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
    李二正與長孫無忌商議。
    “輔機，你的鐵礦產量可能提高？”
    輔機是長孫無忌的字。
    “嗯，陛下，加派人手，還是能提高的，陛下，可是軍備用鐵不足。”
    “不，輔機，是民間用鐵啊，長安每年用炭泥取暖死亡上萬人，你也是知道的。現在有了安全利用炭泥取暖的辦法，但卻是需要鐵。”
    長孫無忌聽說不是軍備方麵用鐵時，心內頗為不以為意，他現在位高權重，已經忘了自己和長孫二人冬季被趕出長孫府時的寒冷和無奈，若不是舅舅高士廉收留，便是被凍餓而死也不稀奇。
    但李二說到安全利用炭泥取暖的辦法，他也是注意的。
    “你看看。”
    李二說罷，用手指了指殿角的一個蜂窩煤爐子和幾段鐵管，這是他去李恪府裏時帶回來的。
    長孫無忌這才注意到這麽個奇怪的爐子，不由問道：“這就是傳說讓蜀王府溫暖如春的炭泥爐子？”
    “正是”
    “輔機，炭泥，關內到處都是，便是長安城附近也是不少的，隻是以前不知道如何加工利用罷了，恪兒說了，蜂窩煤的售價便是五塊收取一文也是賺的，而一個爐子一天取暖加上燒水做飯，也僅是四塊，貴就貴在爐子，這些爐子畢竟要用鐵。”
    長孫無忌略微皺了皺眉，說道：“可是這個爐子要用鐵片包裹，再加上鐵管子，鐵的用量也是不少啊，這個價格？”
    “加大開采量，把價格降下來，此外，你還要開采炭泥，朕把刑部的罪犯們都交給你，這些人隻須要管好飯便是，相信成本能降下來不少。一個爐子的成本最好控製在八百文。
    至於炭泥加工，宮裏本來有不少人需要出宮，隻是聽說他們出宮後下場都不太好，觀音婢憐惜他們，這才留了下來，而且熱天時他們製作冰塊在長安售賣也是賺了些錢的，但到了冬季，這些人又閑置了下來，有了炭泥加工，這些人又能利用上了。”
    要是李恪在這裏，也會對李二翹起大拇指，看來李二為了讓百姓們買得起爐子，用得起蜂窩煤，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長孫無忌聽到這裏，眼睛微眯了一下“那這筆生意蜀王不占份子了？”
    李二苦笑了一下：“嘿，他是小財迷……如何肯放棄，他說了，他的蜂窩煤技術要占一成份子，賠錢時不用給他分紅，賺錢時給他一成即可，輔機，這筆生意朕這裏也隻要四成，其它五成都歸你如何？”
    長孫無忌聽了眼睛一亮，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蜂窩煤爐子要用鐵，並不賺錢，而且為了控製成本，用的人力都是一些罪犯，但蜂窩煤賺錢啊，不要小看一文五塊，因為用的人力幾乎都是免費的啊，長安可是上百萬人口的大都市，聚沙成塔，聚蟻成象，數量上去了一個冬季下來必然不少賺啊。
    連忙說道：“是”
    過了數日，楊妃來到蜀王府裏時，說是宮裏也安裝上了那個蜂窩煤爐子，果然其是暖和，晚上蓋的都是夏天的被子，冬天的被子根本用不上。
    李恪聽了李二居然為了控製成本，居然把罪犯們都利用上了，想想也是，現在大唐可不富裕，養著這些罪犯也不是個事，拉出來挖鐵礦、挖煤礦，不僅刑部的支出少了，李二和長孫還多了一筆生意，宮裏的閑散人手也有了著落，這些人夏天製作冰塊、冬季製作蜂窩煤，以後一年四季都有事做了，這簡直是一舉多得啊。
    李恪都要給李二點個讚。
    當長安下了第三場雪時，薛禮帶著去往江南的人手終於回來了，
    除了孫九和幾名掌櫃留在杭州掌管天然居外，其餘所有人手，一個不少，都回來了，隻是卻是有十數個帶傷的。
    其餘眾人臉上都是喜色，看來前往江南收購茶園做得不錯，李恪雖然皺了皺眉，卻是哈哈大笑，宣布殺羊煮酒給眾人接風洗塵。
    錢管家卻是前來說道：“殿下，府裏的羊不多了，西市上多了不少被凍死的牛羊，可要買一些？”
