹吸裝置......”
    渾身濕透的巡邏隊員撞碎慶功宴的彩帶，防毒麵具濾芯裏卡著半片熒藍色菌膜。
    牟軒的戰術手套按在蛋糕刀柄上，奶油順著刀身滑落時，他看見自己瞳孔裏的銀灰漣漪正在劇烈震顫——那些順著排水管爬進來的雨水，每一滴都裹著發絲細的熒藍菌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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