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隨著網絡輿論迅速蔓延，張噠噠已經徹底陷入焦頭爛額的境地。
    他站在化妝間中央，臉色灰白，原本那些在節目裏對他百般捧場，笑臉相迎的明星，一個個全都原地隱身，仿佛集體失聰失明。
    沒人發聲，沒有電話，哪怕是一句關心的消息也不曾出現。
    仿佛在一夜之間，他從圈內的紅人變成了燙手的垃圾。
    “媽的，徹底火到沒朋友了。”
    張噠噠咬牙低吼，臉上寫滿憤怒和不甘。
    他環視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緊張站立的工作人員身上，怒火騰的竄了上來。
    “真他媽養了一群廢物！廢物！”
    他朝空氣裏憤怒揮手，仿佛想把這份無力一拳砸碎。
    緊接著，他死死盯住一名身穿黑色t恤的助理，語氣陰沉如水：“傳媒公司那邊怎麽說？”
    助理眼下浮著濃重的黑眼圈，嗓音也啞了：“公司已經聯係了黃助理，正在協商下架視頻。”
    “同時也已經組織水軍開始控評，試圖帶節奏和質疑視頻真實性。”
    “我們一直在盯著熱搜動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都有些發飄，語氣裏透著疲憊。
    自從事發以來，整個團隊已經連軸轉了三個多小時，連一口水都沒敢喝。
    他們都知道張噠噠情緒不穩，哪怕倒水的聲音稍響一點，可能都會招來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
    “唉...”
    張噠噠坐回沙發上，長歎一口氣，整個人像一隻溺水的死狗，半仰著癱在那裏。
    就在此時，那部沉寂了許久的手機，突然在沙發縫隙中響了起來，震動聲在靜默的化妝間內格外刺耳。
    “過來幾個人！幫我把手機拿出來！”
    他尖銳的聲音像劃破玻璃一般，驚得周圍幾人趕忙圍上前來。
    哪怕這是一通重要的電話，他依舊懶得動彈一下，寧願讓人替他去掏。
    “快點！快點！”
    幾位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扒著沙發縫，片刻後，終於將手機取了出來。
    張噠噠抓起手機，一眼看到是個陌生號碼，心中頓時生出希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立刻按下接聽鍵。
    “喂？我是張噠噠，您是...”
    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到近乎冷淡。
    “我是蘇彬。”
    張噠噠臉色瞬間由青轉黑，怒氣瞬間竄上了喉頭：“蘇彬？！你他媽還敢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你給我等著！”
    蘇彬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嗬，你是狂犬病發作了嗎？我打來這個電話，隻是想告訴你，這事兒還真和我沒關係。”
    他的語調不疾不徐，卻帶著壓迫性的從容。
    “我不屑用這種手段來解決你，而且我也已經在楊主席麵前保證過，不會主動為難你。”
    “所以你現在最好好自為之，去和你那位助理商量商量，看接下來怎麽收場。”
    話音未落，蘇彬突然語氣一轉，聲音一沉。
    “但是你聽清楚了。”
    “從現在起，如果網上出現任何關於我，或者李依桐的抹黑、造謠...我都會認定是你做的。”
    張噠噠握著手機的手逐漸收緊，手指節發白：“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蘇彬依舊語調冰冷，像刀子一樣直切要害。
    “你是在威脅我？！”
    張噠噠一聲怒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蘇彬皺了皺眉，將手機稍微拿遠了一些：“你可以這麽理解，反正你現在的處境，也不太適合再惹麻煩了。”
    “好話我已經說盡，該怎麽選，你自己想清楚。”
    “掛了。”
    嘟...
    伴隨著一聲機械的忙音，電話斷了。
    張噠噠握著手機的手停在半空，良久不動。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寫滿了憤怒、恐懼和羞辱交織的扭曲情緒。
    整間化妝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沒人敢說話，沒人敢動。
    “蘇彬！你不得好死！”
    ...
    “嗯，這通電話，打得很有水平。”
    張強雙臂環胸，站在酒店房間中央，眉梢輕挑，神色中多了幾分讚許的看向蘇彬。
    蘇彬坐在沙發上，雙手攤開，無奈的笑著搖頭：“強哥，嚇唬嚇唬他罷了，不過說到底...你們公關部的結論呢？他張噠噠還有沒有翻身的可能？”
    張強收起那點玩味，表情也認真起來。
    他走回辦公桌後用電腦翻看了下文件，搖了搖頭：“我們剛剛開了內部評估會，除非他背後有人能一手遮天，否則這次基本涼透了。”
    “這事本身就已經很嚴重，加上他在圈裏那點人緣...你也知道，早就惹了太多的人。”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窗外，“所以當消息一出來，大家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他果然是這樣的人。”
    “他的路人緣本來就差，臭名遠揚，圈裏人都避之不及。”
    “那些曾經和他在節目上勾肩搭背的，都是巴不得馬上撇清關係。”
    張強一邊說著，一邊輕歎一聲，“到現在一個主動發聲的都沒有。”
    蘇彬咧嘴一笑，眼神放鬆了幾分：“那挺好，走吧強哥，吃點東西，慶祝一下。”
    兩人一邊說笑著走向電梯口，蘇彬又想起什麽，側頭問道：“不過他不是簽了一個蠻有實力的經紀公司？現在都不打算救他？”
    張強笑了笑，掏出手機打開熱搜界麵，翻了幾條評論遞給蘇彬看。
    “錄音就有用？偽造誰不會啊。”
    “拿桌子砸她？這恐怕不是張噠噠，是張飛吧！”
    “原來是錄音啊，那不得不信了！”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蘇彬看得眉頭直皺，笑意都變了味，冷冷的哼了一聲：“嘖，這幫人有病吧？他張噠噠還能有粉絲？”
    張強聳了聳肩：“粉絲？都是數字生命。”
    “全是買來的水軍，用腳本刷的評論，帶帶風向罷了。”
    “但這些小把戲現在根本掀不起浪花，網友的辨別能力一年比一年強，哪能輕易被騙？”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二人走入。
    張強背著手，望著電梯下降的數字，淡淡補了一句：“他這回是徹底廢了，以後這娛樂圈，大概就再查不到‘張噠噠’這仨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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