    “什麽，凍死的牛羊？還有牛？”
    李恪聽了大吃一驚，要知道此時羊還好說，是百姓們日常飯食，但牛卻是被禁止宰殺的，而且被保護的極好，莊稼人有時為保護牛，寧願自己被凍死也不願牛被凍死。
    “殿下，確實是，聽說都是從草原過來的，他們今年的白災極為嚴重，很多部落牛馬羊都凍死了。”
    “哦，隻要肉新鮮，可以買上一些，平時大家也吃不到牛肉。”
    李恪一邊說，一邊心內卻是一沉，看來今年突厥白災太嚴重了，此時還沒有到最為寒冷的時候，但大批的牛馬羊卻是凍死了，馬肉不好吃，平時也沒什麽人買，但牛羊雖然凍死了，卻還是能吃的，此時的天氣就是天然的冰箱或是保溫櫃。
    於是晚上大家的餐桌上多了牛肉菜，紅燒牛肉、清燉牛肉、黑椒牛柳…
    下雪的天，此時需要給遠方回來的遊子們來上一杯仙人醉，酒不多，每人二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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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下來，眾人吃得酣暢淋漓。
    酒足飯飽後，薛禮、李渾和此次前往江南的掌櫃們來到李恪書房，一位叫孫八的掌櫃，嗯，是孫九的哥哥，此時作為眾人代表，向李恪首先匯報道：
    “殿下，我們此次下江南收購茶園，前期非常順利，江南茶園的收購價格隻是半貫錢一畝，後期，江南世家們似乎警覺了，集體提高了售價，一些好的茶園甚至需要一貫五百文或是二貫
    還好，我等買的茶園也差不多了。此次 我等共收購江南茶園三十五萬畝，花費銀錢二十九萬貫八千兩，所有地契皆在這裏，請殿下過目。”
    李恪接過，並沒有翻看，而是問道：“為何十數名護衛都負傷了？”
    這個，薛禮看看李渾，李渾看看薛禮，還是薛禮開口說道：
    “殿下，此次收購茶園過程中，遭遇大小數次山賊襲擊。
    這其中有兩起大的，一起弟兄們和程牛尉遲等府裏護衛擊敗了對方，另一起甚是凶險，敵人高手眾多，我等戰之不下，受傷人員眾多，關鍵時有幾名灰衣人出現，擊退了敵人，但我等不知這幾名灰衣人是何人？他們擊退敵人就退去了。
    敵人退去後，我等用殿下的酒精清洗傷口，重傷的用了羊腸線縫合，基本都愈合了，有幾名重傷後發燒的，我們給他們皮試後，用了青黴素，也盡皆痊逾了。”
    “嗯，灰衣人可有特征？”
    “沒有，他們沒有出聲，隻是幫著我等殺敵，身手極高，敵人退去後，我等再三叫鹹，他們還是沒有停留地走了。”
    嗯，李恪想了想，估計那幾名灰衣人是李二派出去的，畢竟李恪讓人攜帶如此龐大的錢財前往江南，要是被人打劫了，這可是一股毀家滅國的錢財，李二自然不容有所閃失。
    若是李恪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李二供奉堂的人。大唐此時的世家都有供奉，這些人都是一些見識手段高明，為主人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的功臣，他們在家中身份甚高，便是家中少主見了也要行禮。
    “嗯，爾等辛苦了，這幾日先休息吧，需要回去見家人見麵也可以和錢管家說。但晚上需要回來府裏。”
    眾人沒有多問為什麽晚上必須回來府裏，自己等人和朝廷官員一樣，可是有著休沐製，九天一休沐，有加班的通常都會調休，其他府裏的人員可不一定有這麽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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